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昨晚殿下就回長安了,沒多久就被抓了起來。”“昨就回了?我們紫東府怎麼都沒得到消息?”鏡子頓時傻了眼,“啊呦,好端端的抓我們殿下做什麼,我們殿下剛剛可立了大功的。”熙寶的思緒在一時間迅速飛轉——消息一點也沒有走漏,其中必有隱情。“你這消息哪來的?”既然沒有走漏,那默默的消息又具有多少可信度呢?默默看了一眼鏡子,欲言又止。熙寶隨即會意,轉向身邊的人叮囑道,“鏡子,這事你先不要透露出去,也不要擔心,張學士他們一定會想辦法的。”“哎,這個你放心。”鏡子也是跟著紫琦好些年的,一些風浪他也見過,隻是多半不是發生在自己主子身上的,他也就看個熱鬨。現在自己主子有了難,他才真正體會到什麼有不測風雲。而且一開始就進了牢房,連責備、禁足這樣的流程都省了,也不知是什麼嚴重的事。一想到剛剛還自個殿下任性的,不免更是緊張,“我們殿下從來沒做錯過什麼,現在怎麼突然就被抓起來了,難不成又做了什麼任性的事?”“彆猜了,殿下做事自有分寸。”熙寶安撫了鏡子,轉而快速的向外走去,“我先回去了。”“唉,寶姑娘慢走。”看著她快速離去的背景,鏡子竟莫名的將希望托給了一個弱女子,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第一次見到熙寶時就覺得她是個人物,通身凜凜的氣質,絕不是普通的千金可比。可她到底是誰?又為何要留在紫琦殿下的身邊?她和紫琦殿下的未來又是怎麼樣的?這一切都不得而知。“紫琦殿下昨晚上就入了獄,今到現在都沒有動靜,陛下那邊知道嗎?”回到自己的屋子,熙寶有些焦慮的來回走動。默默點頭,“知道,似乎是經得陛下同意的。”“那你從哪得了消息?”“是潛伏在紫宸殿下身邊的婢女傳來的。”默默也是剛得到的消息,有些事情也沒經過細想,隻好一一陳述,“昨晚紫琦殿下一回長安就去了紫宸殿下的府上,進去不久連夜就壓進了牢。”“什麼罪?”“為邀功,誣陷國舅爺!”誣陷國舅爺!?熙寶心頭一頓,停下了腳步——這幾光顧著聽好消息了,竟然把劉國師給忘了。“一定是劉國師想出來的好辦法。”之前就知道國舅和劉國師走得進,後來又漸漸冷落下來,再加上紫琦那邊進展瞬間,就把這個信息給擱淺了。真是大意!熙寶歎了口氣,又問,“征還呢?”“被禁足了。而且之前經手拐賣事件的一概不許再過問此事,就連仇大人都不能插手。”這一連串的消息,連默默都覺得形勢急轉直下,矛頭瞬間調轉了方向。“殿下身邊什麼人都沒有,事又不許查,豈不是任人宰割?”熙寶雙手緊握,不斷揣摩著苻忠帝的用意。“現在是紫宸皇子在秘密調查此事。”那就更糟糕了,“紫宸皇子辦事,還不是劉國師的算。”“那我們該怎麼辦呢?”熙寶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暗暗思緒了片刻,做出判斷,“陛下沒有把風聲放出去,明還是有意幫助紫琦的。”“但這事恐怕不能長久守秘吧?”“所以我們動作一定要快,而且不留餘地。”熙寶眼眸微轉,發出淩厲的光芒,“默默,幫我備上一份薄禮,我們去拜訪一下征還副將的妹妹。”看上漸漸穩定平緩的朝局內,實則暗藏殺機。熙寶從紫東宮的後門而出,坐上馬車一路向西而去,長安城裡的繁華變成尤為吵耳的喧鬨,布簾外那些普通的百姓神色各異,熙熙攘攘的和她的馬車擦肩而過。一個不算豪華卻很寬敞的宅院裡,修剪花枝的嬤嬤們正趕著黑前將院落裡的活計乾完。正忙碌著,一個身著素色長衫的女子帶著一個丫頭從她們身側快速經過。那女子妝容素淡,容貌出塵,氣段凜然,不由得引人側目。“剛剛走過去的是誰啊?”那女子遠去後,果然有人忍不住問起。一個近身服侍少姐的丫頭立馬接口,“我見過,紫東府裡的阿寶姑娘。”“啊喲,那狐狸精啊,怎麼上我們府呢?”一聽那名字,老婆子立馬露出嫌惡之色。丫頭又,“是見我們家姐的,早上來人通告的,下午就過來了。”“她見我們姐做什麼?我們姐可好著呢,彆給這狐狸給帶壞了。”“呸呸呸,我們南兒姐且是她能被帶壞的。”“嗯嗯,瞧我這破嘴。”老婆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嚼著舌根,卑劣渾濁的眼眸裡翻攪的卻是滿滿的妒忌。“姐現在估計正等著少爺回來呢。”一提到此,嬤嬤才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哎喲,現在色都不早了,征還少爺怎麼還沒回來了?”道此處,另一個嬤子立馬得意道,“少爺跟紫琦皇子在一起,有什麼可操心的。”“就是,還好我們老爺當初慧眼,叫征還少爺自就跟著紫琦皇子。現在兩人感情深厚,到哪都跟著。日後紫琦皇子坐了皇帝,我們這可就是將軍府了。”旁邊的嬤子快速剪掉一個花枝,打趣道,“哈哈,老婆子,瞧你美的,又不是你兒子。”“那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心裡高興著呢。”想起這府邸的一雙兒女,剛剛還厭惡的表情立馬就變得歡喜起來,突然又想到什麼,惋惜道,“可惜啊,老爺和夫人都走得早,家裡沒有人幫襯他們。可憐我家姐,那這麼年幼,以後嫁了人指不定要受多少氣了。”此話一出,旁邊的人也跟著唉聲歎息,為那兩優秀的孩子感到惋惜。府邸深處,內院花叢旁,熙寶走上前去行禮,姿態磊落,全無卑恭之氣。“見過南兒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