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君侯!!哈哈哈哈,君侯彆來無恙乎?”曹信覺得此刻全身頓時繃緊,遠遠看出,上書大大的劉字,還有一個荊州的字樣,在這個地方,而且在這個時候,能出現這樣的旗幟和架勢的唯有一個人。但在大軍回師的路上,顯然這是個有些敏感的時候。彆來無恙?又沒有見過哪裡來的彆來無恙一說?前方有一座大橋,清一色大約萬人軍隊正停靠在那裡,最前方的人,曹信看的很真切,那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比起賈詡還要大幾歲的樣子,但身穿一身玄端朝服,堂堂委貌冠,再附上前者大氣的儀容,不禁讓曹信為之凝視。(注:玄端、委貌冠,是漢朝的正統朝服,曹信曾在首次臨朝時第一次穿過這件衣服,但凡穿玄端見一個人,都是一種對其尊重的表現。)而後者,還有一個是武將和一個文士,那武將身高七尺六寸左右,生的寬鼻凸骨,頭戴一頂扁嘴海虹帽,看樣子是個水軍將領並且一身軍閥氣,至於那文士嘛……倒是與龐統身上的氣質相似,文質彬彬,但有種獨特智囊的氣息,不過年紀比前者要大那麼一些。莫非他就是荊州第一謀士,蒯越、蒯異度?曹信這樣想罷,同時與眾將下馬,隨即向著前方大橋的一處走去。大橋旁有一座涼亭,上麵此刻擺放著茶幾,因煮茶而泛起的熱氣同時在周遭寒冷的天氣下倍加的明顯。龐統、趙雲二人跟隨左右,曹信率先大步走去,卻是沒有率任何親衛,這時曹軍中軍陣中,也同時引起了曹德、賈詡典韋等人的注意。紛紛忐忑著,那群人到底要乾什麼。“應該沒有什麼惡意的,如果是他們的話……”賈詡這般的說著,眾人方才安心。瑞雪兆豐年,覆蓋著零星的雪花點綴在涼亭之上,不經意間落下的白色。還是映襯了這不凡的氣氛。六人來到涼亭之中,曹信當先看到那為首的威嚴老者,隻是上下打量了幾眼,轉而淡然笑著走了進去。後者見曹信這般的坦然,也隨即苦笑一聲將身後一並親兵撤下,便是與後者一文一武同時進到了涼亭中。“君侯……可比傳聞中要不同啊……嗬嗬嗬。”曹信剛座不久,這聲音便同時傳來,身後的趙雲一直繃著手中的龍膽亮銀槍就這麼屹立著,猶如一座大山極其顯眼。而另一邊的龐統則給人一種醜陋但是深藏不漏的感覺,這也讓對麵一方確確實實的感覺到了一股不凡的氣息。“我……有何不同?”曹信沒有率先問出對方的來曆,不過問也是多餘,畢竟他敢進來,就一定知道對方的來曆。“哦對了,君侯怎麼不問起老夫的身份了?”那老者笑道。曹信這時眉頭一挑,“劉荊州世傳一代君子,我曹信一匹夫。然再眼拙也能看清這世理。”雙目不禁一亮,那五旬老者。也正是劉表,不禁讚歎一聲。其實在他的印象裡,曹信應該年紀很輕,而且年少有為的,不過真正見到對方才發現,正是與傳聞中有些不同。雖同樣年輕有為,但為人似乎很是滄桑並且富有閱曆,這倒是讓劉表頗為的意外。或許……這跟此人在鄴城的兩年有關吧……劉表這樣想著,同時一笑道:“嗬嗬,君侯你可與我頗有淵源呐……”當先一句話。讓曹信身後的龐統與趙雲儘皆摸不著頭腦,便是在一愣間,曹信隨即好奇道:“有淵源?劉荊州這是何意呀?”“嗬嗬嗬……”劉表道:“閣下為豫州刺史,我亦是荊州牧,閣下被朝廷封為鎮北大將軍,而我劉景升卻是鎮南大將軍……嗬嗬,這豈不是一種……彆樣的淵源?”劉表話語間,處處透露著一絲老奸巨猾的意味,在對方說話的刹那,曹信一直在細細觀察,聽到這裡,也不禁深鎖起眉頭來。“劉荊州,汝此番到此,與我共坐涼亭同席煮茶,難道要說這些廢話?”隻見此話一出,劉表身後的一文一武也是有些變臉,不過劉表的臉色卻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淡淡的笑著,似乎並沒有理會曹信的話一般。便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一般,自顧自的說道:“閣下如今軍威鼎盛,就是曹丞相他,也要讓閣下幾分,此番許昌能做主的不僅是他曹丞相,還有君侯你呀。”“此話怎講?”曹信一怔道。劉表說:“今天下大勢,漢室衰微,堂堂洛陽已成廢墟,原本……是我等漢室宗親扶持陛下,但被曹丞相搶先一步,實屬不該……”說到這裡前者的神情不覺暗淡,但又轉換語氣道:“想讓曹丞相讓出漢帝!這自然是唐突之言,我劉景升信君侯你,所以我不會說這種話……”此言一出,曹信的神情又是一震,因為他從話音裡感覺到,劉表這廝是話裡有話,他信的是自己,難道不是叔父曹操?曹信定了定神,第一次笑著說道:“世人言,劉景升乃一翩翩君子,素來仁厚,未曾想說話竟如此真人真語,倒是我曹信刮目相看了。”“不敢不敢……君侯過獎了,老夫倒是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講。”這一刻,劉表當即臉色一沉,目視著曹信,“我想問問君侯你,如今這天下,你奉不奉大漢?”“你……”臉色果然一變,曹信沒想到劉表竟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但下一刻,咦道:“這自然要問問丞相才是,難道劉荊州要我現在去許昌詢問丞相他?”“不……我問的是君侯,不是丞相!?”這句話,從劉表的口中說出,說的是如此嚴肅。“我?”曹信的神情開始微微的顫抖,望著麵前倍加認真的劉表,同時正色道:“是,我曹信是漢人,自然擁立大漢!這麼說吧……有我曹信一日,漢人……哪怕是一個漢人,就會屹立與天地之間,萬世不朽!”曹信回答的也很認真,因為沒有任何人比他更在乎大漢這個民族,漢族。“好!”聞言臉上同時肅穆,劉表此刻道:“那麼……可否來一個君子協定?不是跟丞相,是跟君侯你……”“說……”冷眼一眯,曹信道。“我劉景升乃漢室宗親,為天下計,為荊州百姓計、為大漢江山計,望……能與君侯你立十年不圖之約,戰事不圖,利之不圖,你我兩方為我大漢……這天下……十年不動兵戈……如何?”似乎,此刻的氣息瞬間一陣巨變,一邊煮著的茶水不斷撲棱撲棱的作響,泛著一陣陣的熱氣,忽而寂靜之下,顯得尤為的刺耳。劉表的話音落罷,良久,龐統趙雲的臉色都變了,甚至有些難看,更是在曹軍後方,遙遙眺望的曹德、劉曄、典韋等人,也隨之不安起來。卻是賈詡。突然笑了。曹信此刻亦是一陣冷笑,突然直視這劉表,“劉荊州啊……看來你是誤會了什麼……”“誤會?”帶著無儘冷意,就像是一頭霸氣出籠的老虎,但曹信的身子卻穩如泰山,忽而冷笑著……“我曹信!奉漢……卻奉的不是劉……劉表啊……趁早,給我交出荊州吧……”啪啦啦……一聲聲刀槍之聲,赫然在刹那間響起,荊州軍頓時包圍住了涼亭……“匹夫!!爾敢——!!”涼亭中,正當趙雲抖槍怒視之際。同在涼亭中,曹信,卻是說完之際,兀自悠閒喝著手中的茶水,似乎……完全沒有把這些敵人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