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跳起了舞。納粹的宵禁法令讓人們無法出門聚會,但聖誕的快樂卻從窗戶飄出去感染了整個巴黎。無論生活多麼艱難,至少我們仍然抱有希望。聖誕快樂,海因茨。素素對著空蕩蕩的邦尼特家說。聖誕快樂,素素。海因茨嘗到了這個月的第一口熱湯,他仰望著無窮無儘的星空,與她一同祈禱。本作品源自晉江文學城歡迎登陸ahref=target=_bnk/a更多好作品第26章Chapter26Chapter26經曆了百日轟炸,莫斯科成為燃燒的地獄,德軍與蘇軍分守兩河,勢均力敵的情況終於在西伯利亞援軍到來之後被打破,蘇聯紅軍組織對國防軍發起瘋狂反攻,101和103重裝甲營被衝得七零八落,這個時候誰也顧不上元首的“絕不後退”命令,第三裝甲集團軍配合SS骷髏師正在大批後撤,鄧尼茨指揮第三裝甲集團軍大部退回莫斯科郊外,蘇聯紅軍在奪回莫斯科之後稍作休整,這才給了國防軍一點點喘息的空隙。結束會議,海因茨與赫爾曼並肩從臨時指揮部走出來,路邊有一兩個被凍成冰塊的士兵,被當地遊擊隊擺弄成羞辱的姿勢倒插在雪地裡。他們沉默地抽著煙,誰也不想開口說話。赫爾曼的眉骨被飛濺的彈片擦傷,讓他不得不貼著紗布,看起來更像逃難的傷兵,雖然說,他們本來就是。“維奧拉懷孕了。”回到被征用的農舍,赫爾曼在爐子旁搓著手,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欣喜和快樂。“這是好事。”海因茨說。赫爾曼摘下軍帽,露出被炮火燒焦的頭發,他無奈地笑了笑,“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離開這兒。”海因茨沒說話,繼續低頭抽著他所剩不多的香煙。氣氛沉悶而壓抑,沒多久漢斯就敲門進來說:“師部要求繼續撤退,這個房子……所有的一切都必須燒毀,一塊木頭、一粒糧食也不能留給俄國人。”赫爾曼重新戴上軍帽,對海因茨說:“走吧,咱們得服從命令。”這座木頭搭建的農舍很快被大火吞噬,房屋的主人一對年邁的夫婦,互相攙扶著站在大火一端眼睜睜看著多年辛勞付諸一炬。一旁還有稀稀拉拉的德軍提著油桶說著不要臉的下流話,嘻嘻哈哈。“真是該死。”“真他媽的該死”海因茨站在坦克上,不斷的重複。他們像是瘋子、土匪,不斷地燒毀房屋屠殺任何具有遊擊隊和反抗軍嫌疑的人,甚至不需要審判,任何人都可以被執行槍決。海因茨越來越沉默,他的寡言少語以及在戰場上的英勇無畏令新來的補充兵員敬佩且恐懼,不少人向老兵打聽馬肯森少校的來曆,隻有漢斯守口如瓶,他對海因茨的緘默表示擔憂,他害怕戰陣還沒結束海因茨就已經精神失常。“不如咱們一起唱個歌。”四二年三月十三日的傍晚,漢斯突然對坐在井邊逗小羊的少校先生說。海因茨根本懶得搭理他,他摸了摸小羊的腦袋,瞥他一眼,“你確定你沒發瘋?”“我確定,很確定。”漢斯點點頭,他下巴上還帶著傷,看起來就像個快活的傻子,“唱唱歌會令人心情愉快,也能增添長官的親和力。”海因茨轉過頭去,徹底無視他。漢斯自己清了清喉嚨,唱了起來,“在軍營之前在大門之前有著一盞燈至今依然點著我們要在那裡再見一麵就站在那座燈下正如從前,莉莉瑪蓮正如從前,莉莉瑪蓮”噢,漢斯這個五音不全的白癡!要麼捂住自己的耳朵,要麼堵住他的嘴,不然總得發生點什麼,他可不想發官威命令漢斯唱著《莉莉瑪蓮》扛著機關槍跑一圈。可惡,這小子還在笑,居然開始給自己鼓掌打拍子,還能趁機和乾農活的姑娘們眉來眼去,趁機勾搭了個圓臉小姑娘過來,老天,居然世上真有人能欣賞這個傻子的歌聲。後來,海因茨的記憶變得混亂。漢斯快活的臉孔突然變得扭曲,他撲上來擋在他身上,爆炸聲刺破耳膜,幾乎把他的大腦震碎。眼前隻剩下飛濺的塵土和血肉,漢斯難聽的歌聲似乎仍然飄蕩在耳邊。哨兵已經開始呼喊晚點名號也已吹起遲了的話是要關三天的緊閉我必須立即歸來隻好在此道彆但心中仍然盼望與你同行與你一起,莉莉瑪蓮與你一起,莉莉瑪蓮有許多張不同的臉孔湊到他眼前,但他無法思考,他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茫然地往大樹方向走,嘴裡念叨著,“漢斯,你的腿……漢斯,我幫你撿回來……”“海因茨!海因茨!”赫爾曼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為什麼?為什麼要驚訝?為什麼要緊張?他隻是想替漢斯把炸飛的手腳撿回來。有那麼一瞬間,所有聲音都回到腦中,他像一棵被砍斷的樹轟然倒塌,赫爾曼組織人員把他送上卡車。但漢斯的聲音依然沒有停不論在這個安靜的房間裡或在地球上的任何一片土地我都渴望夢見你那令人迷戀的雙唇你在夜霧之中旋轉飛舞我佇立在那座燈下正如從前,莉莉瑪蓮正如從前,莉莉瑪蓮“媽媽……媽媽……”他在夢中呼喚。爆炸讓他的左耳失去聽力,腦震蕩也讓人頭腦混沌,他在床上躺得快生鏽,但他很是聰明地把左耳衝著外麵,這樣戰地醫院裡整天不斷的鬼哭神嚎就能離他遠一點。以至於赫爾曼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他一個字也沒能聽清。“你坐我右邊來。”“為什麼?”“因為老子左耳聽不見了你這個白癡!”赫爾曼明顯被噎住了,但這一回他隻是愣愣地忍回去,什麼也沒反駁。“是當地遊擊隊乾的,那姑娘身上綁著炸彈,目標就是你。”赫爾曼搬了小凳子,確切的說是搶,讓自己坐在海因茨右側。他將漢斯的兵牌交給海因茨,“我親手埋了他。”海因茨握緊了兵牌卻沒能說得出多餘的話來。赫爾曼抓緊機會調侃他,“瞧瞧這張臉,被碎片劃得亂七八糟的,柏林的姑娘們可要傷心了。”一個叫艾比的小護士笑盈盈地走到他倆身邊,“少校先生,到時候吃藥了。”赫爾曼連忙說:“放心,我會督促他。”海因茨翻個身,忍不住抱怨,“該死的我到底要在這個鬼地方待多久。”赫爾曼卻開著玩笑說:“有這麼漂亮的德國姑娘照顧,這裡簡直是天堂,隻有你這個白癡會抱怨,簡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海因茨一仰頭把藥吃了,不耐煩地哼哼著,“好了嗎?還要乾什麼?”艾比的耐心比鄧尼茨更好,她始終保持微笑,就像對待小學生一樣對待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