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詩媛聽到奴仆的傳話,說是瑤光回來了,一時間顧不上彆的事情,立馬擱下的手頭的東西,跑了過來。
這一路跑得,發簪掉在地上,頭發散亂了起來,魏詩媛渾然不覺。
直到看到瑤光的模樣,愣了愣,一時間不敢上前相認。
這一來,是因為瑤光長得實在是太高了。
京城的女子,個子高挑的尚在少數,長得高的都比瑤光矮上半個頭。更彆提男子了,男子中比瑤光還高的更是少數。
所以見到瑤光長得這麼高,魏詩媛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覺。
瑤光不知道魏詩媛這麼想的自己,不然她一定要解釋一二,說她這是正常的身高。(是被她極力壓抑過後的,稍微正常的身高,異能有一項功能是使人巨大化,不管是人類還是動物。)
其次,是魏詩媛覺得,瑤光這身上的衣服很像她當年離開的時候穿的那身,隻不過比起那身要大一些。
怎麼有人離開了這麼多年,還穿著同一身的衣服的?
當然這些都是魏詩媛一時的疑惑,下一秒,她就高高興興上前,喊了一句:“姐姐!”
這句話喊完,魏詩媛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她跟許多人一般擔憂過,擔憂瑤光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
好在,人回來了。
“詩媛,家裡其他人呢?”
既然魏詩媛一個人來了,說明家裡的其他人都不在了。
回到這裡以後,除非有必要的時刻,瑤光都不會選擇使用自己的異能。
比如用異能去找人,現在用不著。
“姐姐,你不在這三年,發生了好多的事情,我去跟你講講。”魏詩媛說著,拉著瑤光的手親昵往裡麵走著。
然而她隻是碰到了瑤光的手,瑤光就感覺到了一些東西。
“你懷孕了?”
魏詩媛雙眼瞪大,“真的嗎?”
“夫人,那可是雙喜臨門了啊!”旁邊的丫鬟說著討喜的話。
在回去的路上,魏詩媛簡單把這些年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魏詩媛成婚,是跟孟鶴。
雖說一開始她還看孟鶴不順眼,覺得這個人有點兒貓膩,但是時間久了,兩人之間就這麼看對眼了。
加上孟鶴會不少東西,雖不及瑤光厲害,但比起京城中的女子強了不不少,加上他不納妾之類的,更是在一乾京城兒郎裡麵直接勝出。
魏詩媛當機立斷跟孟鶴成了親。
孟鶴如今在魏齊琛的手下乾活,為天底下的百姓忙忙碌碌的,雖然風吹日曬辛苦了些,但好歹有些正事,帶到外麵去也是一個受人敬仰的郎君。
總之就是,算不上最好的,但是在一群人裡麵是拔尖的,甚至還有一些優點。
在一時的春心萌動下,魏詩媛就選中了他。
雖然在瑤光聽來,有點兒受當初的藥效的影響。但她記得,魏詩媛受藥效影響的時候都沒愛上過孟鶴,應該關係不大。
成婚是個人的人,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她選擇囑祝福就行了。
其他的便是喬洵的事。
魏詩媛在瑤光離開後的第一年成婚的,那麼喬洵就是在瑤光離開後的第二年成婚的,娶的是一個家裡開鏢局的姑娘。
喬家沒什麼門不當戶不對的說法,隻要人家裡乾乾淨淨的,勤勞能乾的,都是可以娶回來當兒媳的。
孫氏見了一麵未來的兒媳,對她喜歡極了,便當即定下了日子,讓兩人成了親。
兩人成親以後,在京城待了半年,就跟孫氏一起回鄉祭祖去了。
魏詩媛算了算時間,已經走了6個月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快的話,一兩個月,慢的話,如果要在那裡待一段時間,可能要三四個月。
瑤光聽完點點頭,沒怎麼在意。
但提到魏齊琛的時候,魏詩媛總是欲言又止。
想了想,魏詩媛還是說了:“你不在這三年,小叔叔他蒼老了不少,許是到時候見到了,你有些認不出他了。”
啊?
蒼老?
瑤光對於這個蒼老暫時沒有太多的概念。
她覺得魏齊琛再老,也不會老到哪裡去吧。
然而在府裡等了半個時辰以後,見到匆匆忙忙趕回來的魏齊琛,瑤光愣了愣。
小叔叔的頭發已經白了一半了。
見到瑤光時,魏齊琛也愣了一會兒才敢上前相認:“瑤光回來了!”
“我回來了。”瑤光應著。
聽到瑤光回來的消息,魏齊琛就匆匆忙忙趕了過來,也顧不上彆的,衣服和鞋上還沾著泥水。
兩人敘舊了幾句,魏齊琛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窘迫,有些尷尬道:“我去換身衣服,你等等我。”
說完就風風火火去了自己的院子裡。
在魏齊琛走了以後,孟鶴才偷偷摸摸探頭進來,看了一眼瑤光,恭敬行了一個大禮,心中醞釀了半天才敢喊出那個詞:“姐姐,您回來啦。”
就好像奴仆看到自己的主人,在喊主人回來了一般。
在孟鶴的心裡,雖然想過瑤光會回來的問題。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一切都被衝淡了。
他理所當然淡忘了關於瑤光的一切,她的能耐,她的係統。
但是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是能夢到瑤光,接著被驚醒。
夢裡的瑤光一句話不說,冷冷看著他,就能把他嚇得夠嗆。
每每做到這樣的夢,孟鶴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虧心事,對不起魏詩媛了。想了想沒有,鬆了一口氣,才敢繼續睡下去。
誰知道,今日看到瑤光回來了,隻覺得更加嚇嚇人了。
她回來了,她不僅回來了,她還更強了!
看到瑤光能出現在這裡,孟鶴就已經明白了這件事。
畢竟係統可不會給他發放兩個世界之間的來回船票,哦,不對,是他自己窮,付不起。
想到當初係統離開自己的事情,孟鶴既有些哀怨,又有些害怕。
又偷偷打量了瑤光一眼,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一旁束手束腳的。
還是被魏詩媛拉了過去,怪嗔了他一句。
“你這是做什麼?都是一家人,在這裡乾嘛呢?”
聽到魏詩媛的話,孟鶴又開始害怕了。他哪裡敢跟這位成為一家人啊?
想著當初把魏詩媛拐跑的事情,他不算後悔,隻是有些後怕。
孟鶴被拉著去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魏詩媛便跟他說起了今日瑤光告訴自己懷孕的事。
“姐姐今日一回來,就發現我有了身孕了。”
“什麼?”孟鶴從椅子上跳起來前,看了瑤光一眼,見瑤光沒有太多的動作,才跳了起來,歡歡喜喜去扶住魏詩媛。
“夫人,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啊!”
“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孟鶴開心並小小聲喊著。
魏詩媛見他這副作怪的模樣,又瞪了他一眼。孟鶴實在不敢在瑤光麵前太過放肆,稍微收斂了一下,看了看魏詩媛,猛地想起一件事,忽然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你這是做什麼啊?”魏詩媛驚慌道,被孟鶴忽然的下跪嚇得不行。
“夫人,我有一件事瞞著你了,一直沒跟你說。”孟鶴跟魏詩媛真誠道歉著,不停偷偷瞄著瑤光。
瑤光看著兩人之間的舉動,並未作聲。她目前想不到孟鶴會跟魏詩媛說什麼,是說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事情,還是一些彆的事情。
“之前有些事情,姐姐她也是知道的。但是因為某些緣故,我沒有跟夫人仔細說,是怕夫人會拒絕了我的提親。本想著後麵拖一拖的,沒想到就拖到了現在……”孟鶴委屈道。
把自己是邊陲小國王子的事說了出來。
之前他就把王國統一了,甚至把所有的事務交給了自己的叔叔,自己拍拍屁股來了大晉。
他離開之前,跟家裡說的是自己的學習大晉的新東西,強大自己的王國。
誰知道,這一去就是好幾年。
不僅沒學到太多太新的東西,還把自己肚子裡麵的一些貨,全部給貢獻了出去。
老東西們之前給他寫了一封信,問了他子嗣的事情,那個時候他含糊了一下,沒說自己成婚了,隻說了自己很忙,沒空。
眼下,魏詩媛有了身孕了,他不得不考慮一些彆的事情了。
為人父母,都是希望兒女可以好好的。
他在大晉一介白身,不能說白身,隻能說有個小官當當,還有不少的家產可以留給自己的後代。
但是,這個世道,若是想過好的。除了需要錢,還需要一定的權勢,這一點孟鶴看得很清楚。
所以當他這個小官的女兒,肯定是不如去西邊當一個小國王子公主什麼的。
孟鶴打算讓兒女占個國外的身份鍍個金,然後再帶著他們來大晉的國都獻上自己的誠意。
如此,才能他日後的孩子衣食無憂一輩子。
至於孫輩什麼的,他暫時就不考慮了,人隻能顧著眼前的一切,還顧不著彆的什麼東西。
詳細的細節,孟鶴還不打算跟魏詩媛講,他隻在心裡過了一遍,等著日後孩子生了下來,再說說他的打算。
有個名頭總是好的,為人父母的,不可能害孩子的。
“什麼,你說你的西陲小國的王子?”魏詩媛的大腦空白了一瞬,然後下一秒想的是,自己是不是養虎為患了。
把一個小國的王子當做了夫君,還把自己家裡麵的農書全都給他看了,讓他學明白了。
這以後,豈不是要跟大晉為敵?
在丈夫和國都之間,魏詩媛分得很清楚,於是一巴掌就打了下去。
“你之前為什麼不說?”魏詩媛道,此人婚前對著她隱瞞了不少。
西陲小國那麼遠,在那邊有個紅顏知己什麼的也不是不可能,再有個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些,魏詩媛頭都大了,什麼如意郎君,豺狼虎豹。
挨了一巴掌的孟鶴不敢反抗,隻得跪在地上,緊緊拽著魏詩媛的衣角喊著:“夫人聽我解釋一下,我沒有壞心思的,姐姐她能為我作證的!”
“我真的是個好人!”孟鶴大吼著。
守在院子的奴仆聽到這聲音湧了上來,瞧見屋裡的情形以後又瞬間退了下去,不是他們該看的,趕緊走!
二小姐在收拾人呢!
“姐,你彆給他說好話,讓他自己說。”魏詩媛率先喊道,見瑤光要開口的模樣,提醒了一句。
瑤光點點頭,嗯了一句。
魏齊琛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番嚴刑拷打的模樣,上前好奇問了問:“怎麼了?”
在得知了真相以後,立馬加入了拷打的環節,對著孟鶴逼問了一些彆的東西。
好不容易忙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魏齊琛又拉著瑤光吃飯去了,暫且放過了孟鶴。
孟鶴值得委屈跟在一邊,跟受了氣的小媳婦一般伺候著。
他記得他在自己的世界裡看了一些電視劇,一些網絡段子,女主在發現自己是王妃以後,不應該是高興的嗎?
怎麼他還挨了自己夫人的一巴掌呢?
想著自己犯下的罪過,孟鶴不敢怒不敢言,本打算上桌的,哪知道魏詩媛連桌子都沒讓他上。
“你這個騙子,你出去,彆待在這裡。”魏詩媛氣勢洶洶道。
孟鶴隻得勸著:“夫人彆生氣,這樣對胎兒不好的。”
在聽到魏詩媛懷孕的消息以後,魏齊琛就更氣了!怎麼偏偏是這麼個節骨點。
好在有瑤光及時開口說話:“他的那些事我都知道的,他不算壞人,不用審了。”
不算壞人,但也不算特彆好的人。
有了瑤光的這句話,孟鶴得以在桌子上吃完了一頓飯,然後飯後被魏齊琛拎著去了一旁。
留下瑤光跟魏詩媛獨處的時候,魏詩媛上前問了問瑤光。
“姐姐,你就不勸勸我嘛?說什麼為了孩子的話?”魏詩媛盯著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裡麵正在孕育著一個小生命,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跟她血脈相連的人。
瑤光確實不勸,她的意思是,魏詩媛是個大人了,做什麼都能自己選擇。
即便她不喜歡孟鶴撒謊,和離了也很正常。
萬一日後哪天她反悔了,再成親一次,也都正常不過。
人就是這般,反反複複的。
但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魏詩媛聽了,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並未多言。
她回屋的時候,隻把孟鶴一起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