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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瑪蓮 兜兜麽 1178 字 2個月前

?《莉莉瑪蓮》兜兜麽第1章Chapter01Chpater01窗外地雪停了,整個巴黎都靜下來。聖艾蒂安教堂的鐘聲響起,空靈的聖歌隱約回響在耳邊,又一個靜謐安詳的夜晚。咕咕咕,鴿子飛到窗台上啄食主人刻意留下的麵包屑,窗簾後麵透出昏黃的光,令街道裡巡邏的糾察隊員也感到溫暖。東邊的來信已經裝滿了鐵盒,素素隨手拆開一封:葉芙根尼婭:開春時我與葉夫根尼、安德烈及伊萬同誌在拉多加湖附近遊玩。湖麵平靜,廣闊無垠,分明是海,為什麼被稱為湖?親愛的葉芙根尼婭,我多想領你來一起坐船遊湖。亞曆山大一九四零年五月十四日夜素素笑了笑,把信紙扔進火盆裡。咚咚咚,悶悶地響,巴黎的鴿子顯露出貪婪的本性,揚起尖利的喙,狠狠地擊打窗戶。素素再展開另一封:葉芙根尼婭同誌:列寧格勒的夏天實在涼爽,帶來的單衣始終沒能派上用場。想起我們在上海榕園居住時,曾經一起經曆過無數個悶熱吵鬨的下午。如今麵對高聳的圓頂教堂,我突然懷念起上海的熱。這種熱如同汗液緊貼皮膚,又如同一鍋冰鎮綠豆水,如此令人懷念。還有你,葉夫根尼婭同誌,你被一隻蟬嚇哭的周末,我被父親打得下不來床,現在想想還覺得後背疼。三天前我與伊萬同誌來到涅瓦河附近的鋁礦參加勞動,深刻體會到底層勞動人民之辛苦,以及革命之迫切、必要。親愛的葉夫根尼婭,我敢保證,再次見麵時你一定會大吃一驚。亞曆山大一九三九年八月二十日夜兩年來,十餘封書信通通付諸一炬。所有來自遙遠東方的信件都必須燒毀,所有與“同誌”“革命”“反抗”相關的文字必須修正,因為黑暗跟隨夜幕降臨,黎明還在遠方遊蕩。灰藍灰藍的天空,一幢接一幢的沉默的房屋,雅克路很快成為一道狹窄牢籠。突然間街角傳來咒罵,連夜晚覓食的鴿子被驚飛。這些可怕的鳥類,在巴黎橫行霸道,終於也等來吃癟的一天。“又在抓人……”門外,布朗熱太太正在向女仆麗娜抱怨,“上帝啊,德國人遲早要殺光我們,他們被可惡的蘇聯人傳染,最擅長‘清洗’,你等著吧,巴黎的大清洗馬上就要來了。”麗娜還十分年輕,聲音清脆,從她的抑揚頓挫裡你能聽得出來,這是個樂觀向上青春澎湃的姑娘。“不會的太太,我聽說德國人隻抓猶太人,巴黎永遠是巴黎。”“噢,可惡的猶太垃圾,他們都該死。”一聲槍響,為布朗熱太太喋喋不休的抱怨畫上休止符。雅克街上亮著燈的房屋門窗緊鎖,邦尼特家的小淘氣掀起窗簾一角,沒能看上一眼就被邦尼特太太擰住耳朵。素素插緊了插銷,掩好窗簾。第五區終於回歸安靜,一種虛偽的,刻意掩蓋的假象。素素躺在床上,在黑暗中似乎能聽見軍靴踩在雪地上的沙沙聲,慢慢地,他扔掉了指間明滅不定的香煙,一步一步,向不屈服的抵抗者走近。這是個魔鬼,從地獄來。周一,素素照舊去教堂附近的建築學院上課。拜倫教授的課上,她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安娜沒來,教室裡僅剩她一個女生,在慣於由男性主導的鋼筋世界裡成為獨開一朵的薔薇花。放課後,維奧納從鄰近的藝術學院跑來找她,這個來自法國南部的美麗女郎,帶著馬賽的陽光,充滿了熱情與活力。“伊莎貝拉”她親昵地從背後攬住素素,豔麗的五官一晃而過,最惹眼的是她飽滿豐潤的嘴唇,嫣紅如花瓣一般誘人。“周末你去了哪裡,我去問布朗熱太太,她好像很忙,不怎麼搭理人。”布朗熱太太眼裡,維奧納還是南部鄉下姑娘,算不上巴黎人,即便她十二歲跟隨父母定居在此,隻跟布朗熱太太隔一條街,但始終不能入她法眼。維奧納與素素並肩走,聳了聳肩,抱怨說:“真不明白,你究竟有什麼魔法,能跟布朗熱太太相處融洽。”“金錢,以及高傲。”素素回答得言簡意賅。“布朗熱太太聽見了,一定會氣得跳腳!真是奇怪,布朗熱教授是多麼優雅的人,居然有布朗熱太太這樣的夫人。”維奧納淺棕色的卷發被定型,寒風來也吹不動她。她們像一對奇怪的雙生花,一個黑發黑眸,神秘婉約,一個金發碧眼,熱情似火,無形中成為法蘭西學院裡一道不能忽視的風景。東方小姐,他們如此稱呼她。自德軍占林巴黎已經半年,這裡的人們仿佛已經習慣了路邊的萬字旗以及閘口巡邏的德國兵,誰來當政都一樣,稅,從來不會少收一法郎。黃昏借來地獄之火,燒毀了半壁天空。雅克街三十六號,建於路易王朝的樓宇突然間搖搖欲墜。老街的平靜被不速之客打碎,一扇扇封閉的門窗後麵,連空氣都沉悶得讓人窒息。“伊莎貝拉,這太可怕了。”剛進門,布朗熱太太就在驚呼,“我要搬家,搬去鄉下,瑪麗祖母留下的農舍一定還在。上帝啊我不能再住下去,與魔鬼為鄰。”素素聽得一頭霧水,繼而望向在餐桌對麵正低頭喝茶的布朗熱教授,教授的抬頭紋層層疊疊,刀刻一般。他放下銀色小勺,慢條斯理地說道:“冷靜,冷靜親愛的。我們暫時還不能搬走,巴黎舍不得布朗熱太太。”“回來的時候既沒有看到憲兵,也沒有任何黨衛軍的影子,布朗熱太太,應該沒什麼要緊。”素素脫下圍巾和大衣,掛在玄關衣架上。麗娜從廚房端出熱茶,給她添上一杯。順帶朝她使了使眼色,十分無奈。“是可憐的邦尼特家,中午來了一隊德國人,要征用邦尼特家的屋子。上帝啊,他們要乾什麼,建碉堡還是秘密指揮處?可憐的邦尼特太太無家可歸,要搬去跟貝特街的小房子忍受殺不死的虱子臭蟲,還有窮人身上永遠洗不掉的臭味。”素素慢慢抿一口熱茶,安慰說:“放心吧,雅克街上什麼也沒有,德國人不會建任何軍事設施。”布朗熱教授帶著圓圓老花鏡,隻顧看他的報紙。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素素不得已,留在客廳忍受布朗熱太太無聊又乏味的獨角戲。座鐘指向夜晚十一點,因為宵禁,這條街很早就已經清空,這個時候出現的汽車馬達聲便顯得尤為突兀。素素沒能忍住好奇,偷偷掀起窗簾往下看。路燈將雪地暈得發黃,兩排房屋之間的街道、敞開的透著光的門、停在路邊的褐色轎車,定格的畫麵就如同一張舊書頁,講述著久遠且哀傷的故事。副官打開車門,視野之下,一雙黑色的軍靴落地。繼而是德軍軍帽,他下車時伸手扶了扶帽沿,透著不與身份相符的緊張。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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