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比溫度冷的停車場,他們一左一右,先後坐進一輛沒有司機的勞斯萊斯裡。男人嗜煙有癮,上車先含一支小佛手,無風也習慣用掌心遮擋,他點了煙,才拉出邊上的煙灰缸,就見她脫了高跟鞋,踩著細毛的地毯,腳背的皮膚白到幾乎透明,包著青色的脈絡。溫冬逸拿嘴銜著煙,搬起她兩條嫩生生的小腿,橫過這一排座椅,架在他的大腿上,單憑一隻手握起她的秀足,一下下捏著,又夾下煙,往旁邊抖了抖。開空調的時候,也開了車內音響,入夜的電台,診斷交通治療疾病,不是追尾就是陽/痿,停放四周的車輛擋住視線,黑色車窗擋住光線,留他唇下香煙火襯托麵龐,仿佛夜遊車河,千串霓虹隨風去。梁霜影以肘抵著彎起的膝蓋,撐著自己的臉,靜靜凝望眼前的男人。可惜,純情影片很快變顏色,她的紗裙輕蓬蓬,裙底乍泄春/光,他裝盲人按/摩,腳踝揉到小腿,小腿摸到大/腿,被她掰開,就再接再厲,一次比一次往上。沒辦法,她捉住那隻手,據為己有的擺弄,向他挪近了點兒,足跟落在他的腿上。這隻寬手多好看,哪怕前路直奔懸崖,都不想放開。梁霜影如此想著,做人不能太貪心,於是,取下掛在她無名指的戒指,欲要套回他的指間。溫冬逸突然握住她的手,也裹著那枚戒指。她抬眼,視線交彙,他說,“她喜歡我,我看重她爸手上的勢力,交往了有兩年多?後來她家出事兒了,本來不該我插手,我還是幫了一把,也算仁至義儘了。”失去理智的瘋子,和永遠清楚自己要什麼的人,這兩種人最可怕,前者沒有感情,後者感情亦能作交換。他當與林苑交往是養股,縱容她百般任性,就像股票有漲有跌,他見得多了,何必放在心上,哪料最後,權做慈善了。他說完,長長吸了一口煙,而她薄薄一層睫毛,一垂又掀起,“你在跟我解釋嗎?”溫冬逸偏頭,“你不想聽?”那倒不是,她隻是,“我不介意。”三十幾歲的男人,腰纏萬貫、事業有成、相貌絕佳,紅顏知己遍天下,很正常不是嗎?前一刻還說自己不會讀心術,這一刻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溫冬逸低眸,撣著煙說,“沒你想象的壯觀,也就那麼兩三個,多了我怕臟。”尾音很輕,就像連提都不願提的輕蔑,正是那些排著隊等他青睞的女人,把他寵壞了。“哦,孫念珍我可沒碰她,都是他們幾個瞎玩,我在旁邊看著覺得她挺可憐,有幾個飯局就帶她去坐坐。”不過,他承認孫念珍的確有點頭腦,風頭正勁去嫁人,以退為進,趁自己尚有資本,找個好靠山,才不會被有背景的新人玩下去。溫冬逸瞧她的雙眼放空,心神大概飛到太空漫步,他捏住那飽滿的小下巴,強製她看向自己,“跟你說話呢。”梁霜影隨即回過神,眼睛變得清亮,顴骨上沾著眼影的閃粉,可愛、可憐、可疼愛。他輕哼,“光聽那女人放幾個屁,影響到你了?”女友成前任,說的話都成屁了。霜影就像不喜歡他語氣粗鄙,也是回答地搖頭。“那就是不相信我?”她不該這樣心事重重,該做人人眼饞的瓶中花,精致而天真,除了他以外,無人能嗬護、觸碰。梁霜影愣了一愣,並非不信任他……她還沒想好怎麼回答,豈料峰回路轉,溫冬逸垂眼,將煙蒂按滅,“隨你信不信,我無所謂。”緊接著,他傾身而來,撈住她的後腦勺,聲音響亮的親了她一下,然後說著,“你是我的,跑不掉。”即使分開距離,也全是煙味,霜影嫌棄的抿了抿嘴,不甘示弱,“腿長在我身上。”“哦,那不一定……”溫冬逸握住她的手臂,將人拉到自己身上,瘦削的背脊貼著他胸膛,一隻胳膊勾住她細窄的腰/身,薄唇蹭著她的耳朵,低聲說,“也可以掛在我身上。”霜影掐他的硬胳膊,又舍不得用指甲,擰出的紅印消退,沒留下一點痕跡。隻是,身後的男人已經將臉埋進她的頸窩,一口一口地深呼吸,比吸煙用力,再品嘗她的肌膚,咬得認真,舔得仔細。在唾液都不敢濫用的夏夜,溫冬逸問著她,“寶貝你冷嗎?”“我好冷啊,你幫我暖暖手。”他呼吸漸深,起伏著胸膛,真像置身北極。梁霜影罵他,“有病,冷你關空調……”不讓再多說一個字,寬手從她的腋下鑽進去,握住那團像沸水燙過的湯圓,軟糯無比,粘住他的手。現在才懂他的意思,是要放到裡麵「暖暖手」,太晚,就連原本扣在她腰/上的胳膊,也使勁將她往裡壓,按著他胯/下。溫冬逸略顯粗暴地撈起那層層疊疊的紗裙,已伸進她的腿/間,來來回回,他的氣息先急了,“我的寶貝閨女有沒有坐過搖搖車?哥哥今天帶你坐好不好?”沒人糾正這亂套的輩分,她秀氣的眉頭一擰,馬上頓悟,“……搖你個頭!”男人低低笑,性/感至極。算了算了,男女談情,裸/裎相見,她不能免俗,扭過細頸,扶上他的臉龐,主動與他接吻。溫冬逸稍頓一下,便奪回主動權,幾乎吃掉了她唇上的口紅,味道仿佛黑巧克力。隔著紗質的布料,她無力地覆著胸前那隻緩緩捏/搓的手,之前誇過它生得好看,或許它能讓她依附一會兒。帶苦的舌尖,像滑進她口腔裡的魚,四處攪拌,興風作浪,你來我往的纏綿,撩動心神。不知道是哪個懷揣渴望的靈魂,在電台點播了一首Killily,從音響裡曼妙流出。直至快要窒息,才放過彼此,霜影的裙子被他剝到腰際,隻有他的手遮於胸前,雪白皮膚暴/露在冷氣裡,起了雞皮疙瘩,又迅速被搓熱,他嗓音沙啞,突然說著,“隻要是你開口,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什麼都可以,包括一紙婚書。溫冬逸被她蒙了心智,滿城風雨,置若罔聞,隻願護一人,死心塌地,恨不能為她散儘家財,殺人放火。他已經失控了,不介意更瘋了。可是,梁霜影對他此刻所說的,毫不在意,他情話足腹,特彆在做/愛的時候,如同傾囊相授,卻從沒說一句‘愛你一生一世’,不需要她日思夜想辨彆真假。現代人的生活便捷,速度至上,外賣送達隻需三十分鐘,網/銀支付一秒到賬,人人吃著快餐愛情,又有誰來保證它的新鮮,肯德基的漢堡可以存十年,也隻要十塊錢,但越是昂貴的食材,往往兩天就變質。所以,並非不信任他,也並非缺乏安全感。她愛他,但她不相信愛情。李鶴軒一臉躊躇的站在這一輛勞斯萊斯外頭,聽著裡頭的動靜,他自憐的想著,怎麼每次都遇上他們辦事兒。思想鬥爭幾秒,他還是敲了敲車窗,跟著傳來一聲小姑娘的尖叫。車窗降下,溫冬逸身上掛著紐扣全開的襯衫,瞧這身材就知道一兩個小時是不會結束,寧願迎接他劈頭蓋臉的喝斥,“趕著回家投胎啊?不會出去轉悠兩圈?!”李鶴軒很無奈,“我已經轉了三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