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高山之處,舉目遠眺,望著奇妙的風雲變換,心境彆是一番空靈。“你來,不會真是為了見見我吧。”夕陽中,錦挺拔的影子倒映在草地上,她緩緩走著,露出難得的休閒之態。“阿靜都告訴我了。”熙寶望著前方,眉宇微斂,“姐姐為了雲公子,把朱瑾都趕走了,這要放在以前,是絕無可能的。”錦揚起了嘴角,似乎猜到了什麼,“所以,來看我是假,來訓我是真嘍。”“熙寶哪敢教訓姐姐了,不過是想來聽聽姐姐的心裡話罷了。”“那你想聽什麼?”熙寶猶豫了一下,最終輕歎了口氣,眉宇在紅霞裡漸漸展開,好像釋懷了什麼,“本來是準備了一堆話的,但看到姐姐和雲公子在一起開心歡笑的樣子,好像也沒什麼要問的了。”錦輕笑,“這麼你早就到了。”“看姐姐玩得開心,就沒有打擾。”熙寶回想著之前看到的情景,有些欣慰,“從來沒見姐姐這麼開心過,能遇得知心人,不管他是誰,都是件好事。”錦看向一旁的熙寶,想著她不久就要嫁與慕容衝,不免悵然。“其實,若是理智的去分析這件事情,我也是反對的。”熙寶停下了腳步,看著錦目光幽幽,“父皇是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提到關鍵處,錦反而安靜的笑起,她溫柔為熙寶撩過被風吹亂的發絲,晶眸如水,“熙寶,如果有一我不在了,不要哭。要開心的為我祈禱,因為那時我一定是幸福的。”“姐姐?”熙寶心下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要為他做傻事嗎?”“什麼叫傻事了?”錦溫和的反問。熙寶微愣,低低著,“如果他是南朝的奸細呢?或者是想利用你呢?”“我從不懷疑他對我的心。”聊到此處,錦頗有些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墜入記憶的河流。“他為我幾經生死,如果不是上眷顧,你不會在這裡看到他。冷靜的去思考問題,心的判斷是非確實沒錯。但如果有一個人,為你幾度涉險,甚至不惜舍命,而你還用秤砣的方式去衡量他,那這一生是不是也太悲哀了?”“所以你也會為了他,鋌而走險,甚至舍棄一切?”麵對熙寶的質問,錦沒有直接回答,她莞爾一下,在夕陽中的映襯下美輪美奐。此刻的她,看上去真的很幸福。熙寶忽然明白了什麼——分離並不代表死亡,自己實現不了的願望,至少可以讓錦實現。“姐姐,你看上去溫柔許多,但還是那麼勇敢。”熙寶讚歎,“也好,這世上,總該有人過上想要的生活。不然,這塵世也太令人絕望了。”錦揚著嘴角,輕柔的點了點熙寶挺拔的鼻梁,“要相信自己,你也可以過得很幸福。”熙寶無力笑著,但還是點了點頭。“對了,紫琦他……是你邀他跟來的嗎?”錦有意無意的問著。熙寶向遠處的紫琦看了一眼,無措的搖了搖頭,“我隻打算帶楓凰來的,誰知他在長安城外攔住了我,偏要跟過來。”錦笑了笑,“紫琦對你很好。”熙寶並沒有反駁,隻是無力道,“拓跋珪對我也很好啊,那又怎樣呢?不用多久,他們都會遠離我的。”是啊,她很快就會和慕容衝喜結連理了,紫琦也好,拓跋珪也好,都不能長久守護著她。錦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兩人看著蒼茫落日,靜默無聲。忽然熙寶想到了什麼,叮囑道,“姐姐,還是讓阿靜跟在你身邊吧。朱瑾不在了,就辛夷一個人,亂世分流的,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好啊。”錦這次沒有拒絕,她轉過了頭,正好看到雲殊從剛才的高處往下走去。他在夕陽的剪影中身姿挺拔鐵骨錚錚,一路行下不緊不慢步伐沉穩,當真是風姿俊逸、頂立地的好男兒。熙寶看了看遠處的雲殊公子,又看到錦的投過去的目光,是那樣熱烈篤定,至死不渝。——這樣忘我的去愛一個人,她是瘋了吧。熙寶低低歎息。難怪朱瑾會被趕,如果自己像來時打算的那樣,立勸她離開雲殊公子,隻怕她也會將自己趕走的吧。熙寶沉默無聲,也不叫回和自己攀談的人。錦就這樣癡癡的看著遠處的雲殊,好似淪陷在了一副夕陽西下的畫卷裡。“哦,這不是皇後娘娘嗎?”兩人正是出神時,一位扶杖白源族老者不知何時靠近了她們,還了些莫名其妙的話。錦心情不錯,嫣然一笑,拉過熙寶的手道,“老人家,這裡沒有皇後娘娘,不過美人嘛倒是有一位。”熙寶掩唇而笑,炫目動人,“姐姐莫要和老人家開玩笑。”老者很是詫異,指了指熙寶道,“奇怪了,我明明算得這位姑娘是百鳥之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錦看向老者問道,“老人家會看命?”老者點頭,“我們族上一直流傳著古老的預言之術,姑娘立於宇之下,紅星耀之,是為王者之諭。既然是我女者,必然是皇後之命了。”錦和熙寶相視一笑,並不在意。錦又問,“那我的命又是如何的?”老者捏著白須,憂容滿麵,,“隻怕紅顏多坎坷,不許人間見白頭啊。”“胡。”熙寶頓時收斂笑容,斥了一句。錦攔道,“沒事的,不過些哄人的玩意兒,聽著玩玩就好。”老者歎息了一句,也不多言,自顧自的向彆處去了。留著兩個花樣年華的美人後,繼續在山巒之地看儘壯闊遼原。夕陽漸漸淹沒在地一線間,白源族裡篝火四起。錦拉住熙寶入席,紫琦和雲殊也一一坐下。左右看去,發現還少了人,錦連忙叫住辛夷,問道,“韓優和媛媛呢?”辛夷向四周撇了一眼,不樂道,“他們兩個,早就玩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