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雁過留聲(1 / 1)

替死者說話 再見蕭郎 1094 字 2個月前

天空中沒有留下飛鳥的痕跡,但我已飛過——詩人泰戈爾在《流螢集》中如是說。但是對於刑偵人員來說,飛鳥飛過的天空,就會有痕跡留下。也許是光影的記錄,也許是飄散在空氣中的氣味,也許是飄落下的羽毛,也許是排泄下的糞便。隻要飛鳥經過,就一定會留有痕跡,也許我們無法發現,但是,卻並不代表沒有痕跡留下。世界上並不存在完美的犯罪手法,正如世界上並不存在絕對完美的事物。假如刑偵人員無法識破罪犯的犯罪手法,那隻能說明,刑偵人員不夠聰明細心,或者,隻是刑偵技術暫時不足,或者,是證據還沒有被發現。董麗坐在車上,看著身邊麻木的王燕萍和哭泣的李珂,思緒又回到了下午在李珂家的一幕。蕭曉白從廁所回來,就要李珂去找錘子和鑿子,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李珂在去取錘子和鑿子的時候,也不知道蕭曉白的用意是如何,她沒有多加考慮,在樓上的工具房找到了一把錘子和一個鑿子,就拿給了蕭曉白。“李珂,假如我們沒有發現的話,我會重新幫你家鋪地上的瓷磚的。”蕭曉白接過錘子和鑿子,開始在廁所的地麵上撬著瓷磚。“蕭隊,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撬廁所裡的瓷磚?這樣會被投訴的。”董麗想阻攔蕭曉白的活動,但是已經完了,對方已經撬開了一塊瓷磚。“董麗,你發現沒有,廁所裡的瓷磚和外麵的瓷磚,雖然看起來很像,但是,顏色卻有些不同,而且,廁所裡的瓷磚鋪的不是十分的整齊。還有,廁所的地麵,要比外麵稍微高出來一些,這是不合常理的,因為大部分的家庭,都是廁所的地麵,比其他房間的地麵低。還有,你看馬桶這裡,是不是感覺這個馬桶被瓷磚包進去的地方太多了?”“是這樣的。不過,那又如何呢?”董麗看了看廁所的地麵和馬桶的高度,回答道。“這種裝修工程,一定是裝修公司承包下來的,他們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所以說,這裡的瓷磚,是有人又鋪上去的,對方在掩蓋一些事實。”“你是說?”董麗看了看站在門口的李珂,終究還是沒有把話說出口來。“對,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不過,這要等一下檢測了才能夠知道。”蕭曉白一邊說著,一邊將地上的瓷磚一塊塊撬了開來。撬開的瓷磚下,是一層凝結的水泥地,上麵並不是很平,做工十分粗糙,很像是新手學徒砌出來的。蕭曉白將這一層水泥鏟去,下麵居然又是一層瓷磚地。因為這些瓷磚都是磨砂的馬賽克地板磚,這一層水泥在上麵粘的倒是十分牢實。“看來,我沒有猜錯。”蕭曉白開始拿著錘子在地麵上一下一下的夯著,雖然這一層水泥沾的比較緊,但是在這樣的外力夯實下,很快就一塊塊的掉了下來。李珂和董麗站在廁所的門口,看著蕭曉白在裡麵忙碌。李珂雖然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她也隱隱約約的猜到,廁所裡的這兩層瓷磚,跟父親的失蹤有關。“小朱,把工具箱拿過來。”蕭曉白在裡麵那層瓷磚地上,發現了很多劈砍留下的痕跡,停下了手中的錘子,向小朱喊道。“給你。”小朱擠了過來,把工具箱遞給了蕭曉白。蕭曉白打開工具箱,從裡麵拿出了檢驗血液痕跡的魯米諾試劑,調配好之後,拉上了廁所的簾子,廁所裡一下子暗了下來,蕭曉白拿起試劑,對著那一塊痕跡斑駁的地麵一陣噴灑。試劑慢慢滲入了水泥的縫隙間,逐漸顯現出青白色的幽光。這是曾經留下血跡的反應。蕭曉白站起身,歎了一口氣,向李珂說道:“你媽媽還在學校上課,是吧?”“是啊!怎麼了?地麵上發光是怎麼回事?”李珂看著蕭曉白嚴肅的表情,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她的聲音在微微的顫抖。“我懷疑,我們發現的屍骨就是你父親的,而殺死你父親的凶手,就是你母親,你家的廁所,就是她進行分屍的地方。”蕭曉白想了半天,還是把實話告訴了李珂,不管如何,她都是會知道的。這隻是個時間問題。聽到蕭曉白的話,李珂想麻木了一樣,愣了足足有半分鐘的樣子,忽的尖叫起來,掩著自己的耳朵,她根本無法接受這個恐怖的事實。看到李珂如此強烈的反應,董麗慌忙摟著李珂的肩膀,狠狠地瞪了蕭曉白一眼,攙扶著李珂朝沙發走過去。“我做錯了麼?”蕭曉白手裡拿著噴壺苦笑道。也許,自己應該說的委婉一點,剛才的話,也許真的說的太多直接了。但是,如何委婉才能讓對方接受呢?蕭曉白實在是想不出。悲劇永遠都是悲劇,不管如何委婉。“蕭哥,你可真厲害,撒了一泡尿就把案子給破了,還得罪了新來的女同事。”小朱湊過來,低聲說道。“去你的!趕快拿相機把這些都給拍下來,做好記錄。”“蕭哥,你怎麼會知道瓷磚下麵留有血跡?”“很多人都以為,瓷磚是隔水的,其實除了瓷磚的表麵那一層釉質比較防水之外,瓷磚的側麵和背麵都是吸水的,即便是釉質的一麵,也是會透過些許水分的。這裡鋪著的瓷磚,是磨砂型的,這種瓷磚的釉質麵,不是很光滑,而且,釉質麵在她的劈砍下,早已掉落了很多,於是,分屍時大量淤積的血液,滲入了瓷磚,即便是被蓋上了水泥,經曆了三年,但是在顯影試劑下,這些陳年的血跡依然無處遁形。我也正是猜測而已,沒想到真的蒙對了。”“蕭哥,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小朱一邊拍照,一邊說道。“哪裡不對了?”“既然王燕萍是殺死丈夫的凶手,那麼,她為什麼要去報案呢?她分屍再拋屍,就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去報案,則很有可能會被發現,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也許,她報案是想要被抓住。很多時候,罪犯在良心的折磨下,寧願選擇自首也不願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我想,王燕萍也許正是因為受不了99csw.良心的責罰,才會去報案。但是處於自我自私的保護,又不敢自首,隻是報告自己的丈夫失蹤了,希望以一種曲線救國的方式來自首,但是,卻一直沒有被重視,整整拖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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