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花了個橫,然後就開始了。“你認識那個……冒牌貨嗎?”陸嘉澤用了他的形容詞。沈意畫了一個豎。“你父母如何?”陸嘉澤補充了一句,“我意思是說,他們到這裡來的時候,有表示對冒牌貨現在生活的擔憂嗎?譬如冒牌貨從來不上班什麼的。”沈意想了想,不太想的清,他母親在他剛消失的那段時間來過,傷心的很,再之後,就來過幾次,談話都是圍繞在一些瑣事上麵的,譬如問問冒牌貨過的好不好。他又想了一會兒,勉強想起來,似乎有過此類話題,那次是冒牌貨新換了汽車,他母親問過錢還夠花嗎?冒牌貨說還行,他母親就接了一句你爸年輕也有點大了,你雖然忘了,是不是也跟著再去學一學。這個話題沒有下文的,冒牌貨當時臉色不太好看,所以就這麼過去了,他記的不是很清楚,也可能有後續,但是他忘了。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畫了一個橫。延江在那邊把電腦打開了,過了一會兒遠遠地問:“不行,有林、臨、淋、琳……好多呢,能再詳細些麼?”沈意在地上用很久寫了一句:他網名叫楓林晚,陸嘉澤大聲念了一下。延江說那就是林了,陸嘉澤卻接茬要看看有沒有姓萬的,也可能是萬臨風什麼的。延江在那裡劈裡啪啦的按著鍵盤,陸嘉澤就繼續,問了一些知道不知道有仇人或者那天有沒有碰上奇怪的人和家裡有沒有玉石之類的,沈意都一一回答了。“那雲默呢?”陸嘉澤冷不丁地問,“他什麼情況,把血字抹了,是不想讓你被發現麼?你小情人真厲害,哭的哆哆嗦嗦的,我還以為多一往情深呢,他跟你有仇麼?”沈意的手停頓在半空中,血用的有點快,陸嘉澤又劃了一下,他看著那道傷口,心裡翻滾的有點沸騰。他跟雲默沒有仇,但是這世上的事,哪裡是仇恨說得清的,好多事他都看不懂。“你不說會死啊?”延江拎著電腦進了陽台,在牆角坐下,有些惱怒,“你他媽看了都會眼紅,你就不能想想他多傷心麼?”“早晚都要麵對這個問題的。”陸嘉澤很隨意,神色冰冷,“遲問不如早問,我要考慮一下,雲默和冒牌貨之前就認識的可能性啊。”雲默和冒牌貨之前就認識嗎?沈意迷茫了一會兒,覺得不可能。他不太想想延江說的難過不難過的問題,陸嘉澤說的沒錯,都發生了,逃避沒意義。“你到底是為什麼問這個的,你心裡清楚。”延江哼了一聲,“你就算喜歡他,也不能趁這個功夫要他死心吧?他就不難受麼?”沈意發現陸嘉澤說開了之後完全就是不要臉的架勢了,再也不在乎,簡直是百無禁忌:“延江,他比你想象中的強多了。”陸少爺望望天花板,喉結小小地滾動著,“一個人,一般學常用字,二十年都不會遺忘,但是換成他這種絕對孤獨的境況,我猜……至多一年就會忘乾淨,但是他還會寫字,還能塗字符,能分析情況,說明他這五年裡肯定時常在寫字或者背書什麼的,換句話說,如果現在他能開口,我都不懷疑他還會講話。”延江的表情很驚奇,沈意其實也有點驚奇,陸嘉澤的推理能力簡直一流,他確實保持著每天背書的習慣,保證自己記得常用字會發音能講話,冒牌貨看電視的時候,他也會跟著讀一些,雖然那些都是甜膩膩的愛情劇,但是他也會看著。他每天還會算些東西,不多不少,但是勉強保持著思路清晰,隻是時間太久了,到今年也有點模糊了,但陸嘉澤出現後,他的記憶又一度回複了很多,他不知道是因為陸嘉澤給了他希望還是彆的什麼,但是他現在確實能想到不少東西。延江嗬嗬了兩聲,喉嚨裡擠出一個詭異的音節,似乎不知道說什麼,尷尬死了,連沈意都開始尷尬了,他發現陸嘉澤豈止是敏感,簡直是思維纖細,擅長模擬各種人的想法,然後去揣度……“你……真是喜歡啊。”延江過了一會兒才勉強回答,“他就這麼好?媽的,我都嫉妒了,我要是不見了,不知道我老婆會不會找我啊。”陸嘉澤用一種類似少女花癡的音調講話,就差雙手合十了:“我就是喜歡啊,我有時候會想,換成我的話,肯定不會在那裡糾結雲默父母有沒有問題,必然是一開始就一並恨了,但是……那種環境,其實我活不下來,也可能我靠著許多年源源不斷的恨支撐著,甚至最後勝利了,但是我肯定也毀了自己,永遠憎恨什麼的。”他簡直就是在大聲告白,一點點都不客氣,“所以我就喜歡他麼,又不是比較笨的人就沒資格被人喜歡。”沈意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反駁他不笨也不知道該感覺陸嘉澤這個類似誇獎的告白。他勉強聽了一會兒,終於忍耐不住,在地上寫了兩個字:“閉嘴!”陸嘉澤聳聳肩,閉上了嘴巴。延江又嗬嗬了兩聲,似乎無語了,然後把電腦推了過來:“你看一下,一共有十三個名單裡有林和萬,剔除了上五十歲的,畢竟玩遊戲嘛,還有八個,範圍很小了。”“也可能他可能根本就不在名單內。”陸嘉澤道,“你把名單發到我郵箱裡。”陸少爺停頓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什麼,“給六月說聲對不起,占了她爸爸這麼久,明天她生日就不占著了。”陸嘉澤扔的似乎是一個小吊墜,延江拎在半空中看了看,沈意發現是一個佛像,陸嘉澤強調了一下,開過光的,最好的。“你不想送禮物就彆送吧,這種東西你也好意思。”延江喃喃自語,把東西揣回口袋,“你知道她生日啊。”“名單我自己查吧,我這幾天彆過來了。”陸嘉澤點點頭,沈意有點羨慕,他最熟悉的兄弟,女兒的生日他都不知道……他慢慢寫了一個延江,延江低著頭,嗯了一聲,喊了一聲小沈。他想寫句六月生日快樂,但是他發現他根本就不認識六月,所以還是頓住了。他和延江,其實已經有了好多的斷層,他知道延江不是故意的,但是他就是錯過了延江好多年。他和延江一起長大,小時候分吃東西,互相寫作業,青春期兩人在一張床上討論,他喜歡雲默的時候,延江不高興,卻也幫他想情詩,然後又捂著牙說牙酸,畢業的時候延江說我有女朋友了,以後生小孩,多生一個,跟你姓沈。那麼多年啊,一下子就斷了,現在延江依舊關心他,但是他知道,好多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