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認為自己和她之間，也就隻是一般的朋友，這個電話，就沒那麼難打的了。可是，她對我來說，確實不僅僅是一個一般的朋友……拿起手機，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開始了撥打秦琴的手機。再次緊張和心跳，莫名的。好期待聽到她的聲音，又怕聽到她的聲音之後，自己會不知所措。“喂？”那邊電話接通了，是秦琴的聲音。她應該會認識我號碼的吧？乾嘛隻對我‘喂’了一聲？“說你架子大果然架子大了，昨天答應給我回的電話呢？唉……等了我整整一天呢！”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隨意一些，不想讓秦琴感覺出我的緊張。“是嗎？有這回事？”秦琴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確實忘了我的事情。反正讓我心裡好一陣發堵，還有些酸酸的。後麵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她連給我回個電話的事情都記不住，還想指望她能給麵子過來參加訂貨會？算了算了，就算林總走了，華威垮了，我也不要在她麵前丟這份麵子了！幸好我剛才還沒把那事兒說出口。“真是小心眼兒，這麼快就生氣了？還不理人了呢！”秦琴大概是見我半天沒吱聲，馬上數落了我幾句。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她這幾句話。我反倒心情好了起來。因為，她這幾句話，好像有那麼點兒對我撒嬌的意味。靠！我還真是生得賤！“哈哈，生你地氣乾嘛？”我很虛偽地傻笑了兩聲：“我昨天找你打聽的事兒呢？幫我打聽到了嗎？”我決定用昨天的事兒把今天這個電話糊弄過去，不再向她提訂貨會的事情。“你在哪兒？公司裡嗎？我手頭有一份紙質的資料，要不你給我個傳真號，我找地方把資料給你傳過去。”“我現在不在公司……”“那你現在在哪兒啊？”“回學校了。學校有事情，今天一天都呆在學校裡。你還是發我郵箱得了，我上網吧去收。”我隨口扯了個謊，總不能和她說，我現在在一洗腳城外麵吧？“傻蛋！是紙質的，有電子文件我不知道發你郵箱啊？真是奇怪你這樣的腦子，怎麼可能經營好一家公司……”聽到秦琴地話，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算了算了，多半是她月經了，心情不好……而且她也不是頭一次這樣損我了，這種話，聽到就當沒聽到。“好吧好吧。”聽到我不吱聲，秦琴好像也不高興了：“那你什麼時候回公司了，再給我電話吧，我這會兒正忙著呢！”“你忙吧……”掛斷秦琴手機之後。我平空又多了一肚子的鬱悶。真是煩躁，給她打這個電話乾嘛！這輩子，再也不給她打電話了，再打……再打……再打……我……我……我……居然連發誓地勇氣都沒了。對秦琴恨不起來，哪怕她罵我那麼難聽的話，說我笨之類的……現在一想到她就有些心痛。說不出來的痛。我不得不承認，其實，我很想她。暑假開始時和姐妹倆一起的日子，永遠永遠，成了一段被歲月封存起來的記憶。我應該努力忘掉她，擺脫這種心魔，否則，這種心痛會毀了我所有的鬥誌。再回頭看向洗腳城地廳裡，發現吳剛和剛才那男人已經不在那裡了。想用行之有效，又不會暴露自己的辦法。儘快捉到吳剛。我隻能這樣先研究他的生活習性，再有針對性地製訂一些計劃。也許這樣是在做無用功。但我暫時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了。電梯那裡，時不時會有服務小姐領著一些又老又醜的男人出來，有的大腹便便，有的賊眉鼠眼。想起了小花，想起了小花幫這些男人按摩，給他們做根摩。心中不由得再次鬱悶起來。我不應該呆在這裡，如果看到小花出來迎接某種熟客，象昨晚攙扶著我一樣，扶那男人進電梯，我想我會鬱悶到崩潰的。對了，昨天值了夜班，今天上午，她應該休息了吧？不知不覺，手上報紙看完，時近中午，仍不見吳剛再次出現，倒是有一名保安向休閒椅這邊走了過來，並且在我們麵前站住了。“我兒子張小斌。”旁邊地老伯很高興地向我介紹了一下。“哦……你好你好……”我咧嘴衝那保安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小斌，看起來確實和我年齡差不多。“剛才你媽媽去撿飲料瓶，一腳踩滑，差點摔死了，幸虧被這位好心的小夥子給救了。”老伯把我也介紹給了那個小斌。“啊……那太謝謝你了！”小斌聽老伯一說，連忙伸出雙手握住了我的手，還使勁搖了搖。“嗬嗬，小事小事，舉手之勞。”我站起身和小斌客氣一下，覺得這家人簡直太熱情了。“今天是我上班第一次領工資，下午調休，中午請我爸媽妹妹一起去吃一頓的，這位恩人大哥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吧。”小斌還向我很熱情地發出了邀請。本來這種事情我肯定是要拒絕的，而且他很可能隻是和我客氣一下而已。但是。這個小斌是洗腳城裡地保安，雖然他隻在這裡麵呆了一個月，但我說不定可以從他那裡打聽到什麼。特彆是關於吳剛地。“是啊，中午了，說慶祝，其實就是個便飯，一起去吧。我們要好好感謝你才是。”老伯也向我發出了邀請。我假意拒絕了一下，隨後就答應了下來。這一家人很高興我能答應下來。一路和我說笑客氣著，向香栗舍走了過去。不會吧？撿飲料瓶子的家庭，還去那麼高檔的地方吃飯？正當我疑惑的時候，一家人在香栗舍外麵站住了，小斌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過了沒多久，從香栗舍裡麵跑出來一個小姑娘，向這家人迎了過來。她衝著這家人分彆喊了聲‘爸’‘媽’‘哥’。這下不用猜了，肯定是小斌的妹妹。“張小燕，我妹妹，我們都喊她小燕子。”小斌向我介紹了一下她妹妹。這小燕子可沒還珠格格裡麵的小燕子那麼大方，突然看到我，可能不知道我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和她家人在一起，顯得很有些疑惑和害羞。“你在這裡麵上班？”我指了指香栗舍。“是啊。”小燕子回了我一句。然後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剛才媽媽走路上差點摔倒，幸虧他出手相救……”小斌向小燕子也介紹了一下我：“所以，我們想請他一起吃飯，對他表示感謝。”“啊……那太感謝了……”小燕子感謝完，還是繼續很疑惑地打量著我：“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我當然知道她在哪裡見過我，昨天我還和慕雪兒一起進香栗舍呢。說不定她當時就在廳裡或者路上哪個地方站著。不過這事兒我肯定不會挑明。“這叫有緣嘛！你媽媽當初就是看著我眼熟，所以後來嫁給了我，才有了你們兩個……”“去去去……”老婆婆被老伯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更不好意思地是小燕子，她明顯聽出了她爸爸話中有話。我看著彆處，就當沒聽到老伯剛才的話，不過覺得這家人也確實挺有意思地，性格都比較直，對人很熱情。聽口音，他們不是W市本地人，W市本地人。早就沒有這麼醇樸了。“還沒請教怎麼稱呼你呢。”那保安小斌問了我一句。“張謙。和你們是本家呢。”我沒和他們說我的真名，覺得沒那必要。“也姓張。一家人啊！”老伯聽到我地話之後很興奮地樣子。“一家人……一家人……”我也向他們笑了笑。一家人當然不準備在這條街上消費，而是從一側路鑽進了一條背巷，在那裡找到了一家小餐館。點了幾個菜，我便和小斌聊上了，我來這裡的目地，可不是要陪他們家人吃飯。“在洗腳城乾了一個月了？”我假裝很隨意地和小斌聊起了天。“嗯，一個半月……張謙兄弟在哪裡公乾？”小斌回答了我，並反問了我一句。“我是個做小生意的，賣些酒水之類地，這條街上有我兩家客戶，所以沒事兒到這裡來轉轉看看。”我隨口扯了個謊，當然是為了給未來的談話找到切入點。“哦，原來是賺大錢的啊！”老伯眉開眼笑地看著我。“嗬嗬，小生意，餓不死而已……”我笑了笑，又轉向了小斌：“那你豈不是在吳剛吳總管手底下做事？”“本來不直接歸他管，不過吳總管的……那個……秘書小倩……見我做事很賣力，而且會用電腦，所以把我調到她身邊去幫她，有時候她會讓我幫吳總管跑跑腿，有時候也幫著她做做賬、打打文件之類的……嘿嘿，如果做得好，下個月我可能轉文職工作，不做保安了……”小斌說到這裡顯得很開心。看剛才小斌提到小倩時的奇怪表情，我感覺那個小倩很可能和吳總管有一腿，不止是他秘書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