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更美好的世界懷有鄉愁(1 / 1)

佛祖在一號線 李海鵬 425 字 2個月前

南方周末發表過一篇文章,結尾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這個人:我們不能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卻依然對一個更美好的世界懷有鄉愁。”這句話中有一半兒借自凱魯亞克的《在路上》中的名句:“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很顯然,我對這句話印象深刻。同一本書,讓許佳同學印象深刻的句子,則是描述兩個人分手的,他們如此年輕,以致不會耽於哀愁:“愛情真像一場決鬥,讓我們再彼此深深地看上一眼。”99csw.徐星同學最喜歡的則是這本書的結尾一段:“在美國、在夕陽西下的時候、我坐在一個輝投向原野,不一會,全然的黑夜就要來臨了,黑夜將給大地祝福,將藏起河流,裹住山峰,隱沒掉最後一片海灘,而沒有一個人、完全沒有人知道,除了自己在可悲的趨向衰老以外,還將有何遭遇。我想念著狄恩,馬瑞阿狄,我甚至想念老狄恩,馬銳阿狄,我們一直沒有能找到的老父親,我想念狄恩,馬瑞阿狄。”真是年輕無極限,悲涼痛快,酣暢淋漓啊。廢話太多了,其實今天要說的是凱魯亞克的另一本書,《荒涼天使》。《在路上》裡的狄恩到這本書裡變成了科迪.珀姆雷。1956年,斯奈德同學向凱魯亞克同學介紹了荒涼峰,於是凱魯亞克同學申請了一個火情了望員的工作,獨自在饑謹山脈中呆了63天,腳下是荒涼峰,北麵是霍佐敏峰,南麵是傑克峰,他在那裡與世隔絕,孤獨、恐懼,漫步、參禪,冥想宇宙與人生的秘密。隨便選一段兒平靜好看的吧:“我向上仰望霍佐敏峰,它依然充滿力量,紅褐色的頂峰高聳入雲,我撿起那把鐵鏟,小心翼翼地擇路而上,一邊往桶裡盛放新鮮潔淨的白雪,一邊填滿某個很深的新雪洞裡胡蘿卜和卷心菜之間的空隙。我回來了,把桶裡的雪倒在錫盆裡,在灰土飛揚的地板上潑了點兒水。我拿著那個桶,像日本老女人似的往下走,穿過美麗的石南草地,給壁爐拾點木柴。這一刻,全世界都是星期六的下午。”從印象派詩人和畫家們開始,到凱魯亞克那撥人了結,在不到100年的時間,生活曾經可以是偉大的。如今,生活可以是渺小的。將來呢?渺小亦未必可得吧。“完全沒有人知道,除了自己在可悲的趨向衰老以外,還將有何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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