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嬌嬌見前嫂子問,就連忙訕笑著開口,“嫂……嫂子,那……那個我想在你這裡找個工作。”
“看在我們姑嫂相處不錯的份上。”林嬌嬌說這話時殷切的看著馬翠翠的臉。
馬翠翠抬起眼皮看天,一隻手肘撐在另一隻胳膊上,大拇指托著下巴,想了半天。
這才悠悠看向她,“你想讓我給你安排什麼工作?”
林嬌嬌以為馬翠翠同意了,立馬喜笑顏開的拉著她的手臂激動道,“嫂子,這麼說你同意了是嗎?”
馬翠翠沒說話,隻板著臉看向她的兩隻手。
一雙手皸裂起皮,指甲裡全是黑泥。
而此刻,馬翠翠正好穿了一件白色的毛呢大衣。
粗黑的手和乾淨柔軟的白色大衣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林嬌嬌立馬有些自慚形穢。
曾幾何時,她們是反過來的。
馬翠翠才是那個見不得人的那個,可如今,她已經變成一個衣著光鮮,資產上百萬的人了。
本來她自己就經營著好幾家超市了,再加上李栓的兩套房產,她約摸著,她手裡最少得有兩三百萬存款。
其實真實情況,比她想的還要可觀,可惜,她們是無福消受了。
“對……對不起嫂子,把你衣服弄臟了。”馬翠翠眼睛一閉一睜,依然沒說話。
洪紅再也忍不住了,就撐著腰指著林嬌嬌,“翠翠剛才都問你了,想乾什麼工作?”
林嬌嬌眼睛咕嚕嚕想了半天……
就在幾個小時前,她還想著當個理貨員就好了,可就在剛才,她在大門口的牆上看到,她們超市正在招銷售經理。
她想乾這個。
她沒理洪紅,直接對著馬翠翠開口,“嫂子,我看你這裡不是在招銷售經理嗎?”
“我想要這個位置。”林嬌嬌臉不青不紅。
馬翠翠側頭與洪紅對視一眼,眉頭一挑,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翹,“嗤,你上任銷售部經理?”
林嬌嬌見嫂子笑了,以為這事成了。
心想,嫂子果然是嫂子。
田蓮葉見女兒都能當經理,自己也想分一杯羹,就扯了扯馬翠翠的袖子,“翠翠,我也想在你這裡乾活兒。”
“我剛剛看了,你這裡還招熟食區主管,這個我會。”
“我剛剛也看了,一個月有四千塊錢,嬌嬌那個有八千呢。”
一陣冷風吹來,馬翠翠撥了下額前的碎發,將手直接拿開揣進兜裡。
就那麼彆過臉冷笑。
洪紅氣不過,指著林嬌嬌,“你們真是好大的臉呀。”
“這不管招什麼經理,那都得是大學本科畢業,你一個小學都沒上完的人當銷售經理?”
“你開玩笑的吧?”
她頓了頓,咽了口唾沫繼續,“還有你,還熟食區?”
“你知道熟食區主管,不止要管十來個員工,還得會蒸煮炸鹵等技能,你會幾種?”
洪紅說完,馬翠翠給她投來一個讚同的目光。
洪紅罵完心裡舒服多了。
林嬌嬌知道,自己估計是說的大了,就退而求其次,“那……那要不理貨員也行。”
田蓮葉也緊跟其後,“那……那我做保潔。”
馬翠翠笑著搖搖頭,隨即抬起眼皮,“那也不行。”
“理貨員我們要的是熟練工,保潔都是各自負責各自的區域,所以也不用。”
確實。
臘月底,每天買年貨的人都特彆多,是超市最忙的時候,她哪有時間培養新員工。
由於她提早兩個月找人,這會兒幾乎都能上崗。
再有就是,她看見這兩人心裡膈應,就是條件真的都達標,她也不想用。
林嬌嬌和母親對視一眼,麵麵相覷,隨即看向馬翠翠,“翠翠!”
“嫂子!”林嬌嬌。
“你真的不能給我們一個機會嗎?”馬翠翠不看她們,隻抬頭看著前頭來往的顧客。
此時溫水娃正好走過來,“媳婦兒,我們該回去了,要不奶奶又該擔心了。”
洪紅點點頭,在老公的攙扶下走了。
幾步後又回頭喊了一句,“翠翠,走了。”
翠翠頭也沒回的抬手朝後揮了揮,高高仰起頭看看天。
【風水輪流轉,上一世,她活的傻,害了自己,也害了娘家人。】
【在婆家,就沒少被這娘兒倆欺負禍害,可如今,她們走投無路,居然求上門來。】
【雖然她說過,不想再報仇,可也真的是不想看到她們。】
【如今的她,隻想照顧病重的母親,陪伴自己的兩個幼兒,還有好好愛自己的老公和現在的婆婆。】
因為這都是值得她用心去對待的人。
……
“你們走吧,我這裡沒有你們要的崗位。”馬翠翠說完就徑直走進超市大門。
而外頭的林嬌嬌,指著馬翠翠恨恨罵道,“馬翠翠,你個白眼狼,我們以前對你不薄,你竟然絕情至此?”
田蓮葉更是往大門口一坐,用兩隻蒼老枯瘦的手邊拍著大腿邊哭,“哎吆,我的老天爺呀。”
她的聲音一出,立馬就有人圍了上來。
一圈兒的男男女女都在指指點點,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
隨著田蓮葉的嚎叫聲,大家大致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兒。
田蓮葉:“嗚嗚嗚……我的天呀,大家快來幫我評評理。”
“那個女人,也就是這超市的老板馬翠翠,我的兒媳婦。”
“她……她不孝,不管婆婆和小姑的死活,隻圖自己快活。”
不知情的圍觀群眾有人插嘴,“不會吧,我見過那老板,人很好的。”
“東西賣的便宜不說,質量還好,跟人不笑不說話,怎麼會是這樣的人?”路人甲。
她身邊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婦人,掖了掖領口,一說話嘴巴騰出一股白氣,“這也不一定,知人知麵不知心。”
“你沒聽說嗎,她已經另外開了兩家了,如果沒點兒見不得人的手段兒,能賺這麼多錢!”路人乙。
“就是就是,正所謂無商不奸,不耍詐,不藏奸,怎麼能做的成生意?”
“有時候光看一個人的表象是看不出啥的。”
後頭這句話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說的。
男人一臉的斯斯文文,戴著一副黑色眼鏡框,看著很儒雅。
就在這時,從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