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僅有的一些流動資金被他們全部挪用光了，這樣以來，就像多米諾骨牌被推倒了第一張，很快就形成了連鎖反應……”“李嘉誠知道這件事嗎？”我也皺起了眉頭，因為林總說的這件事，似乎連張麗華都不知情。“就是他告訴我的，他對此無能為力，他辭職的真正原因，我猜測，也可能就是因為這個。”見我半天沒說話，林總又開口了：“李家的人，表麵看起來都很和善，其實他們內部抱團很緊，你爸爸在的時候，還能控製住他們，你爸爸突然出了事，就沒有人能再約束他們了……”林總頓了頓，向我總結了一下：“李嘉誠身為李家的人，都管不了他們，我想……”“我更管不了他們。”我接著林總的話說了下去。“我還聽李嘉誠說了一件比較嚴重的事情……今天就一起說了吧……”林總再次皺起了眉頭：“就是關於那個生產廠，也算是華威裡麵最值錢的固定資產了，李家的人已經開始四處找人恰談，準備低價把它賣出去，現在好像已經談得差不多了……他們這群人啊……既貪財，又沒腦子，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林總一向比較含蓄的一個人，說到最後，語氣居然變得都有些難聽起來。談話進行到這裡，我對林總的好感增加了不少。感覺他雖然不是跟著老爸一起打地江山，但對華威還是有感情的。“林總，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麼做？”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說實話嗎？”林總反問了我一句。“當然要聽實話。”我笑了笑，不想談話的氣氛變得這麼凝重。這麼困難的局麵，我事前又不是沒有預估到。“除非把李家的人從華威清理出去，否則，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華威。”林總很清楚地回答了我。我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再次開口了：“林總，你會幫我嗎？”林總皺著眉頭沉思了良久。最後歎了口氣：“如果李家的人繼續呆在公司，我想幫你也幫不了，舉個很簡單的例子，我們銷售人員在前方拚死拚活，把貨款要回來，等回頭找市場部、財務部申請費用支持的時候，一分錢都沒有了。每筆款都是這樣，現在，倉庫中的貨也沒有了，你說這銷售還怎麼做下去？”“我明白了。”我向林總點了點頭。……“還有什麼要提醒我地嗎？”談話結束時，我最後問了林總一個問題。“張麗華和李玲的私交很好……”林總說完這句話，從座位上站起了身來。“這個……我知道了……”我心中雖然很詫異，但還是裝出很平靜的樣子：“謝謝你的提醒。”“那你忙吧，我先回部門去了。有事再叫我……”林總拉開辦公室的門，向外麵走了出去。張麗華和李玲私交很好？林總最後這句話，還真夠我玩味的。記不清是不是楊飛和秦玲，都先後和我提到過，說張麗華這人很有心機，讓我防著點她兒。彆被利用了。她這會兒會不會正和李玲一起，在笑談我這個傻逼，在她們操控下今天的表現如何？我心中不由得有些憤怒，甚至有些被羞辱玩弄地感覺。片刻之後，我平靜了下來，我不能因為林總的一麵之辭，就對張麗華產生如此的不信任。兼聽則明，偏聽則暗，我要時時刻刻記住這句話。另外我還要學會控製自己的情緒，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不要輕易發怒。否則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無可挽回了。解決李玲的事情。我是否該真接去找奶奶？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有正麵和奶奶談過。就是關於華威股份分配的事情。雖然我現在就任總經理了，但是我手上沒掌握任何華威的股份。老太婆年紀大了，我這個‘親孫子’又是半路找回來的，就算是‘親孫子’還隔了一層肚皮，而那些李家地人，全都是從她肚子裡生出來的。我剛剛進入華威，就想把李家的人一鍋端出去，這做法確實不太現實。但是，我哪有時間去緩衝這些矛盾？留給我的時間，恐怕連一個月都不到了，我想，生產廠被賣出的那天，也就是華威真正關門倒閉的那天。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好顧忌地？聽林總的口氣，李嘉誠似乎很清楚所有的一切，而且他也曾試圖把華威拯救起來。如果這樣，他可能也曾經因為李家的人和奶奶攤牌，但結果是那些人該乾什麼還是乾什麼，但是他喝醉酒之後卻主動提出辭職了。和奶奶談之前，我還是先和李玲談一次吧。至少讓我找到合適的理由說服奶奶，為什麼我要讓李家的人離開華威。如果這是一切的症結所在，那麼，華威在未來一個月裡的生死存亡，就在老太婆的身上了。老太婆讓我來坐這個位置，她是真心支持我的嗎？如果不是，按林總說地，就算我坐在這個位置上，無法掌控一切，想要拯救華威，隻是一句空談罷了。我摁下了電話免提，讓鄭爽把李玲叫過來。過了幾分鐘之後，鄭爽地電話回了過來。“李總說她沒時間。她還說……如果你有事兒，可以先去她辦公室外麵找小毛預約……”聽到鄭爽這幾句話，我有砸了電話機的衝動。“好吧，我知道了。”我回了鄭爽一句，然後摁斷了電話。這丫地擺明了要給我一個下馬威。不和她談一次，我就到老太婆那裡告她的狀，尋求支持……可能會讓老太婆覺得我太意氣用事了。真主動過去找她。也太他媽的低聲下氣了！關鍵是這女人，從法律角度來講。是和奶奶、小晴她們擁有同樣繼承權的人。而且，她是和我老爸有正式婚姻關係的人。也就是說，她其實才是我真正的後媽。一想到這裡就讓人心煩。煩……勾踐作為一國之君，還不是要臥薪嘗膽，在吳王麵前卑躬屈膝，用隱忍換來越國最後地強盛。我隻是忍住一時之氣，主動去一趟財務部。拿到李玲確實不配合我工作的證據，應該算不上什麼吧？好，臭婆娘，為了華威，我忍。起身走出總經理辦公室，向鄭爽問了問財務部地方向，鄭爽起身要帶我過去。我沒和她客氣，直接伸手示意她在前麵引路。一路上遇到幾名員工。見我經過，連忙把眼睛轉向一邊，連聲招呼都不向我打。放眼望去，整個辦公室大廳裡談笑風生，沒有幾個真正在做事，大都三三兩兩聚在某台電腦邊。一邊聊天一邊哄笑。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陣悲涼，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華威畢竟不是他們的，他們現在，隻是在等華威最後的清算罷了。繞過大廳之後，來到一個小廳，小廳裡麵的有四、五號人，各自坐在各自的電腦前，不知道是在忙工作還是彆的什麼。不過沒有外麵那種三三兩兩聊天哄笑之類的情況。財務總監地辦公室房門緊閉著。鄭爽先走到外麵坐著的女生桌邊，和她說了一聲陳總過來了之類的。那女生抬眼看了看我。然後拿起電話，可能是給李玲通報去了。估計她就是那個小毛，李玲讓我找她預約的那位。很快小毛掛斷了電話，回了鄭爽一句：“李總說她現在很忙，要過來請先提前預約。”我忍住內心的怒氣，走到辦公室門邊試著推了推門，感覺門從裡麵被鎖住了。“她現在在忙什麼？準備忙到什麼時候？如果我預約的話，什麼時候可以得到接見的機會？”我很平靜地看著小毛，問了她幾個問題。小毛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紙，當然，那根本就是一張白紙，然後抬起頭看回了我：“反正……我們李總現在正和保安部地李總在談事情，等他們談完之後，你再過來看看吧。”“保安部和財務部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好談？而且要談這麼久？”我接著問了小毛一句。“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小毛攤了攤手，然後又看回了她那張白紙上麵去了。“好吧。”我應了一聲，然後轉過了身……有些事情的發生，是不受大腦控製的。我從來就不是一個能控製住自己行為的人。抬腿，一個從小打架時養成的破壞性習慣……猛地一腳踹在了那辦公室地木門上，木門發出‘哐啷’一聲巨響，被我給踹開了。沒想到……一幕極其齷齪的場景出現在我麵前。李玲，正坐在保安部那個李總的懷裡，保安部的那位李總，一隻手放在李玲的胸前，嘴巴還蹭在李玲的耳邊……他們顯然沒有想到，辦公室的門，會以這樣一種暴力方式，被我給踹開了。我也沒有想到……撞開門之後，會看到這樣的一幕……當然，兩人見到我這樣衝撞進來，立刻本能地分開了。我腦子在一瞬間炸開了，幾乎沒有猶豫，幾大步跨了過去，然後一個耳光重重地扇在了李玲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