第七章 四目九天娘娘(1 / 1)

三叔所說的石牆上這種人頭鳥身的神靈,在各地各民族的神話傳說中都出現過,我相信應該和我們在雲頂天宮中看到的那一種怪鳥是同一種生物。我後來查過,知道這種神靈在古埃及被稱呼為:ba,它代表人不朽的靈魂,也就是說如果你在古埃及,那麼他們的鬼都是這德行的。在印度就規範一點,這種神被叫做“迦陵頻伽”,傳說是雪山上的神鳥,為佛祖的極樂世界所歌唱。在中國,這種鳥就比前兩位更加的有名氣,人頭鳥身,那就是中國的“九天玄女娘娘”,似乎是《詩經》還是《龍魚河圖》或者其他什麼古書之中有記載,給黃帝送來內含奇門遁甲的天篆文冊(龍甲神章)的,就是這一位主。還有很多其他的傳說,一傳說講“九天玄女”就是西王母,但是傳說大部分都是混亂的,這些無法追究。在六朝時期,道教甚至還有“玄女”傳授黃帝房中之術的大量記載,不知道此玄女是否彼玄女,否則,被一隻這樣的東西來傳授房中之術,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那麼三叔當時看著浮雕的四隻眼睛,想到的是什麼呢?他當時的推測是這樣的:浮雕額頭上有四個凹陷,顯然應該鑲嵌了四顆卵石,現在隻有兩顆,那有兩顆明顯已經被人取走,古墓之中不可能經常來人,取走那兩顆的,十有八九就是當年的叔伯。這些都是簡單的,誰都能想到的,這裡就不去解釋。重要的關鍵就是,那剩下的兩顆,為什麼還在原來的位置?土夫子講究“一次不取後世不儘”,既然叔伯對卵石感興趣,當時為什麼沒有把石頭全部都拿下來,而要剩下兩顆?三叔又想起了他剛才的結論:讓叔伯變成那個樣子的變故,必然是發生在這個密室之中。但是這裡又看不出有什麼蹊蹺的地方,隻是一個四麵封死的空間而已。唯一奇怪的就是這四顆卵石被取下了兩顆,沒有道理是叔伯故意留下兩顆,如果不是故意留下,那難道是他當年的變故,是發生在他取卵石之時?他取下兩顆之後,因為突然發生的事情,沒有時間再去取剩下的?三叔想到這裡,心中豁然開朗,卵石的假設和整件事情,天衣無縫地串聯到了一起。他忙湊過去,仔細去看那黑色的妖異石頭。卵石深嵌在浮雕之中,整個浮雕猶如一個整體,如果不仔細看,是看不出和石牆是兩個部分。三叔之所以一下子就注意到,是因為其中兩顆已經被挖走,當時四顆都在的時候,沒有相當的注意力是發現不了的,看來,當年的叔伯應該不是個簡單人物。那麼,撬出這幾顆卵石,會引發什麼事呢?石牆之後確定沒有機關,難道卵石有毒嗎?不會啊,剛才已經碰過了。三叔猶豫了一下,一種無法抑製的衝動就自他心裡冒了上來,他決定也撬下一顆來看看。三叔抽出了砍刀,在一邊的牆上磨了兩下,顫抖著湊過去。他用刀尖碰了一下其中一顆。接著,把刀插入一邊的縫隙,然後一撬,“哢”一聲,其中的一顆就掉到三叔手心裡。卵石一掉下來,三叔馬上就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四周,唯恐有什麼隱秘的機關突然啟動。然而,卻一點事也沒有,卵石落到了他的手心裡,冰涼的,一動不動。四周也沒有什麼異動,浮雕還是浮雕,牆壁還是牆壁。三叔又等了一會兒,確定沒事才鬆了口氣,心裡又納悶,難道自己剛才的假設錯了?又或者當時的變故隻能引發一次,現在無論撬多少次,也無法引發了?他收好這一顆卵石,又去撬另一顆,還是同樣的步驟,把刀插入一邊的縫隙,此時他鎮定了一些,力氣也用得大了,一撬,“啪”一聲,卵石一動,彈了出來。三叔忙去接,可是卵石彈得太快,他反應不及,一下掉在地上,“啪”一聲,猶如沙球砸在水泥地上,一下摔成了粉末,黑色卵石蓬起青銅色的一層灰塵,一下子飛散在空中。三叔一個激靈,心說不好,給嗆得咳嗽了一聲,扇了扇,覺得滿口都是辛辣的味道,一想起外麵血屍身上的那種顏色,下意識感覺這粉塵可能有毒,忙用衣服捂住口鼻往後退。退出幾步後,馬上去看剛才卵石掉落的地方,隻見地上卵石碎裂的地方,青銅色的粉末中間,竟然爬出一隻紅色的小蟲,蜷縮成一團,發出“吱吱”的叫聲。三叔一看那蟲子,頓時腦子就嗡的一聲,人不由自主地就往後退了一步。因為他一眼就認出了這種蟲子,這是一隻屍蟞,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品種。紅色的屍蟞,聽家裡的老人說過,劇毒無比,是惡鬼之蟲,見血封喉,稍微一碰就會中毒。但是這種紅色的屍蟞,據說隻生存在古屍的體內,幾乎沒有可能捕捉到,怎麼可能會被人裹在一塊卵石裡麵?又給鑲嵌在這裡?最離譜的是,被裹在石頭裡的蟲子,怎麼還是活的?三叔覺得十分的離奇,不過,他馬上意識到自己沒工夫再去想這些了,地麵上,紅色的小蟲轉了幾圈,逐漸伸展了開來,開始抖動翅膀爬動起來,似乎要飛。之前三叔沒見過蟞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毒得這麼厲害,但他知道如果是真的,那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這種蟲子一飛,就等於宣告了自己的死刑。他小心翼翼地退後了幾步,橫起砍刀,想趁著它沒飛起來,把它拍死。可還沒按下去,突然就聽到一聲“咯咯咯咯”聲音從砍刀下傳了出來,接著一團紅色的影子一下就躥了出來,竟然飛到了三叔的肩膀上。那虹光速度太快,三叔根本來不及躲,一個激靈,嚇得一身冷汗,手裡的刀本能地向後一甩,就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蟞王被嚇了一跳,再一次飛起來,停到了一邊的牆上。此時,蟞王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鼓起了翅膀,不停地發出“咯咯咯咯”類似於青蛙叫的聲音,一股辛辣的臭味從它身上不停地散發出來。三叔一琢磨,心說不行了,這東西他娘的比血屍還難對付,留在這裡肯定是死,三十六策,走為上計,還是溜吧,想著縮起身子就小心翼翼地往密道的入口處退去。密道根本不容轉身,他隻有倒爬,連滾帶爬地退到了暗道的入口處,幸運的是,回頭看了看一邊,那血色的小蟲並沒有緊跟過來。三叔定了定神,就去摸暗門的機銷,但是心有點慌,手抖得厲害,幾乎就不受控製。好不容易摸到了機銷,推開暗門,三叔剛剛鬆了一口氣,突然一道紅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暗道黑暗中飛了出來,那速度之快,幾乎就像是瞬間移動一樣,直奔三叔的麵門而來,就在轉瞬之間,那東西已經到了跟前。三叔心裡叫一聲“不好”,再想躲已經晚了。千鈞一發之時,他急中生智,把脖子一縮,然後對著那蟲就是狠命一吹。三叔吹灶台的時候練出來的肺活量相當了得,力氣很大,一下子,那屍蟞被吹得改變了方向,翻了個跟頭,撞到了牆上。三叔趁著這個機會,一抬手,一翻身就從暗道裡翻了出去,反手一下壓死暗門。下麵的蟞王幾乎同時跟了出來,但是這一次它晚了一步,暗門已經給蓋死了。它“啪”一聲撞在石板上又掉了進去,發出了一連串“咯咯咯咯”的叫聲。三叔隻覺得頭皮發麻,全身都軟了,他一下子癱倒在棺材邊上,才發現自己渾身都被汗濕透了,好久才緩過勁來。我深知蟞王的厲害,聽得一身冷汗,忙讓他長話短說,不需要講得如此生動。之後,三叔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再也沒有什麼想法,收拾了東西,反打盜洞,帶著幾個先人的遺骨爬出了古墓。回到長沙之後,三叔沒有對任何人講起這件事情,包括爺爺在內,但是他對於戰國帛書卻有了濃厚的興趣,開始暗中研究。可是三叔當時的那些朋友,不是地痞就是流氓,沒有一個上得了台麵,整了有大半年也沒有整出什麼成果來。從暗道中帶出來的黑色卵石也找了很多前輩看過,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三叔心灰意冷,逐漸失去了興趣,直到他到西沙前,在一個機緣巧合之下,事情才有了轉機。當時,他的一個朋友生病死了,請了一個老牛鼻子作法事,那時候的牛鼻子是兼職的,穿上道袍是道士,脫下來就可是任何人,也沒講究,作完法事,一群人就喝酒,三叔自己也忘記當時是怎麼回事,似乎是喝醉了吹牛,就把卵石拿了出來炫耀。沒承想,那牛鼻子一看到那東西,就臉色一變,又聞了聞,突然說這不是石頭。三叔沒把這人放在眼裡,有點嘲笑地問他道:“不是石頭,那是什麼?”牛鼻子正色地告訴他道:“這應該是一顆丹藥。”牛鼻子說得言之鑿鑿,三叔看著不像是瞎說,以為碰到高人了,就把他拉到一邊沒人的地方,想和他細說,然而這個牛鼻子也是個半桶水,隻知道這東西是丹藥,卻不知道來曆和細節。而他之所以知道這東西是丹藥,還是因為他們住的道觀很古老,據說是五胡亂華的時候就有了,道觀中有很多古董,幾代下來都給他拿去當了,其中就有很多煉丹的工具,他在其中見過這種石頭一樣的丹藥,也聞過味道,才敢如此肯定。三叔不免失望,但是總算又看到曙光了,後來又找了幾個搞金石研究的人看過,他們也證實了這個說法,這東西的確是一顆“丹”。不過,丹藥這門東西屬於玄學,很個人化,幾乎每個方士都有自己的煉丹方法,沒有古字考尋,在一顆丹藥上根本看不出什麼來,倒是那個牛鼻子和他說,既然是古墓中發現的,那肯定是古人自認為的長生不老丹,因為隻有這種丹藥才會用來陪葬。三叔聽了感到很迷茫,因為他知道丹藥之中包的是蟞王,丹藥一般是內服的,這東西吃了肯定是死,而且死得很慘,還長生個屁啊。三叔百思不得其解,又折騰了大半年,幾乎什麼渠道都試過了,還是沒有任何進展。就在三叔準備徹底放棄,想把那丹藥扔抽水馬桶裡衝掉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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