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栓見母親語氣軟了下來，麵容也是很認真，這才又湊過來，兩隻手圈著她的脖子笑道，“這人……就是我馬叔家的翠翠。”
李母一聽，突然眸子亮了，驚喜的扭過頭重複兒子的話，“翠翠？”
“是她？”李母驚愕的睜大眼皮，直直的看著李栓。
李栓抿唇笑笑，重重點點頭，“嗯，就是她。”
可李母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又沉下臉色，“她都四十歲了，還能讓我抱上孫子嗎？”
這時李栓的胳膊收回來，兩手按在母親的肩頭，邊揉捏邊試探性的道，“其實我倒是覺得，有沒有孩子沒什麼的。”
“這東西，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我無所謂的。”他說著歪著腦袋仔細觀察母親臉上的表情。
見母親臉色始終不見好轉，又接著開口，“媽，你放心，翠翠進門後一定會好好孝順你的。”
“我保證，她會是一個好媳婦。”李栓。
李母沉思了一會兒，這才轉過身拉著兒子的一隻手，讓他在自己旁邊坐了下來，語重心長，“栓子，不是母親不通情理。”
“實在是……是我們家幾代單傳，你不要孩子，我以後下去見你父親，也沒法跟他交代。”李母說著還抹起眼淚來。
誰知這死小子，一邊從茶幾上抽出一張抽紙替母親拭淚一邊說：“沒事媽，你要不好說，明兒個我親自下去跟他講。”
“我相信，他一定會理解我的。”李栓的話說完，母親就愕然的抬起下巴。
反應過來的她抄起手邊的雞毛撣子，就朝李栓的大腿上給了兩下。
李栓蹭的彈跳起來，撒丫子就跑，李母從後頭追……
……
最後李母追的滿頭大汗，兩手撐著膝蓋氣喘籲籲，隨即用雞毛撣子指著李栓，“彆跑了，明天帶她來見我，我答應你們的事了。”
她也想通了。
兒子為了那女人，都四十了還不願意談女朋友。
如果不讓他娶那馬翠翠，她估計她能單身一輩子。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讓她們成了。
最起碼兒子以後有個伴兒，老了病了，窗前也能有個人端茶倒水。
再者，那馬翠翠家，從前對她們有恩，那孩子也是她從小看到大的，人品絕對是沒得說。
想到這裡，她才同意這樁婚事。
剛才之所以那麼說，就是想讓栓子能說服馬翠翠，再生一個孩子。
誰知栓子竟然如此噎她，還說自己親自下去跟她家老頭子說。
隻要一想到這個，李母眼皮子就直抽抽。
年紀大了，最怕就是自己的親人走在自己的前頭。
兒子的話明顯是觸碰到她的敏感神經，她如何能不氣，不如打？
……
隔天下午，李栓家。
李母一大早就去早市買了好多菜肉蛋，下午五點多，滿滿一桌子菜端上了桌。
這會兒兒子李栓還沒回來，李母著急的在屋裡搓著手來回轉悠。
也不知為何，明明認識幾十年了，可還是緊張的不得了。
她一會兒指著桌子上的菜數一數，力求雙數，這是她們那邊的規矩。
一會兒又跑到衛生間的鏡子前頭，攏攏頭發和臉，包括鼻孔都要仔細看過，看看有沒有殘留的鼻痂子。
省得在馬翠翠麵前丟了醜。
……
另一頭，馬翠翠在接到李栓的電話時，也是緊張的不像話。
早上出門時，換了好幾套衣服都覺得不滿意，直到看到一條年代很久遠的藍底白花的裙子。
裙子倒是挺新，不過款式有些老。
好在穿在身上大氣不張揚。
馬翠翠如今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洪紅她們挑的，要麼性感，要麼富貴奢華。
她覺得要去見婆婆，就得穩重得體。
挑好衣服，她又畫了一個淡淡的妝容。
也就淡淡敷了一層粉，塗了個口紅。
她的眉形濃密又型，不必刻意描畫，隻要把周圍的雜眉刮掉就好了。
其他的她覺得整個人乾乾淨淨就行了，太浮誇老太太不喜歡的。
雖然好多年沒見，不過她還是比較了解這老太太。
……
下午李栓來接她時，一見到她就驚住了，“你怎麼穿這麼一身？”
不過她不畫妝的樣子還挺好看的，就像一句話怎麼說來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對，就是這句。
李栓雖然沒上過大學，可關於愛情的詩句他倒是沒少研究。
就是想著有朝一日追翠翠可以用的上。
“栓子哥。”翠翠見李栓遠遠的從路對麵走過來，熱情的笑著朝對方揮手打招呼。
李栓笑盈盈的舉起手回應對方。
可到了一起時，兩人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笑。
“你看我”
“你準備……”
兩人同時抬起頭說，見話語碰撞時不好意思的同時低頭笑彎了腰。
許久李栓才直起腰，“你先說。”
馬翠翠抿唇捂嘴，待心情平複了這才放下手，眼皮抬起一刹那說了句，“你看我這樣行嗎？”
李栓眉頭一挑，唇角一扯，笑的一臉魔性，“當然行了，你人長的好看，就是披個麻袋片子也好看。”
翠翠羞紅了臉，彆到一邊，不敢再看栓子的眼睛。
那雙眼睛仿佛有毒，一看就讓她的心跳的止不住。
栓子的笑容依舊，伸手攬著她的細腰，“你準備好了嗎？”
馬翠翠搖頭，“栓子哥，我好緊張。”
李栓寵溺的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笑著調侃，“沒想到能掌管一個超市，幾十個員工的美女老板，還會怕見未來婆婆？”
馬翠翠輕輕的用拳頭捶了一下李栓胸口，嬌嗔道，“討厭，老笑話我？”
李栓再次攬緊她的纖腰，嘴巴湊近翠翠耳畔，“醜媳婦終於要見公婆了。”
“翠翠，你我終於要修成正果了。”李栓說著嘴巴就湊了上去。
“叮鈴鈴……叮鈴鈴……”就在這曖昧時刻，李栓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翠翠見著周圍人那頻頻回頭的異樣眸光，臉更紅了。
她趁機用手抵著李栓的下巴，“手……手機響了。”
李栓……
他想要發火。
這麼重要的時刻，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
他不耐煩的掏出手機，皺著眉頭語氣不悅，“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