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在去你那裡的路上了，十分鐘內到，陳總你還是等我去接你吧。”張麗華比較堅持。“那……好吧。”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她接就她接吧，今天正式上任之後，估計會有專車來接送我的，明天起就不用麻煩她了。張麗華的車子很快就過來了，上車之後，張麗華看了看我的穿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陳總，第一天去上班，這種穿著，顯得太隨便了吧？”我進了車子之後，張麗華很委婉地調侃了我一句。“我已經儘量穿得很正式了……”我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張麗華。“今早上我接到通知，說十點鐘開總部全體員工會議，應該就是宣布你上任的事情吧，這樣好了，去了公司之後，你暫時先不要公開露麵，九點鐘以後，等公司下麵的商場開門了，我帶你去選幾套衣服……”張麗華向我建議了一下。“也好，這些事情聽你的。”我點了點頭，張麗華在這些細節上麵，肯定比我要懂。“總經理就職的演說準備了嗎？”張麗華又問了我一句。“這個……”我有些尷尬地看了張麗華一眼：“就職演說……就是隨便表幾句決心吧？”“唉……”張麗華搖了搖頭，隨即從身邊取出一張紙遞到我麵前：“我就猜到你可能沒這方麵準備，所以昨晚半夜想到這事。我連忙從床上爬起來，給你寫了一份……”“哦……”我伸手接過張麗華那張紙，認真看了看。還彆說，張麗華這篇就職演說寫得還真不錯，聲情並茂，慷慨激昂，而且行文規範。顯得很正式，就像那些大領導講話時的演講稿一樣。“念我聽聽。”張麗華沒回頭。直接向我來了一句，就像下命令一樣。我怎麼感覺她像我地領導啊？沒辦法，隻得聽張麗華的開始念了起來。“語速再慢一些，聲音再壓低一些……”張麗華打斷了我，給我糾正了一下。“嗯。”我調節了一下語速，又重新念了起來。……“嗯，這樣就差不多了……”張麗華點了點頭：“記得上台講話之前。先全場掃視一遍，讓底下的所有的人，都能感覺到你的目光看到了他們，並且對他們形成了壓力。”“哦……是這樣的嗎？”我按張麗華的要求模擬了一下。“嚴肅點兒。”張麗華顯然對我地表現並不滿意。“我本來就很嚴肅……”我無奈地辯解了一句。“那就更嚴肅點兒，做總經理，第一天沒把威信豎起來，以後就難了，記得。千萬彆象以前那樣，傻呼呼地笑……”“嗯，記下了。”我很沒麵子地看著張麗華，難道我以前笑的樣子很傻嗎？“會不會覺得我很囉唆？”張麗華終於放鬆了表情，轉頭衝我笑了笑。“有點兒，感覺你就像我媽一樣。”“靠！我有那麼老嗎！？”張麗華在我臉上使勁揪了一下。揪得我生疼生疼地。“喂喂喂！我現在可是總經理了……怎麼能這麼對我？”我很鬱悶地看著張麗華。“哈哈……沒辦法，你太可愛了，我一見到你就想揪你……”張麗華沒有了剛才的嚴肅，和剛才完全判若兩人。快到公司的時候，接到了小晴的電話。“你去公司了嗎？”電話接通之後，小晴的聲音傳了過來。“嗯，馬上就到了，你現在在哪兒？”“我已經在公司了，奶奶要我告訴你，十點鐘公司全體大會。”小晴聲音裡似乎沒有什麼感情|色彩。就像公事公辦一樣。“小晴你還好吧？”我不想聽到小晴和我說話。用這種語氣。“好啊。”“我不喜歡你這種語氣和我講話。”我有些生氣地提醒了小晴一句。“對不起。”小晴低低地回了我一句。我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好了。今天第一天，算了。小晴的事情，等一切忙完之後，再和她好好談談吧。“我在前台，你上來之後，我帶你去總經理室。”小晴見我沒說話，又和我說了一句。“知道了。”進了公司總部的大門，小晴果然已經等在那裡了，不知道她為什麼今天過來了，也許是奶奶地要求。小晴看到我和張麗華一起進來，似乎有些發愣，過了一會兒之後，她伸手向我示意了一下：“這邊走……”“你和我一起過去吧。”我向張麗華說了一聲。“我先去市場部，待會兒再去總經理室找你吧。”張麗華向另外一個方向指了指。“好吧。”我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小晴。小晴沒說什麼，直接向總經理室的方向走了過去。“小晴！你怎麼了？”我上前一步，拉住了小晴的手。“彆……這是在公司裡……”小晴被我抓住手之後，顯然有些發慌。“那就和我好好說說，你到底是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了嗎？”我拉住小晴的手沒有鬆開，她這樣子，讓我很有些心煩意亂。“我沒什麼，自己心情不好，和你不相乾……”小晴低低地向我解釋了一下，然後把頭轉向了彆處。“小晴。如果你不高興，這個總經理我寧可不做！”我走上兩步，伸手扳住了小晴的雙肩。已經有人向我們這邊看了過來。“我們去那裡說好不好？”小晴顯然沒料到我會這樣，目光有些乞求地看著我。我跟著小晴快步向前麵走去，走過一個大廳，又穿過一條走廊，來到了一處辦公室門口。當然。我看到了門上地‘總經理室’四個字。進了辦公室，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沒看到有彆的人在，便又轉身抓住了小晴的雙肩：“小晴，你到底怎麼了？我擔心你擔心了一整夜，你知道嗎？”“沒什麼……”小晴轉過了臉去，似乎又要掉眼淚了。“你到底怎麼了？”我看著麵前地小晴，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力感。“我隻是覺得……嘉誠哥哥好可憐……”小晴終於開口了。“他……他有什麼可憐的？”我聽到李嘉誠這三個字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當然不是氣惱香港那位首富李嘉誠，而是李嘉誠。不，小晴這個哥哥，不，不是小晴哥哥的這個李嘉誠！“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可他……是我哥啊……雖然以前關係很一般，但爸爸死了之後，一直都是他在照顧我……我以前覺得他很貪玩，沒長大一樣，也不知道承擔責任。但是爸爸死了之後，他這一個月來變化很大……也很努力……”小晴說完，眼淚一下子又下來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小晴地心太善了……“那我還是把總經理的位置讓回給他吧，隻要你開心，比什麼都重要！”我有些沒好氣地瞪著小晴。“彆這麼說好嗎？我隻是希望……我隻是希望……你們不要再像以前那樣敵視了。我不是你親妹妹，我沒權利要求你什麼，但是……”“小晴你說什麼啊！？”我有些激動地打斷了小晴地話：“什麼不是我親妹妹？什麼權利不權利的？這總經理的位置是狗屁！那個血緣鑒定的結果也是狗屁！奶奶她老封建，說什麼野種不野種的，你管她做什麼？我陳威被人當成野種二十多年了！我也沒覺得有什麼！我是誰！？小晴你是誰！？彆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小晴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你讓我不要敵視李嘉誠，我聽你地就是了！說那些傷感情的話出來乾什麼！？”小晴有些呆呆地看著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給吼傻了。我一把把小晴摟進了懷裡：“你這麼不開心，快要把我煩死了！你要是再這麼不開心下去。我就推開那邊的窗子。從樓上跳下去得了！”“我不要你跳樓……”小晴大哭了起來，身體軟軟地伏在我地懷裡。但語氣終於變得和從前一樣溫柔了。“我地心都要被你給哭碎了……”我推開小晴，用手使勁擦了擦她臉上的淚。小晴嘟起了嘴，看了我一會兒之後，又伏進了我地懷中。“你說，我們兩個，現在，算什麼關係？”小晴在我懷中低低地問了一句。這問題問得我也有些頭大。是啊，我和小晴之間，現在是什麼關係？男女朋友嗎？以前是，從今天開始，恐怕公司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和她是兄妹的事實了。“我不知道我和你之間是什麼關係，但是有一點我很清楚，小晴，你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地人……”這句話後麵還有兩個字被我給吃了，‘之一’這兩個字。如果我說‘之一’，那依小晴的性格，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比如‘之二’是誰，‘之三’是誰之類的。為避免麻煩，所以把這兩個字給省略了。“你會對我永遠不離不棄嗎？”小晴抬起眼睛，幽幽地看著我。“我發誓，我會。”我摸著胸口向小晴起了個誓。“可是……”小晴的眼神亮了亮，忽然又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