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宋繁果斷拒絕,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麼。眾人都楞了一下,許久才體會他的意思。宋雲祥知道自己外孫的脾氣,他說不要,那肯定就是不要。他沉重地歎了口氣,拉著依舊愣著的顧安寧,“安寧我們走吧,主人都不歡迎我們,還呆著礙人眼乾什麼。”老頭子神神叨叨地把顧安寧拉了起來,“明天我們就回美國去,再也不來這個地方了。”顧安寧沒有依著宋雲祥的心思,她的眼睛裡有執著和不死心,緊緊盯著宋繁,身體像片孤葉在寒風中打轉似的,聲音飄渺似下一秒就會散掉,“阿繁,你會做菜了。”不是問句,而是個陳述句。“我一直都會做菜。”宋繁語氣平常,這的確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顧安寧突然笑了,臉上瞬間充滿了光彩,似解脫更似重生,“這頓飯,我是必定要吃的。你就彆想趕我走了。”“你們隨意坐吧。”宋繁又頓了一下,“寶寶,你去隔壁把木卉和林俞夏叫起來。”“好。”遲寶應下,騰騰就往外跑。****“卉卉,你說她為什麼聽到宋繁會做菜就那個表情呢?她是啥意思捏?真的好奇怪丫。”遲寶敏銳地感覺到了顧安寧的變化,並且纏著剛睡醒不久還帶著起床氣的木卉。木卉閉著眼半睡半醒地聽她說完剛才的情況,不爽地輕踹了遲寶一下,揉著亂糟糟的頭發,“你管她什麼意思,反正會做菜的老公是你的,她怎麼垂涎都得不到。這麼迫不及待想吃最後的晚餐,不就是典型的就算老娘得不到也要讓你不爽一下麼。”“她看起來很難過。”“你有聽說過這世上有人是難過而死的麼?”“沒有。”“那不就得了!你管她呢,閒著沒事乾吃飽了撐到肚子又喜歡四十五度憂傷望天的富家小姐,除了裝柔弱博男人好感還能乾嘛?遲寶啊,你現在不是同情她的時候,你該慶幸你家男人不是那種見婊即跪的男人。”木卉清醒了些,甩了甩頭。木卉話說得糙了些,可遲寶不得不承認這些事實。“你說得那麼赤果果我以後還怎麼麵對她啊!”遲寶又開始了每日一作。“嘁,隨你便!”木卉白了遲寶一眼,“要不是看在你傻的份上,我還真不樂意這麼赤果果!”“……”晚餐吃得很開懷,宋雲祥沒再發脾氣,顧安寧很安靜,宋嫵和木卉很會搞氣氛,宋繁依舊負責夾青菜給遲寶,林俞夏和遲寶則負責蒙頭大吃。顧安寧難得不再拖泥帶水,吃完飯就起身告辭,同來的宋雲祥也不久留,“我們先回去了,安寧今天剛出院,需要早點休息。”“讓宋繁送你們吧?”宋嫵提議,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和妹妹。宋雲祥剛想點頭,卻被顧安寧攔住,“不用太麻煩,我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宋繁也不客氣,“我送你們下去吧。”遲寶乖乖地道彆,不管怎麼樣,和外公的疙瘩算是解開了。“寶寶,媽媽今天在這裡住一晚可以麼?”宋嫵見自己父親走了,真誠地詢問女主人。遲寶哭笑不得,“當然可以啊。”“太棒了!”宋嫵拍手叫好,又看了看牆上的鐘,“寶寶,時間還早,我們玩點什麼吧?”“阿嫵媽媽!要不我們打麻將吧!”木卉突然衝出來提議。“一、二、三、四,好像人剛好夠哦!”宋嫵賊賊地笑著。天呐,為什麼最近和麻將有解不開的緣分?莫非肚子裡那隻是麻神轉世?遲寶拚命忍住嘴角的笑,她才剛學會麻將不久,可每次手氣都好,難道今天又有人送零花錢來了?木卉和宋嫵的性格都很外放,兩個人是第一次正式見麵,沒想到一見如故,連心思都想到一塊去了。遲寶和林俞夏這兩隻湊數的家夥,最後也被架上了麻將桌。遲寶許是全心都撲在了桌麵的牌上,皺著眉頭仔細算概率這回事,沒意識到出去送客的宋繁已經回來了。宋繁跨坐到遲寶背後,隨手拿了個一萬扔了出去,“你還藏著這個乾什麼?”遲寶差點沒嚇掉了魂,吐納著起伏的氣息,使勁拍著胸口給自己順氣。“欸!宋繁!你這算雌雄大盜麼?你們兩個人。”宋嫵最先叫嚷起來。遲寶順完氣,也覺得這樣不怎麼公平啊,而且今天她並沒有很熱衷賺錢,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因此提議到,“要不宋繁你來吧?”“坐著。”宋繁摁住她。遲寶尷尬極了,怎麼就碰到這麼個家夥呢,實在沒話說胡亂找了個借口,“阿繁,媽媽晚上睡我們這裡呢,我得先去鋪床。”“不用那麼麻煩,我等下把被套給我,我自己來就行。”宋嫵怎麼好意思叫孕婦鋪床。“你和我爸吵架了?”宋繁抓了一個牌,不經意地問道。宋嫵立馬梗著脖子瞪眼,“吵什麼架?!我就不能來我兒子家裡住一晚?”宋繁不以為意,“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不會是他在外麵給我找小三媽了吧?”宋嫵頂著額頭,拚命深呼吸了幾下,“宋繁,你這個小朋友嫉妒心太重了!”宋繁又抓了一個牌,眼睛都不瞧她一下,“嫉妒你們年紀一大把還天天吵架麼?”“……”宋嫵使勁想著該用什麼話反擊,壓根沒注意到桌麵的戰況。她正要開口,就見宋繁輕輕地推倒了牌麵,淡淡地開口,“十三幺,胡了。”“……”眾人黑線,你真是夠了。宋美人其實集毒舌美貌和智慧於一身,真正是打遍天下都不怕。更何況,賭場上無父子,親娘當是用來出賣的。之後木卉也不甘落後,跟著宋繁的腳步連胡了五把,就連呆頭呆腦地林俞夏也憑借這他強大的大腦小撈了一把。遲寶已經淪落為端茶送水果的服務生,看著阿嫵媽媽受儘欺負,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挽著袖子衝了上去,“媽媽,我幫你來一會!”宋繁把頭扭向了另一邊,實在不忍心看到遲寶那壯士斷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