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唐七你怎麼了?”天錦聽著聲音不對,一時緊張的尋聲靠近。她眼睛看不見,走得又急,一時被唐七身側的花圃給絆倒,猛的撲倒在唐七身上。然而這樣不經意的一幕,卻被另一個人收進眼底。“錦兒……”劉裕坐在雅閣裡,左右思緒唐七身份可疑,便不聽綠雲攔阻執意到流年記的後院來尋她。結果竟看到這一幕……天錦摔倒在唐七身上,劉裕驚呼一聲。然而她好似什麼也沒聽見,也顧不得自己,一把將不斷嗽血的唐七摟進懷中,焦急的呼喚著,“唐七,唐七你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嗎?唐七……”“錦兒!”劉裕一把拉過天錦,將唐七從她懷中撇開。“阿裕?”天錦穩住身子,拉住身邊的人,“阿裕你怎麼來了?”“我來得不是時候嗎?”劉裕莫名的一股怒意。“阿裕,你說什麼了?”天錦隻覺一蒙,卻也什麼都顧不得思考,連忙搖晃著劉裕是的手臂催促道,“快,快去看看唐七公子,帶他去找張大夫。”劉裕的眼神漸漸銳利,“你好像很著急?”“他為我試藥中毒,我怎麼能不關心他了?”天錦確實揪心,也許是太過擔憂唐七,反了忘了劉裕態度的細微轉變。劉裕輕哼,甩開了天錦的手,溫怒,“他中毒了不找張太醫,找你做什麼?又在這庭院中做什麼?”“阿裕,你怎麼……”天錦詫異的麵向身邊的人,此時此刻他竟還存著那樣懷疑的心思。“你就是唐七。”劉裕上前一步,看著倒在地上的唐七冷冷開口,“你是故意在錦兒身邊演苦肉計嗎?你中的毒就算不治也不會死,所以根本就不用找什麼張大夫。”“劉裕,你在胡說什麼?”天錦赫然大怒。唐七勉力站起身子,嘶啞著聲音倔強道,“劉太守說得沒錯,我沒事,我不會死的。”“算你有點骨氣。”劉裕冷冷一哼。天錦隻聽刀劍錚然出竅的聲音,心頭一顫,大喝,“劉裕,你要乾什麼?”“在我的身邊安插了文錦,又在錦兒身邊安插了你。唐七,司馬元顯還讓安排了什麼,他為了我和錦兒還真是費儘心機啊。”“我一心隻為主上效忠,彆無他意,更與司馬元顯沒有任何瓜葛。”唐七每吸一口氣就覺得肺腑抽搐著痛,但他還是挺直了身體,字字清晰的將話說完。劉裕冷哼,將劍刃抬起,直指他的咽喉,“也對,眼線又怎會承認自己是眼線。不如我就將你的頭割了去,丟到宰相府裡。”“劉裕!”天錦驚嗬,腳尖一踩地上的長槍,挑起武器,翻身橫到他和唐七之間。再次拿起長槍的天錦冷冽倔強,眼底閃爍著剛毅與失望。此時,麵對著神采盎然的天錦,劉裕幾乎有片刻的失神。天錦銳氣逼人,麵對著劉裕隻冷冷的說出一個字,“滾!”隻一字,淩厲冷冽,卻也如利刃般狠狠紮進劉裕的心頭。天錦看不見劉裕的表情,卻也聽不到他有任何的聲音。他們陷入長久的僵持與沉默,天錦甚至能夠感覺到,有什麼溫暖的東西,在迅速冰涼下去。許久,終於聽到一聲低語,“你護著天下人,卻沒有這般護過我。”天錦聽到劍刃緩緩滑進長鞘的聲音,還有他失落離去的聲音。他傷懷極了吧。天錦張了張紅唇,想要喊出聲,讓他彆走,可是話到嘴邊又戛然而止。天知道,這樣性格和環境的他們,會有怎樣的結局。“唐七。”天錦歎了口氣,將長槍落下,柔聲喚身後的人。身後的男人並沒有回應她,反而更加劇烈的咳嗽起來。“唐七……”天錦抬手去摸他,卻摸到他胸前的大片粘稠的血液,沾了她一手,“唐七,你怎麼了?”唐七甚至沒能張口說話,重重的栽到在地上。“唐七。”天錦一聲驚呼,俯下身之,摟住他,“來人啊,快來人。”聽到驚呼聲,朱瑾、春霜、秋水都趕了過來。“公主。”“快,將他送到張大夫那。”“是。”“再將徐先生叫來,一定要救活他。”天錦心跳急速的加快,她甚至有種窒息感,好像被人掐住了咽喉。“公主。”朱瑾將天錦扶起,她懸空的手上滿是粘稠的鮮血。春霜和秋水扶著唐七想張大夫的小院跑去。“朱瑾。”天錦忽然拉住身邊的人,肅穆道,“那個張大夫找到毒藥配方了,為了以防萬一你派人調查一下,他是怎麼找到的,會不會和孫恩有關。”“是。”朱瑾扶著天錦將她向彆處帶去,而她腳步難移,不免勸道,“剩下的事就交給屬下吧,您先回去休息,將手也洗一下。”聽得朱瑾如此一說,天錦才覺得手指滑稠血腥。一想到這是唐七吐出的毒血,不免心痛難忍。宰相府,庭院深深處。年輕的宰相容顏俊朗,他依靠在涼亭邊,修長的手指輕輕擺弄著一朵虞美人。目光波瀾湧動,好似想到了什麼,嘴角又微微勾起。采桑端著茶水走來,為他沏上茶,恭敬的送到男人的身側。司馬元顯不知想著什麼,越瞧著虞美人越是開心。他沒有看向采桑,而是推開了茶水,輕聲卻有力道,“滾。”采桑收回茶水沒有離開,而是緩緩跪了下來。司馬元顯目光一撇,“是什麼事嗎?”“一個朋友中毒了,想向大人求藥。”采桑如實說道。司馬元顯聽聞卻笑出了聲,睥睨道,“你也會有朋友?”采桑低首,“是舊友。”“你怎麼不去求徐先生?”司馬元顯收回擺弄虞美人的手指,側過了頭。采桑始終低著頭,“義父去看了,難救。”“哦?連徐先生也束手無策,看來你向我求百子籽了。”司馬元顯立馬猜了出來。百子籽是解毒良藥,生長在苗疆地域,長在懸崖峭壁出。從一粒種子長到可用藥起碼六年時間,因為前四年它都在紮根了,可謂是千金難求。當然,即便它很珍貴,和宰相府裡的其他希寶比起來,也算不得什麼。“求大人成全。”采桑深深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