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屍身不見了(1 / 1)

九裡。“你讓照郎出去找子吳了?”茶薑得知莫缺竟然讓照郎去外界找子吳,把她氣得差點沒動胎氣。“你彆急,我,我這不是怕嗎?我給子吳占卜過,是凶兆,我怕子吳再不回來真的會出事。”聽到凶兆,扶著腰的茶薑身子顫動了下,“那照郎什麼時候能回來?”“照郎沒有竹哨子,我跟他說,無論找不找得到子吳,在這月的月圓夜就必須回來。”茶薑算了下日子,不長不短的。莫缺的話讓她這心裡更加放心不下,要是照郎找不到子吳,會不會和綽三郎一樣,走了再不回來。“你放寬心來,子吳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莫缺這話說來發虛,若真是如此,他又何必為子吳占卜呢。他是暗自懊惱,後悔當初答應子吳去外界。茶薑揉著不斷跳動的眼皮,這些天她總是生出不好的感覺來,弄得她吃睡不下,這讓她愈發覺得子吳會有不測。她算了下日子,離月圓夜也近了。飛格館中。陳登夫妻去鄰鎮辦喪,燕光不知道上哪去了,館裡就燕櫻一個人對著盆蘭草發呆。她不願待在家裡,家裡一切都有燕母生活的痕跡,她自問對燕母有愧,因為她還沒有讓凶手正法。“阿櫻。”是仇阿鯉提著糕點來了。他先是一通安慰,儘顯體貼,說儘好話。燕櫻本來心情就沮喪,大家都忙,沒人能好好陪陪她,安慰她。如今有他這麼一安撫,她這顆受傷的心瞬間恢複過來。且他又是自己愛慕的人,能被自己愛慕的人嗬護,她幾乎再也忍不住,靠在他厚實的肩上哭。看她心情平複下來,他慢慢套話,問起子吳的事。在她憤憤的言語中,他知道她對子吳是痛恨的,這正好辦。傷心的女人遇上甜言蜜語的男人,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的。他提出一個無理過分的理由,她居然鬼使神差地點頭。他深沉的眸子一喜,滿意地拍拍她的肩膀,輕聲說:“我一定為嬸子報仇,不過你彆把這事告訴彆人。這是咱倆的秘密。”“嗯!”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點頭。餘葉村成片的山林中,有風聲,有回聲,那是戚宿平在找子吳,他找了好幾處地方,都沒見到。他知道子吳沒有離開,而是躲起來。他一邊找,一邊嗔怨她為什麼不見自己,還是說她已然不再相信自己?她那麼多的事,他是想替她分擔的啊。“子吳!子吳,你到底在哪?”他喊得口乾舌燥。風吹得人煩躁,偌大山林中,除了他,再無一人。無助籠罩著他,他不知道該怎麼去保護她,明明他已經想儘了辦法。風聲帶走他的呼喊聲,讓在某處躲著的子吳聽到了。她心頭一喜,剛想衝出去找他時,她僵住身子不動,她是渴望待在他身邊的,可冥冥之中,她感受到他們之間有道無法跨越的鴻溝,即使二人心意相通,也無法到達。他還能相信自己嗎?她喃喃道。在她猶豫間,戚宿平已趕來。見到她,喊了聲:“子吳!”她微微抬眸,對向他的目光,二人對視,無需言語,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彼此真摯的眼神中。在一旁的照郎看著眼前的癡男怨女,心情複雜。他看得出來,子吳是真心實意喜歡著這個外界人的。他有多喜歡子吳,子吳就有多喜歡這個戚宿平。要說人間情愛便是如此神奇,一瞬間的喜歡可以換來永恒回憶。情根深重的人,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們可以無條件陪伴在對方身邊,是情,也是癡。子吳把事情說來,戚宿平哪怕懷疑過,但還是選擇相信她。二人一番話畢後,子吳看著眼前為她擔憂為她奔波的戚宿平,心中一陣柔軟。她想到了什麼,把自己脖子上一直佩戴的琥珀取下來給他。“這個給你。”“給我做什麼?”“給你就收著,你不願意?”她把琥珀給他,是為了日後能有個念想。她怕和自己會和上次一樣,沒能同他好好告彆就突然離開,她怕會留下遺憾。他把琥珀好好放在懷裡,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為了安全起見,戚宿平讓他們繼續待在原地,他會給他們送來吃食等物。他不敢來得太頻繁,怕又會被人發現。他現在也不知道該做什麼,費奇子死了,洗脫不了她殺害燕母的罪名;血衣不見了,洗脫不了她殺十公的罪名。他恨自己的無能,讓她白白遭受那麼多的罪。關於費奇子的死,子吳向他坦言:“我們是想綁他回去等族長處理,照郎和他了打一架,最後不分勝負。我記得臨走前他還喘著氣的,應該是傷得很重。”這讓他存疑,費奇子是在他們離開後才死的。依她的話,他們是沒有打算殺死費奇子的,如果有人在他們離開後去殺死費奇子也說不定,可這人會是誰呢?他邊想邊回了家,打算暫時不離開餘葉村先,他目前最重要的事便是護住子吳,讓她完好無缺地回家,或許這是他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他離自家還有段距離,遠遠地看到燕櫻從自家離開,手裡好像還抱著什麼東西。他跑過去時,燕櫻沒了蹤影。他檢查了下家裡,什麼東西也沒丟。他剛準備喝口茶的,猛地想到了什麼,拔腿跑到放司兒屍身的房間裡。見冰盒子還在木案上,他舒了口氣,緩緩走過去。他給司兒續上長明燈,坐在旁邊,撫摸著冰盒子。司兒的死,不止是子吳的結,也是他的結。想起往事,他不禁鼻子發酸,“司兒,你要好好的,護佑你阿姐定要萬事順遂,平平安安。”說完,他打開冰盒子,裡麵僅剩寒氣。他楞了會,想到了什麼後,立馬衝了出去。他來到飛格館時,已是夜晚。館裡燕光兄妹在吃飯,他過去不由分說將燕櫻拽起來,大聲質問她:“司兒呢?”燕櫻先是驚訝,而後掙紮著要鬆開他的手,假裝不懂。“什麼司兒啊?宿平哥你喝醉了吧?”“是啊,好好的怎麼問起司兒?司兒不是死了,屍身就在你家放著。”燕光見他臉色凝重,不像是喝醉的。“怎麼了?”他直盯住燕櫻看,盯得燕櫻心裡發虛,不敢看他。“到底怎麼了?”這可把燕光急的。“司兒屍身不見了,我看到傍晚她從我家離開,手裡還拿著東西。”他說。“什,什麼啊。宿平哥你肯定是弄錯了,我確實去過你家,不過我就是拿些東西。”燕櫻說。“什麼東西?”“就是,就是……”燕櫻心下一狠,咬死不承認。她一把扯開他的手,說:“我就是沒拿,我要司兒的屍身做什麼啊?”“好,那你對司兒亡魂發誓,如果你真的拿走司兒屍身,就讓司兒夜夜回來找你!”他說完,吹來一陣陰風,將燈芯吹滅,使人不寒而栗。燕櫻許是心裡有愧,加上陰風,她渾身顫抖,索性假裝暈倒過去。燕光扶住她說:“行了,宿平你就那麼不相信阿櫻嗎?她都說不是她拿的,或許有彆的人也說不定。看你把她逼成什麼樣了,師父不在,你快去給我請個大夫來。”戚宿平是不信燕櫻說話,他們相處那麼多年,燕櫻是否在說謊他自然看得出來。他不明白的是,她像是在替人隱藏,而且她要司兒屍身來能做什麼?見著暈倒的她,他是束手無策。要是讓子吳知道司兒屍身沒了,指不定會成什麼樣。想到這,他跑出館外,仰望著黑夜中並不明亮的星星,茫然不知所措。他想到此前因為那個流言,倒有些人生出想尋找異族的心思,加上子吳受傷之事,想來真是有人鐵了心想要通過子吳找到異族。司兒屍身失蹤,會不會跟這群人有關?他聽說仇府少爺就派人去探尋這事。仇府?又是仇府,他這回得好好調查一下。館裡,假睡的燕櫻見燕光出去,她才敢睜開眼來,擦著額頭上因心虛流的冷汗。她轉過身,想著仇阿鯉的交代,她明知道此事不該做,可燕母的死和仇阿鯉的花言巧語,令她失去漸漸理智。“宿平哥,對不起。”她攥著被角說。這是她最後清醒的話語。那邊的陳登夫妻安葬好費奇子後,陳登怕嘉娘子傷心過度,連夜趕了回來。關於費奇子這件事,他們夫妻二人有不同的看法。陳登是相信費奇子也是異族的人,正如照郎所說,是罪大惡極,按照子吳他們的意思,是想帶費奇子回去,不過在這過程中究竟發生什麼他不得而知。若從子吳的角度來看,費奇子是異族裡的罪人,理應受處罰。他深知費奇子脾性易怒無常,絕非善類。嘉娘子呢,則是不信費奇子是異族的人,其一便是費奇子死後屍身還是人,不像司兒般死後是狼身。至於照郎和子吳的話,她都認為是胡言亂語,加上子吳之前與費奇子有恩怨,因怨恨殺人很尋常。其二則是燕母的死,子吳有極大的嫌疑,她起初還不大信,隨著費奇子的死,她就認定是子吳所為。人一旦有了偏見,便會衍生諸多不滿。子吳的單純善良,如今在她看來,是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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