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1)

一受封疆 殿前歡 1667 字 2個月前

韓太傅言而有信,第二天果然好些,至少有力氣坐馬車,回到撫寧王府。這次毒發看來洶湧,他開始臥床,也沒力氣折騰華容,隻是一身一身的出汗。華容很是儘職,陪他,替他換衣裳擦汗,拿小勺一口口喂他喝藥,馬屁功夫絕對周全。這麼熬了十天,兩人都見瘦,臉色一起青白,還真是般配的一對攻受。撫寧王府來人無數,韓朗一概不見,能進出他房門的就隻有流雲。流雲已經痊愈,雖然武功不再,可事情還是辦得周密。第一天來稟:“禮部和刑部的事已經交給大公子,大公子說會悉心料理。”第三天則是:“流年的確失蹤,屬下會派人去查探,還有他去查的事會另派得力的人去查。”一切的一切都不避諱華容,儼然已把他當了心腹。華容感激涕零,小扇打得更勤,更是寸步不離悉心照應。第十天時流雲又來稟:“雙簧那裡來了新搭子,聲音……很象,王爺如果大好可以去瞧瞧。”說這句時華容毫無反應,正端藥,一口口仔細吹著。“今天是三月三呢。”喂完藥他開始打手勢:“在我們老家,這個節氣大家都趕廟,還放煙花,可以祈福的。”韓朗咳嗽了聲,支起身子:“你的意思是要替我祈福?放煙花還是進廟?”“放個煙花吧。”“那叫管家預備?”“也不必。”華容蹙眉,壯士斷腕般咬了咬牙,比手勢:“我院子裡早先買了些絕好的煙花,瀏陽出的,可以喊華貴去……”“一千兩,買你絕好煙花和孝心,夠不夠?”韓太傅絕對是體察人心。華容連忙比手勢,表示感謝,因對價碼滿意,手勢比得無比優美。煙花的確是絕好,特彆是最後一顆,三色火球追逐著淩上半空,在夜色裡盛放成一棵煙樹,就算韓朗也是平生未見。“再加一千兩,賞你這顆確實絕好的煙花。”看完之後韓朗抬手,從懷裡夾出兩張銀票。一旁華貴咋舌,大嗓門毫不知趣:“這顆煙花隻賣十兩,因為主子朝那廝飛眼,最後那色鬼五兩就……”華容瞪眼,老拳立刻殺到,憤憤比劃:“見麵百兩合緣千兩,一眼隻便宜五兩,那廝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幾個回合下來氣氛活絡不少,韓朗也覺得氣息通順,於是從椅上站起,將手搭上了華容肩頭。華貴不識趣,還杵在兩人中間,仰脖子看星星。韓朗隻好咳嗽:“怎麼華貴人不累,不去歇息?”某人還是不識趣。韓朗的手就不安分起來,從後麵探進華容衣擺,沿他脊背開始摩娑。“你不累,我也不介意你看戲。”輕笑一聲之後韓朗前逼,將華容頂上了院裡那棵槐樹。華貴打了個嗝,黑眼珠翻上天,正想抽身,卻看見月下有個人影單薄,已經無聲跨進了院門。外頭流雲跟進,連忙跪地:“主子我……不敢攔,也攔不住。”韓朗擺手,流雲連忙識趣退下。華容則立刻朝華貴飛個手勢:“你不跟著,流雲肯定要找那丫鬟……”一句不曾比完,華貴人已然不見。院裡於是隻剩下三人。韓朗華容,還有那無聲而來的皇帝。皇帝的手動了起來,姿勢有些淒楚:“你好些沒有?是不是不再需要我探問?”神色是好像被全天下遺棄。韓朗的心一時牽動,上來攬住他肩,就象攬著年少時那個孤獨無助的他。皇帝的頭仰了起來,手勢緩慢:“到底你待我真不真心,能不能給我一個……”韓朗不語。那沉默叫人抓狂,皇帝的身子漸漸顫抖,手不由就按上了韓朗腰間的佩劍,再也不能控製怒意,一劍指上了華容咽喉。華容還是笑,分明是有輕蔑。劍往前再送一分,割破了他肌膚。韓朗的手就在這時握了上來,空手捉住劍刃,手掌立刻鮮血淋漓。“我可以倚重韓焉,不一定隻能一心靠著你。”皇帝的這個手勢已經比得失去理智。“那我要恭喜皇上,終於學會了製衡。”韓朗還是冷靜,五指握緊不肯放鬆。鮮血從指縫落下,一滴滴猩紅熾熱。就在這沉默的當口院門居然有了人影,流雲去而複返,屈膝跪在了門口。“稟王爺,大內去了個刺客,武功極高,禦林軍沒人能攔,已經被他將人劫出了宮去!”韓朗吃驚,忽一聲上前,捉住他領口:“哪個人,我問你哪個人!”“關在修文殿那個人。”“你不是說人關得極其隱秘,入夜還在花園布陣,任誰都出入不得!”“屬下該死,那人看來熟悉流雲陣法,不到片刻就破陣而去。”這一番對話讓韓朗眩目,連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扶住心門喘息。“什麼時候刺客進的宮。”揉太陽穴片刻之後韓朗平定,開始追問細節。“方才,就是府裡燃煙花那會,不過片刻人就已經劫走,看來是計劃周詳。”這一句話讓韓朗有所頓悟,回頭,看住了麵無表情的華容。皇帝手裡的長劍被他劈手奪下,一個閃身就釘進了華容肩胛,將他釘上了身後那棵槐樹。“陣法,那天你見我破過,知道生門在哪。還有煙花一放刺客就入宮。你彆告訴我這些都是巧合!夜色之下韓朗厲聲,長發倒飛,劍身旋轉,緩緩攪動著華容血肉。華容微怔,無辜的表情絕對做得逼真。“你們約在哪裡會合!”韓朗的眸裡燃起血色,手指握攏卡住了他咽喉。“華容不明白王爺在說什麼。”華容比手勢,從容不迫。夜月這時透樹梢而來,照上他臉,終於是照出了他眼底那道凜然。“王爺一定是誤會。”在瀕死那刻他還是手動,抬眼看天。天際星輝朗照。可以肯定,楚陌這刻已經自由,在做了六年囚徒之後,終於是迎上了自由的夜風。※ ※ ※ ※自由的味道。楚陌嗅了嗅,也許是太久沒曾聞過,一時間還是覺得恍然。身邊救他的人穿著黑衣,還是一慣的沉默,遞給他一壺水,示意他暫時休息。楚陌急急喝了口,問:“我們和他在哪裡會合?”“和誰會合?”黑衣人顯然一怔。楚陌的心沉了下去:“那是誰要你救我?他沒說在哪裡會合?”“救你的是十萬兩雪花銀。”那人頓了下:“我從不打聽主顧名姓,隻知道他願出十萬兩雇我,動手的信號是三色煙花。”“那他沒說在哪裡會合?”“沒說,他隻讓我帶你脫離危險,哪裡安全就去哪裡。”“哪裡安全就去哪裡……”楚陌癡癡跟了句,忽然間通身冰涼。沒有目的地,也不預備會合。他根本就沒打算自己脫身。早春的風在這時吹了來,乍暖裡裹著刺骨的冷。楚陌的聲音開始僵硬:“最後放煙花是在哪裡,你看清楚沒有。”“撫寧王府。”那人肯定:“最後一次聯係就是在王府東側小巷,他給了我陣法的破解圖,說是萬一有用。”楚陌開始沉默,抱住雙臂,眼裡寒火燃燒。那人催促:“我們還是快走,雖然已經出了城,也不能大意。”“我不走。”蹲在地間的楚陌突然低聲說了句。“我不走。”再抬頭時他目光灼灼,裡麵有著什麼也不能摧毀的堅定:“除非他跟我一起……”天色微亮,韓朗起身,掬水洗了洗臉,踱到偏院。院裡華容呼吸沉沉,已是昏迷了足足三天。床側的大夫見他趕忙起身,低頭:“按照王爺吩咐,肩胛傷口沒替他處理,現在他高燒,昏迷也是真,可是沒說胡話。”韓朗頓了頓,搬張椅子靠床,手指拍打著床沿。許是真有靈犀,華容就在這時醒來,睫毛微顫,露出一個虛弱的笑。韓朗於是湊近:“高燒昏迷也不說胡話,莫非你真是啞巴?”華容眨眨眼,表示他完全多此一問。“那天進皇宮的,據人描述應該是‘踏沙行’,江湖裡絕頂的刺客,作價十萬兩一次。”韓朗繼續,到這裡略微停頓。“十萬兩,不知道華大倌人要承歡多少次。”之後他啞聲,身子前傾,手指有意無意撫過了華容下身。華容喘息,艱難舉手,比劃:“那要看是什麼樣的主顧。”“不管什麼樣的主顧,十萬兩你出得起。”韓朗眯眼,手指又滑了上來,在他肩胛傷口打圈:“還有,華大倌人聰明絕頂,應該知道那些消息我是故意放給你的吧?”華容眨眼。“你果然行動,可惜我愚鈍,沒料想到你居然這般膽大,在我眼前公然放信號救人。”這句說完華容還是眨眼。不論何時何地,他好像永遠笑得出來。撫寧王韓太傅,平生第一次感到無計可施的挫敗。時間沉默流走。“我該向你致敬,無所不能受華大倌人。”到最後韓朗低聲,眸裡燃著火,翻身上床,毫無準備一記將他頂穿。“王爺……謬讚。”華容果然還是笑,手動,隻四個字卻是比得艱難。“王爺。”事情剛入港時流雲偏偏來訪,不依不饒叩門。韓朗不換姿勢,流雲也不尷尬,進門附耳,低聲說了幾句。“好。”聞言之後的韓朗眼眸驟亮,將頭偏向華容,繼續動作:“你去將人帶來這裡。”流雲領命。門外很快響起腳步。韓朗衝刺,在這時嘶啞著達到高潮,又很是憐惜地扶起華容,扶他到床前太師椅坐正。來人進門。不出乎意料,那是楚陌,手腳戴著鐐銬,臉頰有道長長的傷痕。流雲在一旁奏稟:“他是在城外十裡被拿住,被拿時孤身一人,沒有見到踏沙行。”韓朗點頭,臉上笑意聚集,將食指探進了華容後庭。“不知道兩位認不認識。”他低聲,食指抽出,沾著欲液,在華容臉上畫下一道恥辱的白痕。楚陌身子一顫。而華容抬頭,也在這時對上他,兩人終於四目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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