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淵將江婉凝的手握住，輕輕捏了捏。
“不是，婉婉，你太可愛了。”
他又誇她可愛了。
“你說的對，一家人相處，不需要彎彎繞繞。你不用改變自己，以後他們就明白了。”
他們會明白，江婉凝對家人是不設防的，有一說一。
而且江婉凝隻講事實，邏輯清晰，很會表達重點。
江婉凝似乎也回過神來了。
“難道爺爺是想讓我給他放水又不好意思？可是我看爺爺玩得也很開心。”
“沒有，你做得很好，下次繼續虐他們，哈哈哈，這樣他們就會花更多的時間去練習了。老人家動動腦有好處。”
江婉凝聞言抬頭看他，眼神很是溫柔。
“沉淵，你也很會關心家人。”
傅沉淵反應過來，隨即一怔，有些不自然的轉移了話題。
他回到傅家時已經十歲了，跟他們不親，他們一開始也帶著愧疚和小心翼翼，對他的要求是來者不拒，再後來，相處模式固定下來之後，就很難改了。
他也羨慕過大哥和二姐在家人麵前放鬆和放肆的模樣，他做不到。
他心裡的傷隻能自己撫平，沒有誰可以替代。
兩人走了一會，傅沉淵卻帶著江婉凝到了白天的試婚紗的房間。
傅沉淵把燈打開，夜晚進來的感覺好像有些奇妙。
江婉凝有些疑惑：“沉淵，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下午我因為工作的事沒有回來，我想看你再試一次婚紗。”
江婉凝在傅沉淵炙熱的目光下突然就有些口乾舌燥：“可是，白天我已經試過了，你也看到了。”
“我想，親眼看看。”傅沉淵把這親眼兩個字咬得很重，“關於你的一切，過去不可追，現在的一分一秒我都在，一樁一樁我都想參與，未來我更不想錯過。”
那婚紗在燈光下更是閃著迷離耀眼的光芒，就像是灰姑娘的水晶鞋。
不同的是，這婚紗過了午夜十二點，它不會消失。
江婉凝沒有再猶豫，她好像很難拒絕傅沉淵的要求，她不想拒絕，因為，她也想寵他。
她和他都是心裡有創傷的人，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撫平他內心的創傷，但她想靠近他一點，想再努力一點。
隻要想做，她也是主動的人，她不會停在原地，一直等傅沉淵來主動。
“好。”她應，走進去試衣間。
自動簾子緩緩合上，隔絕了傅沉淵的視線。
江婉凝對著鏡子，微不可察的籲了一口氣。
明明下午來試婚紗的時候沒有這麼緊張的，可是現在，她好緊張呀！
一簾之隔，傅沉淵就在那裡等著她。
這種感覺好奇妙，就好像，他們是即將走入婚姻未婚夫妻，像一般情侶那樣婚前去試婚紗。
雖然他們是先領證的，但該有的，一點也沒有少。
簾子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傅沉淵站在一邊，聽著那邊的響動，壓下心裡的念頭，努力讓自己心如止水。
江婉凝沒想到白天很方便的拉練，晚上就有些不順手了。
她試了好幾下，最後都沒有拉上去。
江婉凝甜軟的聲音傳來：“沉淵~”
傅沉淵應聲：“我在。”
江婉凝抿了抿唇：“你能不能幫個忙，拉練卡住了。”
傅沉淵大踏步走到簾子邊卻又停下了腳步，他嗓音有點沙啞，手碰到了簾子卻帶了幾分克製：“我現在可以進來了嗎？”
“可以。”江婉凝應聲。
她已經穿好了，就是後背拉鏈還沒有拉上去。
傅沉淵聞言沒再猶豫，掀開簾子，走了進去，隨即愣住。
江婉凝正背對著他看著牆上的落地鏡，婚紗拉練到一半，露出她白皙纖薄的脊背。
雖然已經在視頻裡看過江婉凝穿婚紗的樣子，但親眼所見，衝擊力更大。
江婉凝透過後視鏡看到傅沉淵怔在原地，不由轉過身來：“沉淵？”
傅沉淵親手設計這款婚紗，上麵的月亮寶石和碎鑽都用的最好的，材料都是傅沉淵親手挑的。
婚紗做好是三個月前了，一直收在這裡。
那時候他經常夜深睡不著時坐在這裡，想象江婉凝穿上婚紗的樣子。
現在，如願了。
江婉凝不由咽了咽口水，更緊張了。
“沉淵？”
傅沉淵回過神來，淺淺一笑，走到江婉凝跟前。
“我來幫你拉。”
江婉凝依言轉過身，背對著傅沉淵。
她看著鏡子，男人站在她身後，手指輕輕拉上那拉鏈。
他低頭垂眸，專注又虔誠，拉練被他慢慢拉上去。
他的手指碰到她的皮膚，待拉鏈拉上去後，傅沉淵低下頭在江婉凝的脖頸親吻了下。
隨即，他從身後擁住江婉凝，看向鏡子：“很美。”
傅沉淵就這樣抱著她，也沒有什麼動作。
江婉凝看向鏡子，兩人的身體擁在一起，眼神透過鏡子交纏。
對上傅沉淵的眼神，江婉凝的心顫了一下。
傅沉淵的目光那樣赤裸裸，好像是想把她吃下去一般。
江婉凝還在怔神時，傅沉淵已經單膝跪在了她麵前。
他一隻手牽住江婉凝的手，仰頭，目光虔誠又熱烈：“江婉凝小姐，你願意嫁給傅沉淵，不論貧窮與富有，無論你們會經曆多少磨難與誘惑，你隻想一心一意愛著他，信任他，依賴他，跟他在一起生兒育女，一輩子永不分離？”
江婉凝的眼眸倏然一熱，像是受到了蠱惑一般，應下：“我願意。往後餘生，我會一心一意跟傅沉淵在一起。”
傅沉淵站起來，他眼眸專注盯著江婉凝，唇角帶笑：“那麼，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傅沉淵偏頭，雙手捧住江婉凝的臉，吻了上來。
在這樣私密的空間裡，沒有旁觀者的見證下，他和她提前完成了婚禮上神聖的一幕。
一吻結束，傅沉淵把江婉凝抱在懷裡，兩人的心跳都有些快，隨後，都忍不住相視一笑。
江婉凝有些不好意思，嘟囔了一句：“好傻。”
但心裡卻像是喝了蜜一般，滿滿都是甜。
傅沉淵沒有聽清，問她：“婉婉，你剛剛說什麼？”
江婉凝搖頭，她當然不能讓傅沉淵知道她剛剛說什麼了。
她覺得她現在和傅沉淵都好傻。
可是多年後她回過頭來看，終於明白，戀愛就是兩個都很聰明的人會做些犯傻但又心窩子發甜的事。
她後來也無數次想到這一天，每回想一次，心裡都會湧起悸動。
“沒說什麼。”
傅沉淵固執的很：“你不說？不說我就親了。”
江婉凝見他無賴，立即伸手捂住嘴，露出晶晶亮的眼神。
“你親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