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雲木香突然兩眼發光,“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她的表情變得特彆欠扁,“是不是你在董太常身邊安插了奸細?哦~~你在我西燕做質子還有這麼多小動作,我要是告訴舅舅的話……”秦述特有的帶刀子一般的眼神又出現了,他瞥了雲木香一眼,繼而拿起手中的匕首,用衣袖擦了擦,表情異常的平靜,似乎還微微笑了笑。這分明就是殺人滅口前的準備動作啊,雲木香立刻收起笑,說道,“我我我我跟你開玩笑的,你你你你知道當然那麼多當然是因為你腦子聰明,剛才那些都是我胡說八道的,我一定不會跟彆人亂說,我發誓!我要是亂說一個字我就……”雲木香還在賭咒發誓,秦述已經把擦好的匕首放回腰間,站了起來走到樹旁解開韁繩,說道,“走吧。”雲木香看著他的背影,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叫你嘴賤!說著立刻跑了過去,拉著秦述的手跳上馬,繼續趕路。說來也奇怪,秦述明明是個城府極深,說話做事不會給人一點點可趁之機的人,但這兩天對她說話好像沒有刻意隱瞞什麼。雲木香想了半天,最後很有自知之明的得出結論,一定是覺得她那麼腦殘,就算知道也沒什麼大礙,而且必要時候把她滅了口就行了。他們騎著馬,在郊外晃了一圈,又原路返回,原本想直接進京回宮,可雲木香說想順便回那個老大伯家道個謝。馬快走到老大伯家的時候,離的好遠,秦述突然放慢了馬的速度,雲木香覺得有些奇怪,轉頭看了看秦述,卻發現他眼神有些不對,眉頭稍稍擰起。她知道秦述不會無緣無故這樣,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突然有些不安起來,也不敢問秦述怎麼回事,直到馬踱著步子走到那個小院子前,看到眼前的景象,雲木香突然覺得自己四肢發冷。原本溫馨熱鬨的小院子,現在卻死氣騰騰。雲木香慢慢走下馬,雙腳像灌了鉛一樣一步一頓的往前走。院子裡的那口井上濺了血,這家的媳婦就死在井邊,仿佛正在打水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已經被人殺了。而男人手裡拿了把刀,似乎跟人搏鬥了片刻,刀上還沾了血,就死在他媳婦的身邊,那老大伯抱著小孫子,倒在屋子門口的不遠處。雲木香覺得胸口好悶,喘不上氣一樣,整個人都被愧疚籠罩住了,若不是因為收留了她,這家人會一直好好在這裡生活下去,不自覺的,眼眶就紅了。秦述走了過來,抓起她的手腕,說道,“走吧。”雲木香被秦述拉著踉踉蹌蹌的往回走,頭卻不由自主的轉了過來,看著這個不久前還充滿歡聲笑語的小院子。這次坐在馬上,她卻再也沒了玩鬨之心,一聲不吭的低著頭,眼淚順著臉頰不斷的往下掉,也好,現實也好,的確有一家人真真實實的是因為她而死的,讓她如何再以旁觀者的角度看著這一切?一路晃晃悠悠的,到第二天天已經亮了才趕回到京城。秦述看著她身上那件村婦的衣服,說道,“換件衣服再回去吧。”雲木香抬起頭,一雙眼睛紅的嚇人,說道,“秦述,我得讓人回來把他們好好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