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死者的屍體上的傷口,傷口深而窄,卷曲度較小,是在生前被扁平尖銳的利器所傷。這些情況,老李在現場的時候都已經給出了判斷,死者應該是被匕首所刺傷。不過,看到對屍體的傷口進行速凝膠灌模之後提取出的凶器模型之後,情況還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老李原本以為凶手使用的匕首,是水果刀或者是私下流通的管製刀具,但是提取出的模型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提取出的模型,是一把尖銳的直狀匕首,刀背的一麵,雖然有些毛糙不堪,假如仔細的看,還是可以看出來這些毛糙,是因為在刀背的大半部分,有開放性倒刺結構而造成的。“這是一把軍刀,看樣子,不像是水貨,倒像是正品。”老李琢磨了半天,給出了一個答案。“正品軍刀?一般人恐怕是弄不到的吧?要不要把這個情況通知他們?”聽了老李的話,小吳停下了手中的記錄,仔細的觀察起提取出的模型來。“先解剖吧,等這些忙完了,把所有的資料都給他們送過去。”老李拿起放在盤子裡的手術刀,利索的將男死者的腹部劃了開來。從會客室裡出來,蕭曉白跟劉逸飛又談了幾句,劉逸飛拍了拍蕭曉白的肩膀,兩個人各自招呼自己的人馬去了。劉逸飛也有些鬱悶,自己這一組,好不容易有所發現,結果到頭來卻發現這個家夥不是凶手,這多少讓他有些喪氣。不過,他倒是沒有想到要放棄對這個家夥的審訊和深挖,這個家夥短期內頻繁造訪小區,而且又在動機上含糊其詞,至少是有問題存在的。劉逸飛的打算是,按照蕭曉白提供的現場線索和分析,對薛法官的以往接手過的案子,進行篩選。這種報複性殺人,很可能是因為職業的緣故。做警察和法律係統的,遭到報複是大家從進入這個係統就想到過的。不過,按照現場所發現的情況,這個凶手在劫掠現金時,隻取走了一部分,而不是全部的金額,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劉逸飛的看法倒是與蕭曉白有些不同,凶手這麼做,第一個可能是他覺得要拿回屬於自己的一部分現金,這部分現金,可能是行賄的金額,也可能是因為誤判造成的經濟損失;而第二種可能就是,凶手故意拿走一部分現金,以擾亂警方的視線。第一種情況的可能性較大,第二種可能性就相對小一些,而且,假如是第二種情況的話,這個凶手的冷靜程度和自身的控製力就讓人有些擔憂了。一個人在行凶之後,麵對大量的現金,還能想到控製自己的欲望,選擇拿走一部分現金而不是全部拿走,來擾亂警方視線。這個可能性,劉逸飛想一想,就覺得有些脊背發涼,他隱隱的感覺到,這一個案子,自己可能遇到了一個冷血的殺手。劉逸飛琢磨著,自己應該留下兩個人繼續審問抓到的這個家夥,而其餘的人,則應該全力開始排查薛法官這幾年判過的案子,特彆是剛從監獄裡放出來的家夥。監獄裡的改造,很多時候並不能把罪惡改變成善良,在仇恨和壓抑之下,心靈可能會更加扭曲,罪惡可能會愈發的凶殘,從而走向瘋狂。蕭曉白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小錢剛好從痕跡科回來。“蕭哥,都跟老劉談了些啥?”小錢拿著兩份報告,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沒啥,就是把我們發現的情況都說跟說了一下,告訴他他們抓到的家夥可能不是凶手。”蕭曉白伸出手,把報告從小錢的手中一把搶了過來,瞪了他一眼:“有報告出來也不給我看,沒事就喜歡打聽閒事。”“哎呀,蕭哥,你把這些情況都告訴老劉了,那我們要是輸了怎麼辦?到時候可影響到你升官的問題了!”小錢一聽,著急的跟猴抓了一樣。“案子的情況,本來就是應該共享的,沒必要藏著掖著,即便是跟二組比,我也要跟他光明正大的比。何況,我就沒想過要跟他比。我現在就想著趕快把案子給破了,是誰先破案,我倒是沒在乎。”蕭曉白打開報告,看了起來。“可是……”小錢聽了蕭曉白的話,更加著急了。“彆想那麼多,串子。心裡想得多,雜念就會多,人就會偏離原有的軌道。我們是刑警,又不是搞政治的,那些小手段,用多了就會習慣的。”蕭曉白抬起頭,看了看小錢,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何況,你真的以為,案子辦得好,就能坐上支隊隊長的位置?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的。還不如趁這個機會,跟二組的人搞好關係。”小錢聽了蕭曉白的話,愣了半晌,才點了點頭。“現場發現有半個陌生的指紋?在指紋庫裡核對了沒有?”蕭曉白看著痕跡科的報告,向小錢問道。“搜索核對了,但是並沒有發現。我當時想,假如是因為薛法官判案而遭到保護的話,現場提到的指紋,也許能在原有的指紋庫裡找到。這大半個指紋,是在廁所水龍頭上發現的,因為在水龍頭的邊沿部分,隻有一大半在,剛好還可以取點進行對比,誰知道忙活了大半天,啥都沒有找到。”“對了,跟二組抓到的那個家夥的指紋核對了沒有?”蕭曉白忽然想到,二組抓到的疑犯不知道有沒有進行指紋登記。“沒有,痕跡科的同事剛才都在跟著我們跑,二組大概還沒有來得及送過去,要不我現在就讓他們核對核對?不過,蕭哥,你不是說這個人可能不是凶手麼?有核對的必要沒?”小錢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還是點著頭應了。“還是核對一下吧!說不定是從犯,我剛才跟劉隊談的時候,他說對方在口供上有些含糊。核對一下,至少能判斷他去沒有去過現場。”蕭曉白想了想,還是覺得穩妥一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