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焰石(1 / 1)

鎮上河岸邊那幾排楊柳樹下,微風吹來,柳枝拂動。銀寶和仇阿鯉靠在柳樹下說話。仇阿鯉說:“你是說,那焰石你曾經見過?”“是啊,你不提,我本來不記得。我這幾天想了下,我好像見過那東西,不過我小時候摔了頭,有些事記得不大清楚。我聽我娘說,我爹就是為了找塊石頭才沒的,我想我爹當時找的就是焰石。”仇阿鯉來了興趣,問他:“這焰石不是一直都在十公那嗎?怎麼還要找?”“好像是有人偷,我爹去追,焰石是追回來了,不過我爹因此丟了性命。”“是誰偷?”“我不清楚,好像是外鄉人吧,知道這事的人極少。總之我敢肯定,焰石是在十公手上。”“我也知是在他那,可你說那東西就拳頭點大,藏哪我都不好找,況且你也知道,十公整日不離家,我哪有機會去奪來。”“這東西神奇,十公必會藏得隱秘,要偷來還是有些麻煩的。”不過銀寶轉念一想,他爹是拿性命追回焰石的,他不算偷,反正是十公欠他們白家的。他肯定是不能硬搶,硬搶的話十公定會把事情鬨到官府那去,到時候可就麻煩了。為今之計,唯有智取。仇阿鯉給了他一錠銀子,說:“此事若不麻煩,我就不找你了,銀寶啊,此事可隻有你才能辦成,切不可讓仇少爺失望啊。”銀寶掂量下銀子,好好收好。“哪能啊,我一定想辦法辦好。”飛格館中。戚宿平昨晚對子吳欲行不軌之事大家皆知曉,大家知趣地沒說什麼,倒是戚宿平的臉色極其難看,一句話沒說,他今早見到子吳時,連正眼都不敢瞧子吳一眼。子吳察覺到今天的大家有些怪異,特彆是戚宿平,至於怪在哪,她說不上來。燕櫻悄悄拉過她說:“那個,我聽師娘說了,宿平哥不是有意的,你不要在意啊。”子吳聽不明白:“我要在意什麼?戚大哥又沒作什麼壞事?”聽她這樣說,燕櫻險些崩潰:“昨晚他都那樣對你了,這還叫沒做什麼壞事啊?”說罷,燕櫻摸了摸她腦袋,“難道你真的半點不在乎嗎?那可是你的清白啊!”她仍是想不明白燕櫻的重點,“不過我記得你說過,不能和男人太親近,所以我推開他了。”“行,算你還沒傻透。”等戚宿平和子吳離開,燕光等人聚集在一處,燕光說:“我都懷疑子吳她娘生她時是不是少生了根筋,怎麼被人非禮了她還半點不在意。”嘉娘子說:“是啊,我看宿平是有意的,唯獨子吳,在這方麵仍和司兒般,什麼都不懂。我看子吳不是不喜歡宿平,隻是不能理解這些事,偏這事又不能教。”這些話讓耳尖的子吳聽到,她坐在房裡給司兒梳頭,心裡裝著事。她大概能明白眾人說她和戚宿平的是什麼事。自從昨晚後,她一閉眼滿腦子都是戚宿平的模樣,她雖不懂他們所謂的“男女之事”可她知道,如果昨晚的那個人不是戚宿平,她不會順從,更不會迷失自我。而且今早見到他,她表麵上看上去是平淡的,實際上的她是心裡止不住跳動。而且她發覺自己最近一見到戚宿平,臉會莫名發燙,見到他才能心安。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彆人常說的“愛慕之情。”她從來是心思縝密,情感不外露,何況這是在外界,她必須隱藏好自己的心思才能成事。“阿姐,嬸娘說戚哥哥喜歡你,你喜歡他嗎?”“喜歡?”她頓了一下,不自覺地說:“不知道啊。”午後休息時間,陳登見子吳得空,便包了幾包藥讓她去給十公送藥,十公有多年的喘病,行動常有不便,加上年老,時好時壞的。她去到清閒居後,院落靜悄悄,沒點聲響。她一進去,不自覺地望向那祭祀屋,屋中像是有魔力一樣,莫名吸引她的目光。見四下無人,悄悄靠近,祭祀屋又是緊鎖著,她每次來隻能在外麵看,實在看不出什麼來。“丫頭你來了?”“啊。”十公的突然出現,把她嚇一哆嗦,差點連藥包沒拿穩。她立即平複過來,把藥包給十公:“這是陳叔讓我拿給您的。”她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十公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搖搖頭,無奈地笑了笑。到了深夜,飛蛾撲向有燈光的地方,嘉娘子及時放下窗紗阻攔住。她見陳登還在埋頭苦讀,嗔怪他道:“考狀元都沒見你如此費心血,沒日沒夜的研究,真把自個當神仙了?”“唉。”陳登放下書卷,說:“人活著總要有個執著的點,不然沒勁呐。”他望著書案上的一個小木盒說:“我就不信,找不出這滴血的由來。”他打開木盒,裡頭裝了顆黃豆大的血珠,同水珠般圓潤,屹立在木盒中不動,在燭光照耀下,發出點點光芒。任人看來這血珠定是顆紅色珠子,如果不是陳登親眼所見,他也不敢相信,血竟然能凝固成形同珠子般,而且這滴血還是從一個男人身上流下來的。“難道世上真有這等離奇的事,人血怎麼會凝固成珠呢?”他為了這血珠,這些年來都在尋找答案,常言道皇天不負苦心人,到他這,皇天卻是辜負他這苦心人,他耗儘幾年心血,如今半點頭緒都沒有。嘉娘子見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再搭理他,隨便扔下句:“萬一那人不是人呢?”他為這句話又煩憂起來,那男人怎麼可能不是人呢?他可以斷定那男人是人,不過絕非尋常人,難道世上除了他們人之外,還有彆的人嗎?這天,天氣肅清,天上烏雲層層,吹來些不大不小的風,將清閒居中栽的幾株枇杷樹葉吹落,加上往日堆積的枯葉,有淺淺一層,風一吹,發出“沙沙”聲響。十公閒來無事,拿上掃帚在院落中打掃,他掃了大半日,仍停留在枇杷樹下,手裡的掃帚未動絲毫。“怎麼回事呢……”他喃喃道,近來銀寶總是向他問起焰石之事,明明焰石的存在一直是無人問津,也極少人知道,銀寶好端端地怎麼會突然問起焰石呢?他看得出來,銀寶問起焰石似乎是有所圖謀。倘若是彆人問起,他肯定不會搭理,偏偏是銀寶,他是無可奈何。“這到底是害人的東西還是救人的東西呢?”他不解。這焰石,川溪自古便有,隻是並不尋常,一直供奉在祭祀屋中。上一任祭祀屋的守護者在臨出遠門前告訴他,祭祀屋中,唯有焰石才是珍貴異常值得世代守候,因為焰石或許能救一方水土。當時他還年輕,並不懂其中的意思,他不明白焰石不過是一塊石頭,怎麼能救人呢?上任守護者並未多言,僅僅說了句:“焰石在等它的有緣人來取,你隻管守著,會有人來取的。”至於何人才是有緣人,守護者說,有緣人來自遠鄉,非尋常人。他守候焰石多年,沒能等來所謂的有緣人,期間有人想取走焰石,不過都是心術不正的人,也是普通人。因此焰石一直藏在祭祀屋中生灰,如果不是當年的那樁事,他估計都忘卻世上還有焰石這一東西。“十公!”銀寶的呼喊聲讓他不得不回過神來,他轉頭問:“又來作什麼?我都說那東西你就甭想打什麼歪主意了,我不會給的。”銀寶嬉皮笑臉地走到他身邊,提了盒點心,說:“十公還真成老神仙了,我不說您老都知道是什麼事。不過您可想岔了,我哪敢打什麼歪主意啊。實話跟您說吧,我這不是眼看著我爹忌日要到了,我呢,您也知道,也沒個正經營生能讓我爹開心的,我這不是想著,好歹那東西是我爹追回來的,我就想給我那爹看看,他用命追回來的東西是否完好……”銀寶邊說邊觀察十公的神情,見十公有些猶豫,他佯裝哭訴道:“唉,我能為我爹他老人家做的也隻有這事了,十公您就成全我的一片孝心吧……”十公的軟肋,頭一樁便是白父的死。他經不住銀寶的乞求,何況銀寶字字句句離不開亡父,這不是折煞他嗎?他擺擺手說:“行!”銀寶隨即一喜,偏他還說了句:“我會帶上焰石去祭拜你爹的。”銀寶瞬間轉喜為悲,不過想想也好,能見識一下焰石。在門外偷聽的子吳按忙捺住自己的心情,原來焰石真的在十公手中,而銀寶似乎也想得來,這下她可徹底犯難,本來奪得焰石已經夠難,偏還多出個銀寶來爭搶。在她思慮時,見銀寶要出來,她忙離開,在回去的路上她走得匆忙,不小心撞了人,對方正巧是仇阿鯉。等她走遠,仇阿鯉往後望向清閒居,心下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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