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眼看了秦述一眼,秦述沒有看她,雖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一般,低聲說道,“我可沒殺人。”雲木香無奈的歎了口氣,又有些忍俊不禁,真懷疑秦述這個性子是怎麼安安穩穩的做了這麼久的皇上的。反正她也挺討厭六皇子,謹妃也不過是讓她腫了幾天臉,這個六皇子卻不止一次的傷了秦述,所以她並沒有製止秦述的舉動。原本想縮在人群中儘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六皇子突然被點名,嚇了一跳,臉上頓時沒了血色,看了看秦述道,“我今日染疾,禦醫說我不適比武,實在不是故意想掃了東昌王的興致。”“哦?六皇子身體抱恙?”秦述薄薄的唇角勾了勾,說道,“正好,孤這次來隨隊帶了東昌最好的禦醫,不如順便給六皇子瞧瞧生的是什麼病吧?”說著抬手做了個手勢,立刻有一個身著青衣的老人走了過去,正是秦述這次帶去北離的禦醫。雲木香眨了眨眼睛,就算隨隊帶了禦醫,也不用看表演的時候還帶在身邊吧?八成是秦述早就準備應付這種情況了吧?她搖頭一笑,頗有些等著看好戲的心態看著六皇子。隻見六皇子臉上頓時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立刻站了起來說道,“使不得,豈敢勞煩東昌王的人。”秦述的眼睛似乎眯了眯,他說道,“有何使不得?不過也是個下人。”雲木香眼尖的看見六皇子的嘴角抽了抽,似乎快要繃不住臉上的表情,強忍著笑意繼續看著。看見六皇子的窘態,謹妃剛想說什麼,便聽見六皇子道,“啊,我忘了,禦醫說過我這小病多動動反而好,隻是與東昌王過招似乎有些不合適吧……”“我們皇上自然不會屈尊降貴隨意與人過招,不如六皇子與小女子過過招吧。”一個明亮的聲音響起,雲木香一驚,轉頭一看,竟然是寧伏伽,因為這次沒有穿她標誌性的紅衣,隻穿了件普通的白衫,她居然沒有看見她。她隻知道容琚隨著秦述去了北離,沒想到寧伏伽也去了。她立刻瞪了秦述一眼,秦述看了看她,連忙躲開她刀子般的目光,雲木香臉色頓時就黑了,撇過頭去不搭理他。這會兒的六皇子見不要跟秦述過招,似乎鬆了口氣,又因為應戰的是個女子,更加放鬆了,說道,“那好,你我就給大家助助興。”說著與寧伏伽一前一後的走了下去。寧伏伽雖然功夫不怎麼樣,但到底是上過戰場的人,對付六皇子還是不在話下的,雲木香雖然眼力不行看不清他們交戰的情況,但看著站在秦述身後的楚衍和應少清嘴角都是微微上揚,表情略有些得意就知道六皇子的處境十分不好,更何況雲木香是知道寧伏伽對秦述的心的,落在她手裡說不定比落在秦述手裡更慘。不過一會,六皇子已經是一副狼狽的模樣,連頭上的衣冠都滑落下來,頭發淩亂的散著,有些無力的坐在場中。寧伏伽走了過來,對西燕王道,“真是抱歉,伏伽剛才失手傷了六皇子,還請西燕王處罰。”西燕王的臉色已經有些黑了,但寧伏伽是東昌的人,今日又是代秦述出戰,誰敢拿她如何?於是勉強笑道,“無妨無妨,比武難免會有失手,來人,快帶六皇子去醫治。”寧伏伽揚了揚下巴,昂首挺胸的走到秦述身後站著,看她那得意的模樣,六皇子傷的隻會比秦述當初傷的更重。雲木香翻了翻白眼,真是什麼樣的主子帶什麼樣的下人。再看對麵的西燕眾人,雖然六皇子平時人緣並不好,可此那都是關起門來的事,對上外人自然都是有所偏幫的,他們的麵色都不太好。瑾妃娘娘麵色蒼白,幾乎都快要昏厥過去,視線一直跟著被抬下去的六皇子,估計要是沒有秦述那句話她早就跟著去了。不注意對上宋鐸的視線,她有些意外,對他點頭笑了笑,又迅速看向鄔榮郅,隻見他翻了翻白眼,瞪了她一眼。雲木香立刻委屈,她可一直坐在這裡什麼都沒乾啊。雖然弄得有些不愉快,但也隻是個小插曲,很快就被接下來的流程衝淡了。“後麵是賽馬,”太後說道,從剛才就一直看見坐在秦述身邊的雲木香一副不開心的模樣,於是對她道,“香兒以前不是最喜歡騎馬嗎?一起熱鬨熱鬨去吧,你們幾個年輕的孩子都去吧,以往不都愛一起瘋的嗎?”太後笑著看著手邊的一眾王孫。“是,皇祖母。”聲音整齊的說道。“我也去!”寧伏伽道。雖然因為剛才那件事有些不待見寧伏伽,但太後還是道,“都去吧,注意些安全。”秦述轉頭剛想叮囑雲木香兩句,卻見她頭一扭就走了,顯然生他氣的模樣,秦述頓時有些莫名,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半晌才對楚衍道,“跟著娘娘。”牽馬的侍衛把韁繩交到雲木香手中,雲木香摸了摸馬的頭,轉身看見鄔榮郅,便牽著馬走了過去,小聲道,“喂,生什麼氣,我又沒做什麼?”鄔榮郅哼了一聲,掃了她兩眼,“還敢說?你敢說始作俑者不是你?要是東昌王知道是你……”“喂!”雲木香連忙捂住他的嘴,威脅的看著他。鄔榮郅瞥了她一眼,拿下她的手,說道,“做賊心虛,誰聽得見啊?”說著就牽馬走了,離了老遠就丟下話道,“悠著點騎,摔下馬可彆找我哭鼻子。”雲木香冷哼一聲,踩著馬鐙跳上馬,剛想走就發現寧伏伽已經到了她的身邊,雲木香瞥了她一眼,不準備搭理她,倒是寧伏伽開口道,“去北離是我自己偷偷跟著隊伍後麵去的,皇上並不知情,後來看見我也沒怎麼搭理我。”雲木香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說這樣的話可不是寧伏伽的風格。被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寧伏伽有些惱怒,“我是怕皇上又在你那裡受莫名其妙的氣,不是為了你才這麼說的。”“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雲木香見她炸毛,連忙順毛摸。寧伏伽用鼻子一哼,斜著眼睛瞥了一眼不遠處馬上的宋鐸,對著他揚了揚下巴,說道,“那人是你以前的心上人?你的眼光比以前長進了不少。”雲木香摸了摸鼻子,寧伏伽這是在誇她呢還是在誇自己?“可是他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寧伏伽繼續道,“真是俗氣,喜歡那樣的女子,的確是溫婉賢淑,哼,標準的官家小姐,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有什麼意思。”這話雲木香就不同意了,她說董思寧俗氣不就是說她寫的俗氣嗎?於是她連忙捍衛自己的作品道,“那你是不了解她,董小姐還是相當新清脫俗的。”寧伏伽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驅馬走了。雲木香尷尬的抓了豬頭,似乎她說這樣的話的確有些精神不正常。她撇了撇嘴,也跟著寧伏伽走了。一行人排成一條線,那紅色的旗幟一落,十幾匹馬頓時都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