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毫無感情的電子女聲響起,讓蕭曉白有些失望。他連續撥了三次,都是無人接聽,蕭曉白失望的放下了手機,將它重新裝回了證物袋。周曉的手機是在車廂裡的抽屜裡翻到的,一部昂貴的新款手機,蕭曉白扣弄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電話本,但是看了半天,不知道到底哪一個才是他家裡的電話,他手機的上麵號碼,並沒有注明。想了想,在通訊錄裡找到昨天晚上十點鐘左右撥出的固定電話號碼,蕭曉白再次撥通了那個號碼。“你不是出差去了麼?怎麼這會打電話回來?”片刻之後,電話接通了,一個嬌媚的女聲從那頭傳了過來。“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請問這是周曉的家麼?”那邊沉默了很久,遲疑的問道:“你是不是打錯了?”“沒有,你應該認識這個號碼,這是我們在案發現場,找到的周曉的手機。”“他怎麼了?”女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我是刑警。”蕭曉白沉默了很久,才冒出來這麼一句。“你騙我!你騙我!你一定是偷了曉的手機,故意來嚇唬我的!對不對?對不對?你說話啊!”電話那端傳來了一陣歇斯底裡的尖叫。“我……”蕭曉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隻是重重的歎了口氣。聽到了蕭曉白的歎息,那邊忽然沉默了,遲遲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聽到有低低的啜泣聲傳了過來。蕭曉白張了張嘴,最後也沒有說出話來,依然是一聲長長的歎息。“在哪裡?”女子好容易止住了哭泣,抽噎著問道。“南城景藍小區,自帶的公園旁邊。你到了這裡就會看到的。”說完,蕭曉白掛斷了電話,仰望著晴朗的天空,癡癡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他忽然明白了當時在警校教官說過的那句話:一名刑警最怕麵對的,不是高度腐爛的屍體,也不是窮凶極惡的歹徒,而是死者家屬悲痛欲絕的麵孔。“以後這種事情,誰愛乾誰乾,我不乾了!”蕭曉白忽然有一種想罵人的衝動。過了十多分鐘,小朱和小錢也趕到了。老李已經回到了局裡,屍體也已經運走了。這裡隻有一輛沒有擋風玻璃的寶馬車和一堆收集出來的證物。“不好意思,蕭哥,來的時候堵車了,遲到了。”小朱和小錢氣喘籲籲的,一看就是下車跑步趕過來的。“你們兩個,誰比較會跟女人打交道?”蕭曉白的問話,讓小朱和小錢摸不到頭腦。“蕭哥,問這個乾嘛?”小錢嬉皮笑臉的問道。“當然是有好差事了,跟女人打交道嘛!”小朱也在一旁起哄。“我來!我沒當警察之前那可是有白馬王子的稱號的,哄女人我最有一套。”小錢嘩的一下,把手舉得老高。“好!一會男死者的妻子會過來,到時候你跟她解釋這裡發生的事情。我跟小朱會做出十分悲傷的表情來配合你的。”蕭曉白話音落地,小錢已經一臉痛苦的表情,蹲在了地上。“我當是什麼好事!原來是當報喪的!我最怕看到女人哭,蕭哥,我不乾。”蕭曉白沒有理會他,徑自朝寶馬車走去。屍體運走了,但是並不表示,裡麵的線索就可以放過了。小朱同情的拍了拍小錢的肩膀,沒有說話,跑著追蕭曉白去了。車上的血汙沿著座位流下,清晰的印下了一個女人的身體輪廓,血汙都已經凝結成了塊,在車座的真皮表麵,形成了一個一個龜裂痕跡。蕭曉白在車裡翻找了半天,沒有發現其他的線索。到了最後,乾脆拿來袋子,將車內的所有東西,一股腦的收入了證物袋。“這些東西,帶回去再慢慢理清吧。”現在的線索都是那麼的不明朗,這讓蕭曉白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收拾完車內的證物,蕭曉白又叫上小朱和小錢,在車四周仔細的勘察了一圈,特彆是車的正前方,希望能夠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但是結果讓人很失望。收拾完一切,蕭曉白看了看手頭這些證物,歎了口氣。現在最有用的證據,也許就是那根鋼筋了,但是單靠上麵一個模模糊糊的握痕,如何開展調查?不過這個案子倒是很像是情殺,也許從兩個死者的關係網開始排查,會有所收獲。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女死者的身份,根本無法確定。要不然發通告吧?蕭曉白正在考慮,忽然傳來一陣手機的鈴聲,他下意識的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不是自己的。“喂!你們兩個人,誰的手機響了?”“沒有啊!”小朱和小錢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同時搖了搖頭。蕭曉白這才發現,手機鈴聲是從證物袋那裡傳出來的。翻開證物袋,女死者的手機屏幕正在閃爍著來電號碼:老公。蕭曉白略微遲疑了一下,接通了手機。“喂,你好。”蕭曉白剛說了一句,對方就掛掉了電話。剛放下手機,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手機再次響起。“喂,你好。”對方遲疑了一下:“這不是陳盈盈的電話麼?你是哪位?”“我是市公安局的,這是我們在案發現場發現的手機,你是陳盈盈的丈夫麼?”“不是,我是他男朋友,我們還沒有結婚。盈盈她出什麼事了?”蕭曉白剛要開口,忽然覺得自己今天好像一直在跟人報喪一般,停頓了一下:“這樣吧,你到市公安局一趟,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具體情況,我們到了再說。”放下手機,蕭曉白有些感慨,自己怎麼老是在做這樣的事情?他無意識的打開了陳盈盈的手機信息欄,隨意的朝下翻動著。忽然,一條信息出現在了他的視線。“假如你再不離開他,我會讓你不得好死,讓你死的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