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生死一線間仙人們抬腳買入了雲彩，小凡也緊跟其後，誰料腳還沒踏入，就聽後麵有人喊道：“仙人，她不是黎雪霏，她是個假的。”此話一出，仙人止了腳步，小凡甚至還恍惚看見，左邊那位甚至挑了挑眉毛。下麵的女孩們則迅速亂成一鍋粥，有人說我說長得不像啊，有人說黎家怎麼敢欺騙仙人呢？小凡則回頭看了看黎老爺，發現他此刻似乎更加不知所措，寒冬臘月天，汗水順著下巴往下淌，小凡無奈，隻得靜靜站在那裡等候處置。左邊的仙人的反應頗讓人玩味，沒有嗬斥，沒有惱怒，隻是說：“把說話的女子帶上來。”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卻有種蠱惑人心的感覺，撓的小凡心裡癢癢地，不知是何處升起的勇氣，小凡竟有種蠢蠢****的感覺，自己上前說出實話。這個想法讓她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的雙手不知何時已在衣袖下喔成了拳頭，手心早已被指甲劃破，疼得厲害。左邊的仙人若有若無的掃了她一眼，眼睛便看向來上來的女子。玲瓏鎮上出名的美女隻有兩人，一個是冰雪仙子般的黎雪霏，一個便是這紅衣盛火的付家商號大小姐付紅鸞。隻是人們的審美觀向來偏重黎雪霏這樣的女子，付紅鸞便差了黎雪霏一籌。小凡清醒過來，看向她時，付紅鸞正邁著盈盈小步，微笑著向前走來。那容顏，在一片冰雪天地間，在一片姹紫嫣紅的女子間，如紅日遙遙升起，燦爛不可直視。小凡看著她，說不出她哪裡美，也說不出她哪裡不美，隻是覺得羞愧。付紅鸞此時已到了台上，輕輕俯身拜下，說道：“紅鸞給各位仙人請安。”“你說她是假的？”左邊的仙人問道。付紅鸞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我和雪霏自幼便認識，她不是我認識的雪霏。何況，雪霏在玲瓏鎮的名聲還要勝我一籌，她這種相貌，哪裡比得上雪霏一成？”旁邊一直站著的縣令聽了，驚道：“那你是說黎家在欺騙仙人，不知從哪裡弄了個丫頭來糊弄人？”付紅鸞嘴角含笑，邁著小步走到小凡身邊，如同姐姐嗬護妹妹般柔聲道：“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家的小姐呢？”她抓起小凡的手，小凡想要掙紮，卻發現付紅鸞看著嬌弱，手上勁道卻不小，小凡掙紮了一下，卻被狠狠地捏住，半分都動不了。“妹妹，怎麼把拳頭攥的這般緊，去修仙，何必這麼緊張？”付紅鸞邊說，便將小凡的指頭一個個掰開，裡麵赫然是血跡斑斑。付紅鸞也不嫌臟，直接拿自己的帕子一隻指頭一隻指頭的給她擦乾淨。擦完了，笑著對仙人說，“呀，雪霏自幼嬌生慣養，你這手上哪裡來的這般多凍瘡？這些老繭又是怎回事？黎伯父啊！你莫不是真弄了個小丫鬟來糊弄仙人吧！這可是死罪呢！”撲通一聲，黎老爺跪在了地上。付紅鸞一撒手，小凡也被推到了地上。雪白的衣服落到了地上，沾了灰。“來人，去黎家拿人，務必把黎雪霏拿來！”縣太爺發了令，立刻便有衙役們出了祠堂，向著黎家去。小凡覺得時間從來沒過的這麼慢過，仿佛靜止了一般，仙人麵無表情，縣太爺一副幸災樂禍，付紅鸞笑得高深莫測，自己的爹爹黎老爺則低著頭，看不出是什麼表情。終於，一隊人馬帶著哀求的聲音進了祠堂。裡麵有正裝打扮的黎夫人，還有僅僅穿著雪白小衣，披著頭發的黎雪霏。兩人隨後便被推到了台上。“黎雪霏，你可知罪？”縣太爺立刻高聲訓道。黎雪霏昂起頭，烏黑的頭發裡露出一張精致無比的小臉，一段雪白的脖頸，縣太爺看了，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黎雪霏嘴角輕笑，問道：“敢問我做錯了什麼？”縣太爺顯然對美女也是上心的，語氣輕柔了許多，“仙人給你機會，你竟然找人替代？”“這就是做錯了？”黎雪霏語氣頗為不耐，她說完，便扶著地，自己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用手將頭發捋回腦後，然後冷眼對著縣太爺說：“他們叫我修仙我便要修仙嗎？我是人，又不是小貓小狗，他們可問過我的意願？生我養我的是我爹娘，教我的是我師傅，他們既沒有生養過我，也沒教育過我，更沒有恩於我，憑什麼他們說什麼我便做什麼？”“你……你……”縣太爺顯然被這番話嚇住了，這個時代，有哪個女人敢這麼說話！黎雪霏說完，看著仙人，小凡突然覺得這樣的黎雪霏竟有種大義淩然的樣子，雖然她不敢想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但卻覺得她像極了說書人嘴裡的英雄，心底竟隱隱生出了崇拜的感覺。此時付紅鸞卻笑了，那聲音如同寒日裡的太陽，讓人覺得暖洋洋地，她拍了拍手，說道：“好，好，果然是黎雪霏，連仙人也看不起，不放在心上，我付紅鸞自問不如。”這分明是挑撥離間，黎夫人立刻怒目看向她。“你說什麼？”付紅鸞似乎還沒看夠戲，輕挪幾步，竟又抓住了小凡的手，說道，“嗬嗬，我隻是說覺得，這黎家還真是不把仙人放在心上，仙人看重的女子，竟也不嚴加看管，竟爬上了家裡書童的床，失了貞潔！找個替身吧，竟找了個這般普通樣貌的，真不知黎家怎麼想的？”台上立刻嘩然，連穩坐釣魚台的三位仙人也看向了黎雪霏，目光裡帶著寒冷。黎夫人此刻也慌忙跪下了，在這裡仙人為大，縱使她多愛女兒，女兒做出這般事情，彆說得罪了仙人，就是一般人家也容不得她，要進豬籠的。此刻，她哪敢再說什麼？場麵一下子冷了下來，黎雪霏站在台中的身影也越顯單薄，似乎注定了她的結局，隻待仙人的發話，她便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