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遲寶小心翼翼地用右腳踢了踢地上的不明生物。“……”“你還活著嗎?”遲寶斜著腳慢慢蹲到他邊上。“……”上次江邊以後,遲寶就再也沒見過秦硯。現在這個男人卻跟掛了一樣躺在門口,倒是讓遲寶百感交集了一下,也沒有功夫細究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遲寶往屋裡使勁吼了一聲,“學長!你能出來一下嘛!”不多會,林俞夏就出現在遲寶麵前,“小寶,有事嗎?”遲寶指著地上一動不動的秦硯,“秦硯喝醉了,可是我搬不動他。”林俞夏繞過遲寶,看到地上不停哼哼唧唧的人後,頓時臉色就不好了,“他到這裡來乾什麼!”秦硯原本也是校籃球隊的人,因為林俞夏的關係,才認識了遲寶。林俞夏因為這件事,一直對遲寶感到抱歉,現在這個負心漢居然還敢自己送上門來找揍,怎麼會有好脾氣。“我不知道啊,他好像喝多了。”遲寶怎麼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也不能把人就這麼丟在門口吧。林俞夏猶豫了一下,最後不情不願地把秦硯扶進了房,一推就把人扔在了沙發上。感受不到惡意的秦硯,調整了一下姿勢,安然睡去。酒品倒是好的很,喝醉了不吵也不鬨,隻是安靜地睡著。“是宋繁到了?我才給他打完電話他就到……這誰啊?”木卉的手裡依舊拿著鍋鏟,眼神裡儘是不解。“秦硯。”遲寶好心給她解釋了一下。“秦硯?秦硯!他來乾什麼!”木卉情緒激動起來,朝遲寶揮舞著鏟子。黏在鍋鏟上的蔥甩到了遲寶臉上,她默默地把蔥花抹下來,哀戚戚地想,怎麼都問我,我怎麼會知道啊。“應該是走錯門了吧?”林俞夏大膽揣測,要是木女王火爆脾氣一來,出人命也不是不可能的。“把他給老娘扔出去!”木卉吼道。“卉,卉卉。你冷靜一點,他現在喝醉了。”遲寶小聲求情。“你,和他,隻能留一個。”木卉毫不留情。“哈?”遲寶的心都在滴血,這得有多大仇啊,自己作為當事人都已經風淡雲輕了,偏偏她還那麼記仇,“當然是他走,嘿嘿。”遲寶一點也不想露宿街頭!林俞夏本就對秦硯沒啥好感了,遵照女王大人的指示,二話不說地把秦爛泥重新扔到屋子外麵。遲寶忐忑地跟著林俞夏出了門。秦硯躺著的地方,正是兩個多月前自己蹲過的地方。那時候自己發著燒還一個勁瞎哭,最後還被宋繁強抱著去醫院。遲寶小小感歎了一下,時間總會治愈所有的傷心難過的,再次看到秦硯,心裡也隻剩下些無關痛癢的唏噓。遲寶沒有跟著林俞夏進門,而是蹲在他邊上,小心翼翼地找他的手機。被丟出來已經夠慘了,地上那麼涼,生病了就不好了,還是要找人送他回家的。這時遲寶卻發現秦硯左手無名指上,帶著一個鉑金的戒指。原來,他已經和陸馨蕊結婚了。遲寶就這麼盯著他的戒指,腦袋裡出現一小撮的空白。“看著前男友娶了老婆,寶寶是不是特彆傷心難過?”聲音中隱隱帶著怒意,保不準遲寶一個點頭宋繁就會把人給掐死。早上看到遲寶偷聽的傻樣,宋繁就想著她應該會來逼問不休的吧,那樣的話一定好好和她坦白坦白,最後卻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她!下午宋繁回到繁瑾,本想接到腳傷的遲寶,結果這丫頭竄得比兔子還快!好不容易抽出時間給她打了電話,卻被告知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終於接到木卉的電話可以大大方方回家蹭晚飯了,一從電梯出來卻看到她蹲在前男友的身邊看著人家的結婚戒指發呆!再好脾氣的人也忍不住的氣憤,宋繁忍住了。他默不作聲地蹲到遲寶身後,咬著牙問她是不是覺得難過,她敢點頭或者說是,自己一定會把她就地正法。“哎喲!”遲寶被嚇得夠嗆,砰一下屁股摔在了地上,猛烈地拍著自己的胸口安撫自己。宋繁半眯著眼睛看著遲寶,也不出手幫她,隻等著她自己回過神來。遲寶終於找回了神,卻看到宋繁的一張大帥臉比鐵鍋還黑,濃眉深深地擰在一起。沒來由的緊張,她隻想縮起來逃開他火熱的視線。“你躲什麼?先回答我的問題。”宋繁怎麼會眼看著她往另外一個男人身邊靠,輕輕一使力就把她拽回到自己眼前。遲寶偷偷瞄了他一眼,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也不敢看他的眼睛,隻是伸出爪子牢牢抓住他的手臂,以防他要暴走,“什,什麼問題啊?”她的小動作讓宋繁不知道是該繼續生氣呢還是感到滿足,最後隻得無奈地將另一隻手伸出來,狠狠地揉皺她軟軟的還帶著濕意的長發,“你說呢?居然敢在我家門口盯著彆的男人發呆?”宋繁臉上已經出現了小小邪惡的嘴角,遲寶一見到他這樣的表情就沒法不傻,“這也是我家門口啊。”遲寶童鞋,這個真的是重點麼?宋繁認命地點點頭,現在能好好交流的辦法就隻有順著她的邏輯了,瞥了一眼遲寶身後的秦硯,“他是誰?為什麼躺在我們家門口?”我們,我們家,聽起來怎麼那麼害羞捏,遲寶尷尬地扭著屁股爬起來,還是和宋繁保持安全距離的好,“他是秦硯,我,我以前的,內啥。”“哪啥?”宋繁第無數次的起意想要掐死她。“學長!”你丫明明知道還一定要這麼為難人家!魂淡!差評!遲寶的回答差強人意,宋繁勉強接受,“天都這麼晚了,你的學長是打算在這裡睡一夜麼?”“不知道啊,他剛才被卉卉扔出來了,我正在找人把他牽回去。”遲寶永遠都那麼誠實,也不知道宋繁還能克製多久。宋繁起身,也不進自己家門,而是往木回家走。突然袖子被某隻扯了扯,隻聽到她軟軟糯糯地請求聲,“能不能你來打電話?”遲寶想,自己不管打給誰都應該很尷尬吧。宋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過她雙手遞上來的手機,還收到一個無比諂媚又狗腿的笑臉。“打給誰?”宋繁繼續高冷著。遲寶也愣住了,該找誰啊?“要不隨便找一個?”突然想到了他的戒指,“可以找他老婆啊,他老婆叫陸馨蕊,你給找找唄。”說著還湊到宋繁身邊,踮著腳緊挨著他看著手機屏。遲寶剛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甜甜的水果香味。宋繁哪裡還想管那個躺在地上的前男友,隻想立刻馬上抱著自家的小寶寶好好啃一啃。因為美好又強烈的想法不能立馬被實施,所以宋繁的臉色頓時更黑了幾層。“就是這個電話,你打吧。”遲寶抬頭看看宋繁,示意他可以開打了。遲寶小臉蛋紅撲撲的,長長的睫毛上下扇動著,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著,隱約還能看到她不甚明顯的鎖骨。不明顯的鎖骨那也是鎖骨,在宋繁眼裡一樣的迷人!他猛地一低頭,就準確無誤地親到遲寶的小嘴。這麼親還不夠帶勁,大掌一把扣住遲寶的小蠻腰,迫使她靠的自己更近一些。時間走得特彆慢,遲寶開始睜著骨碌碌的大眼睛看著宋繁又長又濃密的睫毛,最後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臉蛋又紅了幾分,直到她覺得快要被吻暈過去的時候,宋繁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這是利息。”要不是腳還傷者,遲寶真想一腳踹過去!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柔聲地說些甜言蜜語嘛!遲寶喘著氣怒氣衝衝地瞪著他,儘管如此也擋不住她的嬌羞。宋繁若無其事地鬆開遲寶的腰,拿著秦硯的電話準備喊人來把這個礙眼的男人清理走。“咳咳,小寶。”秦硯在冰涼的地上躺了那麼久,宋繁和遲寶又那麼旁若無人地恩愛了那麼久,他是時候該清醒了。遲寶一扭頭,秦硯已經自己坐起來了。不知怎麼的,遲寶覺得他有些狼狽,這些天他應該很辛苦吧。不自覺地聲音都柔和起來,“秦硯,你醒了,有哪裡不舒服嘛?要不要喝點熱水?”“我沒事。給你添麻煩了。”秦硯的腦子還是昏昏漲漲的,酒氣還沒有散儘,人起來了還是搖搖晃晃地。遲寶下意識地要幫他站穩,還沒付諸行動,宋繁就已經一個大跨步越過她,扶住了秦硯,“需要醒醒酒麼?”談不上什麼好口氣,但還勉強維持著紳士該有的風度。“不需要了,謝謝你。”宋繁一靠近,秦硯就感受到他周遭的殺氣。是的,就是殺氣,秦硯直覺認為這個男人很危險。所以忙不迭地想要退到安全的距離。秦硯再一次看到遲寶。她看起來很健康,此刻媚眼如絲,小臉上儘是幸福的氣息。這個男人一定對她很好,這就足夠了。為了家人,他忍痛讓遲寶成了犧牲品,這麼久以來他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每次感覺就要超出生命所能承受的負荷的時候,他都是一次一次地偷偷跑去學校,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看著她,即使一個背影,都會叫他重新充滿希望。中午因為公司的應酬喝了酒。下午回到家,卻因為忘了今天是陸馨蕊的生日和她大吵了一架。這個已經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天天像防賊一樣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生氣,他不滿,最後跑出去喝酒,可大白天的哪裡有酒給他喝,他自己買了紅酒,一瓶瓶地灌著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走著走著就到了木卉家,秦硯知道,遲寶肯定住在這裡。剛才他其實一直清醒,隻是太過貪戀遲寶的氣息,心底忍不住想著,她會不會還關心自己呢。她確實還關心自己,隻是因為她還一如既往地善良著。而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人,另一個願意守護她的人。秦硯知道,此刻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再待下去了,道了謝正準備離開。遲寶很是擔心他的安全,想著還是讓宋繁打電話,找人來接秦硯比較安全。“宋繁,我們還是找人來接一下他吧?”遲寶小心翼翼地提議。宋繁的表情看不出喜怒,隻是對著秦硯的背影倏然開口,“秦先生,既然來了,就吃完便飯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