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曹營。四周火把通明,天邊的月色被烏雲遮蔽,露出有些殘缺的餘暉。十月寒風瑟瑟,吹拂在此時曹營的營帳周圍,處處透露著一絲緊張凝重的氣息。點將台上。曹信一席黑色的冷月鎧甲,站在七萬將士的麵前。“嘶……嗆啷!”緩緩從腰間,取出一把鋒利的佩劍,曹信臉色冷然,在寒風中拔劍高舉。這一刻,所有人儘皆屏住了呼吸,仿佛這一夜將是最關鍵的決戰,曹操與郭嘉等人都在台下緊張的站著,與眾將一起,等待著前者的發話。“袁紹,坐擁八十萬大軍,號稱百萬雄師虎視官渡,當今天下!可謂再無敵手!”緩緩,曹信終於開口,麵對著麵前七萬大軍,目光格外深冷。“然者,袁紹外寬內忌、好高騖遠!袁軍將士驕縱跋扈,此誠!乃我軍天賜良機也!”曹信又道:“大漢四百年,如王莽梁冀者流!不計其數,漢高祖自芒碭山起義,至四百年江山!如今八方群雄並起,內憂外患!我等今身負重任!前有賊眾,後有許昌黎民百姓,豈能在此一敗塗地乎!!”說著,佩劍頓時劃過曹信的掌心,當下流淌出一絲絲血流。“眾將士!曹信不才!雖此番才來到官渡,然甘願與各位拋頭顱!灑熱血!共抗強敵,以此掌心為誓!不破袁紹!定不還朝!!”“不破袁紹!!定不還朝!!”“不破袁紹!!定不還朝——!!!”曹營當中,順勢群情高漲,宛如山呼海嘯般的怒吼,傳蕩在每一個曹軍將士的心中。曹操、郭嘉二人此時相互對視,也是看到這一幕都驚訝於士兵們激昂的鬥誌,但他們也知道。這一刻才剛剛開始……“大將樂進何在!!”點將台上,曹信取出一個軍令牌,沉聲喝道。“末將在!大都督有何吩咐!”台下七萬曹軍最前,樂進亢聲出列。“樂進聽令!本都督命你率五千人馬!明日辰時自河西小道埋伏!一旦袁軍遁逃河西,曆時殺出!”曹信聲色俱厲,當下將軍令牌交到樂進手中。卻是這一刻後者原本堅定的神情,似乎頓時一怔,仿佛不明白曹信的這個部署。“末、末將,遵命!”想了想,樂進勉強的道。曹信的神情此時似乎並沒有受到前者的影響一般,當下冷然又道:“大將曹純何在!?”“曹純在!”眾將士前,一個身形粗獷的武將出列道。“曹純聽令,本都督命你親率本部五千精兵!在明辰白馬渡埋伏!一旦袁軍撤退,立刻從東麵殺出!”“末將……末將領命。”卻是這一刻。等到曹純第二個授命之際,曹軍上下開始儘皆議論紛紛,顯然所有人都對曹信的話有些不解。“趙雲何在!”“趙雲在此!!”突然這時,第三個人也便是趙雲當下上前出列。曹信臉色依然肅穆,道:“趙子龍聽令,本都督命你親率八千鐵騎,在明日已時自官渡以南往北殺出,將袁軍逼入當陵關!”“趙雲領命!”比起前者二人。此刻的趙雲卻完全沒有任何的猶豫,將軍令牌牢牢握在手中。大步退下。“張遼何在!”“末將在!”“張遼聽令,本都督命你帶兩千雁雲騎,明日已時三刻!自河東方向追殺袁軍,一旦見袁軍敗退,曆時殺出!”“末將領命!”“張頜何在!”“末將在!”“張頜聽令,本都督命你帶四千精騎。明日辰時,自延津官道埋伏,一旦袁軍敗退,放狼煙示警!若有差錯!拿你是問!!”“末將定不辱命!!”一連五將,曹信一口氣下令。卻是臉色仍然不見任何的變換。隻是這一刻,台下眾曹軍將士,此時完全對於前者的下令摸不著頭腦來……“喂喂,你說大都督這是要乾什麼?袁軍怎可能自行敗退呢?”“是啊,這戰還未打就提前部署騎軍,如今官渡都快守不住了,談何退敵?這一連五次下令真不知是何意圖?”“你沒看剛才樂進將軍和曹純將軍臉都變色了嗎?兩位將軍況且也不明白大都督這是在發什麼瘋,我們呐……就彆亂猜了……”“就是就是,反正已經收拾好了行囊,明日兵敗了早早回到許昌便是……”“不……我相信大都督……”在此時曹軍將士的隊列後方,一個老兵聞聽,第一個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大都督是什麼意思,但從兗州到現在大都督什麼時候錯過,你們不信,我卻相信。”這老兵顯然是曾經參加過兗州保衛戰的一員,當下道。“我……我也信!”“我也相信大都督……”“我也是……”“不管大都督說什麼!一定有他的道理,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大都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隊列中緩緩傳來如此這般相信的聲音……當下逐漸蔓延在了整個曹軍將士的隊列之中。卻是在此時的另一邊。郭嘉麵色疑惑,一時間目不轉睛的盯著點將台上的曹信,似乎正在沉思著什麼。“丞相……這大都督到底要乾什麼?為何胡亂下令?這……豈不是亂了軍心?”忽而程昱在一旁對曹操說道,顯然後者也有些擔心。“奉孝,你以為如何?”曹操同樣麵色凝重,對前者詢問起來。郭嘉皺眉,目光依然不離曹信,見對方身上那股奇怪的自信,當下緩緩道:“胡夏下令嗎?不,或許……如今的一切,我們暫且隻當看客就好了,現如今我們能做的……就是看看大都督接下來該怎麼做……”“嗯……”曹操良久點了點頭。……………“曹真聽令,命你親帶三千步卒,在當陵關設伏!袁軍殘軍敗退之際,從東麵殺出!”這一刻,隨著曹操呆滯的目光,曹信的聲音再次傳來……“夏侯尚聽令!命你帶五千步卒,自北河、瀘西埋伏!袁軍一旦敗退!速與曹真會合夾擊!”“末將領命!”“末將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