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1 / 1)

反派女的逆襲 一葉荻 2237 字 2個月前

此時雲木香心中想的卻是寧伏伽說秦述在戰場上受傷的那些話,心中難過的厲害。她隻想著鄔容郅會在戰場上死亡,秦述會完好無損的回來,可就是沒想到秦述也會有受傷的可能性。什麼都沒有改變,鄔容郅死了,秦述也活不了太久了。茯苓在她身邊端詳她半天,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於是便沒話找話說道,“公主,奴婢聽人說皇上回來後似乎是落下了病根,總是有些咳嗽,禦醫開的藥都喝了這麼久了都不見什麼成效,皇上索性便給停了。”雲木香轉過頭來看著她,眉頭微擰,“那怎麼能行?”茯苓笑的像個偷了食的小耗子,“公主去勸勸皇上吧,皇上隻會聽您的話,彆的大人都勸過好多遍了,就是不管用。”雲木香看著她半晌,有些狐疑的說道,“這些消息又是從哪裡打聽來的?”茯苓支支吾吾半天,看那一雙機靈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就知道她想撒謊,可被雲木香那麼看著,她最終還是誠實的說道,“那個……容大人告訴我的。”雲木香似乎笑了笑,可笑容落下後,那雙豔麗的眸子中居然透著幾分悲傷。“公主,您也不用太擔心,”茯苓說道,“你勸勸皇上,皇上肯喝藥就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了。”“我很害怕。”雲木香突然沒頭沒尾的輕聲說道,可又沒說她害怕的是什麼,讓茯苓一頭霧水。雲木香真的是害怕的厲害,這些是不是秦述早逝的跡象?她先是看著鄔榮郅死毫無辦法,現在又要看著秦述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卻束手無策。“公主,您的手怎麼這麼冰?”沒注意碰到她的手的茯苓一驚一乍的說道,以為是天氣變涼凍著她了,連忙拉著雲木香往回走。雲木香一會去便在屋子裡發起呆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都黑了下來。她把茯苓叫了進來,問道,“皇上現在,在做什麼?”茯苓一聽她提起皇上,臉上露出些欣喜,連忙道,“奴婢這就過去打聽打聽。”說著,便一溜煙的跑出去了,雲木香攔都來不及攔,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不過是隨口一問啊。沒過多久,茯苓回來了,對雲木香道,“皇上還在麵見大臣,聽那邊的姐姐說,皇上總是拉著他們議事議到這麼晚,那些大人們都有些吃不消了,還私下裡議論,說其實議的也不是什麼大事,皇上未免太過嚴恪。”茯苓小心的端詳著雲木香的臉色,說道,“公主,皇上以前總來這兒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他以前都會很快處理好公務然後陪公主說說話呢。皇上身體現在已經抱恙在身,這麼下去可不好。”雲木香沉默片刻,看了茯苓一眼,說道,“你說他還會不會聽我的?”茯苓一聽有戲,立刻道,“肯定會的,你看以前在閒雲軒的時候,公主讓奴婢去給皇上換藥他也不肯,但是公主每次一去皇上不都乖乖聽話了嗎?”“以前是以前啊……”她輕聲說道,“那我去試試吧。”雲木香站在禦書房外等了好久才看見幾個大臣陸陸續續的走出來,期間應少清多次上前讓她去另一個房間等著,她都婉言拒絕了。應少清看著大臣們走了出來,略有些不放心的對雲木香道,“娘娘,這麼晚了,有什麼事要不還是明天再與皇上說?”雲木香看了看應少清,一看他擔心的模樣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她輕聲說道,“你放心,這次我不是來惹他生氣的。”雲木香走進去的時候,秦述正坐在案前閉著眼睛稍作休息,聽見推門聲,他頓時睜開眼睛,銳利的視線射了過來。看見是她,秦述收回目光,語氣冷漠疏離,“出去。”雲木香的腳步頓了頓,沒有聽他的話繼續往前走,秦述見她走了過來,原本淡漠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惱怒,目光冰冷的看著她道,“不是寧願裝病都不願見孤嗎?這麼晚來,又是為了哪個重要的人與孤吵架來了?”他的話音剛落,便輕輕的咳了兩聲,雲木香有些心疼,伸手拉了拉他的手,卻被他毫不留情的甩開,“滾出去。”他看著她說道,聲音不大,卻明顯聽得出他的排斥。雲木香看了看他桌上放著一碗早已沒了熱氣的藥,聽說秦述雖然下令停了藥,但容琚卻總讓人把藥送過來,看這樣子,多半都被秦述倒掉了。她似乎歎了口氣,她轉頭走了出去。見她離開,秦述目光中的怒意反而更甚,揮手把桌上的東西拂開。雲木香出去吩咐守在門口的侍女再去熬碗藥端來,回來便看見一地的狼藉和坐在椅子上盛怒的秦述,不由愣了愣。秦述更多的時候都是一副陰沉沉的模樣,很少情緒波動的這麼厲害。她遲疑了片刻,走過去蹲下身去撿起地上亂七八糟的奏折。秦述看見她折了回來,眼中的冰冷褪去了一些,看著她的手伸向藥碗的碎片,他冷聲道,“這裡不用你收拾,叫下人來就行了。”雲木香抬頭看了他一眼,起身把懷中的奏折放到桌上,又伸手去拉秦述的手,這次秦述卻沒有甩開她,秦述低頭看著與他交握在一起的手,抿著唇不說話。“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麵對你,”雲木香垂著眼睛說道,“鄔容郅就算不是你親手殺的,他的死也與你脫不了關係,我實在忍不住會怨你。”察覺到秦述想抽出手,她連忙緊緊握住,輕聲道,“可是我也很擔心你。”秦述的動作僵了僵,眼中原本濃濃的戾氣漸漸淺了下去,雲木香抬頭看著他,他的麵容有些憔悴,原本已經生病又拚命的忙於公務,怎麼可能不憔悴?她伸手摸了摸秦述的臉,“彆這麼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你得活的久一點,好不好?”秦述的眼底似乎有暖意劃過,看著她的目光頓時有些光華,居然讓雲木香瞬間心跳都漏了一拍。他靜靜的看著她,應聲道,“嗯。”見他答應,雲木香微微笑了笑,又道,“也要聽禦醫的話,按時吃藥。”秦述似乎撇了撇嘴,雲木香知道他是覺得吃藥沒有用,但他還是應聲,“嗯。”見他出乎意料的好勸,雲木香都有些詫異了,於是又趁熱打鐵,“還有彆總議事議到這麼晚,你不累,那些大人們還會覺得累呢。”她喜歡看秦述現在這樣的眼神,不像往常一般戾氣太重,充滿生機的模樣反而帶著通透到底的單純。仿佛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東昌霸主,隻是閒雲軒中安靜不愛說話的世子殿下。她不由突然一笑,對他叫道,“世子殿下?”“嗯?”他靜靜的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下文,雲木香卻隻是笑,她隻是突然有些懷念這個稱謂了,叫叫而已。秦述見她的模樣,眼底似乎也有了笑意。雲木香看著他,心裡歎了歎,就這樣吧,她已經不想再過那樣互相折磨的日子了,反正時日已經不多,就這麼放任自己吧,就算最後死在他手中也沒關係。這時,耳邊傳來兩聲輕輕叩門的聲音,緊接著傳來侍女的聲音,“娘娘,藥熬好了。”秦述看了雲木香一眼,開口道,“遞進來吧。”那宮女端著藥走了進來,把藥輕輕放在桌上,秦述又道,“把地上收拾乾淨。”宮女依言,手腳麻利的收拾起地上的狼藉。雲木香用手在碗邊試探了一下,並不很燙,便對秦述道,“皇上把藥喝了吧。”秦述隻是瞥了一眼,接了過來乾脆利落的仰頭把一碗黑乎乎的藥喝了。雲木香不由有些佩服,中藥有多苦她太清楚了,秦述連眼都不眨一下。見他喝完藥,雲木香說道,“好了,皇上回去休息吧。”“我去你那兒。”他語氣淡淡的說道。雲木香目光閃了閃,說道,“皇上還是回自己的寢宮休息。”語氣帶著幾分堅定。雖然她不願意看秦述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但心中對鄔榮郅的死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的。秦述看著她,靜默了片刻,轉身走向書案,“那我再看一會折子。”雲木香無語,伸手拉住他,“好啦,走吧。”應少清見雲木香拉著秦述走了出來,有些詫異,但很快臉上便平和下來,那表情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連忙跟上兩人。看著兩人的背影,應少清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兩人好一陣歹一陣的,前一陣子見了麵都誰也不理誰,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這會又手牽手皆大歡喜了,相處的方式真是單純的厲害。不過現在總算能讓所有人都緩了口氣,前一陣子被皇上折騰的大臣總算是熬到了好日子。在房間中等著的紅蔻見雲木香與秦述一同回來,臉上頓時露出些欣喜的神色,連忙與茯苓去收拾一下床鋪,服侍他們倆休息。兩人躺下,秦述剛習慣性的伸手想去摟住她,雲木香卻連忙躺的離秦述遠遠的,轉過身去不看他,畢竟還是有了些隔閡,她再沒心沒肺也做不到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沒有聽見身後秦述有什麼動靜,估摸著他心裡也是清楚的。雲木香躺了一會,突然想起早上剛種的蘭花還放在外麵,現在天氣變冷了,彆給凍壞了。又悉悉索索的爬起來,秦述見她又翻騰起來,問道,“怎麼了?”“沒什麼,我一會就回來,你趕緊睡吧。”她說著,披了件衣服就跑了出去。果然,那盆蘭花還放在外麵,她原本就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單獨把蘭花養活,還下令不準紅蔻她們碰,這才第一天就差點忘了。她端著花盆便往房間跑,守在外麵的應少清見狀,連忙過去接了過來,說道,“娘娘剛才吩咐屬下做就行了,哪需娘娘專程跑出來一趟?”“沒關係,又不是很重。”她語氣溫和的說道,對於應少清,在她印象中可比楚衍好太多了,楚衍這家夥基本就認定秦述是主子,對於她這個半路冒出來的侍主,基本就沒給過幾個好臉,最多就在秦述在的時候才會做做樣子。應少清可不同,似乎秦述對誰態度好,他便對誰態度好,他對雲木香向來都是恭恭敬敬的,對於這樣的人,雲木香自然不會有有什麼不好的印象。不過本質上來講,兩人都是愚忠的人,隻不過是不同類型的愚忠。應少清幫她端著花盆,她走在應少清身邊,笑道,“多謝你幫忙。”“這是屬下應該做的。”應少清道,他看了看雲木香,又開口,“娘娘,小王爺的事情,皇上也不想的,皇上後來也派人找過小王爺,可屍體太多,終究是沒找到,也或許是被彆人救走了呢?”“你彆安慰我了。”雲木香的目光黯了黯,“哪來這麼多的‘或許’?他已經死了,就算難過也得接受這個事實。”她看了應少清一眼,指了指專程放花草的屋子,說道,“幫我放在那間房裡就好。”說完便直接往自己的房裡走去,顯然是不願談論這個話題。應少清看著她的背景,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皇上與娘娘還是問題重重啊。雲木香又鑽回被子裡的時候,身上帶著些涼氣,身邊的秦述低低咳了兩聲。雲木香稍稍一愣,想起他這病根是因為受傷留下的,按寧伏伽的說話,秦述傷的那麼重,就這麼一個月的功夫應該還沒好透呢。她不由開口問道,“傷還沒好嗎?”秦述低低應了一聲,又說道,“快了。”又想起秦述剛才發脾氣還把桌上的東西都揮開,這麼大的動作不可能不牽著到傷口。她上前去輕輕去解開她的衣服,嘴裡一邊抱怨,“怎麼不早說呢?”秦述靜靜的躺著任由她動作,低聲答道,“你也沒問。”“不問你就不知道說?”她斜了他一眼說道。“你不是一見到我就興師問罪嗎?”他輕聲說道。雲木香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是在抱怨她嗎?她不語,已經解開他的衣服,看著他的上身基本上全都被白帛纏住,可想而知當初受的傷有多麼的凶險。她心疼的厲害,手指輕輕的在白帛上撫摸著,似乎這樣做能讓他當初受的痛苦減少一點一般。還好那白帛上沒有血跡,看來剛才的動作並沒有牽扯到傷口,秦述的恢複能力確實不錯,換了彆人肯定是要養上好幾個月的。她幫他闔上衣服,說道,“下次彆再這麼亂動,彆仗著自己身體好就這麼可勁折騰自己,知道嗎?”秦述的眼底似乎有什麼異樣的光彩流轉,他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你也是這麼照顧秦璋的嗎?也是這般與他說話的嗎?”雲木香愣了愣,心裡下意識的回答,當然不是,對秦璋隻是同情,對他卻是完全不同的。她張了張口,剛想說什麼,還沒出聲便被秦述打斷,他說,“算了,不用回答我,睡吧。”他闔上眼,不想再談論的樣子。卻感覺到雲木香還在他身邊,也能感覺到她正在凝視著他。突然,臉上傳來輕柔的溫度,她的手輕輕貼在他的臉上。秦述僵了僵,似有似乎的歎了口氣,就這樣吧,這樣就夠了,他已經不再奢望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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