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以後的許逸帶著禮物再次尋了過來,在進門的時候就被攔住了。
鬨了好一通,說明了自己是為了找瑤光,得到瑤光同意以後才被放了進來。
走進了院中,許逸雖驚奇於眼前的田地,但更在意的是手中的長劍,便提著劍找到了瑤光的跟前。
“瑤光姑娘!”許逸上前,給瑤光行了一個大禮。
“前些日子在宴會上的事,是許某魯莽了,特意來給瑤光姑娘道歉,望瑤光姑娘原諒……”許逸半跪在地上,捧著劍說得情真意切。
說自己有多對不起瑤光,要跟她動手。他在收到了寶劍以後,又有多激動。
此刻的瑤光正坐在湖邊釣魚,享受著難得的休息日。
聽到許逸這番吹捧,愣是沒搭腔。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許逸這麼激動,是因為自己刪除了他部分記憶,導致他的記憶看起來全部都是他無理取鬨的部分。
他都不會對自己的記憶產生懷疑的嗎?
許逸陳完了情,又說了自己的不情之請。
“這把寶劍太過貴重,許某受之有愧……此劍於我,雖是一把神兵利器,但於朝廷而言,更加重要……”
又來了,瑤光已經明白許逸是來做什麼的。
“不知姑娘可否告訴許某,這鑄劍師何在?”許逸說這話的時候不敢抬頭看瑤光,畢竟他實在是太羞愧了。
“我鑄的。”
“姑娘!”許逸喊著,這才抬起了頭打量瑤光。
見瑤光瞳中清澈,沒有任何的揶揄與戲弄。
難道這事是真的?
“鐵劍是我鑄的,怎麼了?”瑤光開口道。
許是見許逸不太相信,瑤光直接帶著許逸去了旁邊的她造農具用的炕灶。
蔡凡這幾日過來,又給瑤光送了不少鐵,怕她不夠用。
這會兒爐子旁邊都是鐵塊。
隻見瑤光隨意挑了幾塊鐵礦石,丟入了旁邊的熔爐裡,等了片刻的功夫,鐵就直接化成了鐵水。
瑤光把滾燙鐵水倒入旁邊的模具裡,再等其稍微冷卻以後破開模具,把鐵器丟入水中。
一陣刺啦的水聲響起,那鐵塊再被撈起時,儼然和許逸腰間的長劍一模一樣。
除開許逸的劍有劍鞘、劍柄、劍穗這些,其他的一模一樣。
自己抱在手中日日欣賞的寶劍,許逸怎麼會不認得呢?
於是許逸沉默了起來。
他是為找鑄劍師傅而來,卻萬萬沒想到鑄劍師本人就是瑤光。
他以為的幾十年難遇的寶劍,瑤光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做完了。
鑄劍真的這麼輕鬆嗎?
一定是隻有瑤光姑娘才可以!其他的鑄劍師辦不到!許逸咬緊後牙槽想著!
可若隻有瑤光一人能辦到,那讓瑤光為軍中鑄劍的事豈不是不了了之。
瑤光姑娘的身份,怎麼能日日枯守熔爐前?
可許逸又不太甘心。
“姑娘這鑄劍的手藝,可想過傳承給彆人?”許逸問道。
萬一瑤光姑娘想收徒呢?
這門手藝一定是有什麼訣竅他看不懂。
“這不是簡單嗎?要什麼傳承?”瑤光不解問著。
冷兵器發展到後期,是注定會被淘汰的。再厲害的劍,也快不過彆人的炮彈。
簡單嗎?許逸不這麼認為,但心中已有了答案。
“許某知道了,辛苦姑娘了。”許逸把禮物留下,失魂落魄回到了家中。
告訴了季夫人這件事。
這劍出自瑤光姑娘的手藝,但外麵的人學不來?
季夫人雖想再問仔細一些,可見自己兒子這般失魂落魄,想必是已經知道了學不來的原因。
那便算了。
這樣的絕世神兵,人人都擁有確實不大可能。
季夫人隻讓許逸好好珍惜自己手中的那把劍,莫要輕易折損了。
許逸應了下來。
等回了院子以後,他拿出了瑤光當麵鑄造的那把長劍,揮舞起來。
一如他珍惜的那把寶劍一般鋒利,甚至重量都差不多。
許逸就這麼捧著那把劍,想到了夜深。
時而看劍,時而想瑤光。
-
京城裡同樣徹夜難眠想瑤光的還有另一個人,聶西元。
自打見了那個奇怪的小姑娘以後,老天爺賦予他的神技都沒有了!
往日那些被他當狗使喚的高門世家的家主,眼下一個個反水,把他供了出來,還說他用了巫蠱之術!
於是乎,聶西元就成了階下囚,被困在天牢裡。
太子過來審問了幾回,天牢中的小吏也不敢對他動刑。
無他,逆黨在民間的威望不小,現在著急忙慌把聶西元給殺了,反而會讓逆黨抓住機會作亂。
斬草除根之事,需徐徐圖之,現在動手隻會打草驚蛇。
所以在牢房裡關了幾日的聶西元被放了出來,丟回了原先的宅院裡。
以前的奴仆全部被帶走了,留下的全部都是朝廷的人,他的吃喝拉撒,他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在朝廷的注視之下。
本就跟廢人一般的聶西元心中忽然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我要招供一個人!她與南邊的逆黨息息相關!”聶西元喊著,讓下麵的人給他提供了筆墨。
很快,一幅人物肖像在聶西元筆下完成。
這畫卷經由幾人之手,被送到了太子的案前。
看著下麵的人送過來的卷軸,太子看了許久才認出這是瑤光。
一是聶西元畫工不太行,不夠生動。他看慣了如今衙門裡常用的肖像圖,早就不習慣這種舊式的。
二是瑤光是普通人長相,五官並不出挑,所以這幅畫卷裡的人可能是任何人。
太子還是在聽到了聶西元的供詞,說此人是個手段了得的小姑娘時,才把畫卷上的人聯係到了瑤光。
越往瑤光那方麵想,太子越是覺得像。
真如聶西元所說的那般嗎?
“你說孤喊她來東宮問話,她會過來嗎?”花琢玉開口道。
房間裡還有一個蔡凡。
“殿下,瑤光姑娘確實不愛出門。要不屬下替您代勞?”蔡凡藏起了自己的歡喜。
“那還是孤親自去一趟吧,問個清楚。”
比起聶西元,花琢玉更是願意相信瑤光。
他不覺得瑤光所做的一切是偽裝,更不覺得她是逆黨的人。
隻是這兩人怎麼在他之前就偷偷接觸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