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哄得陳簡一整晚深陷在溫柔鄉裡,忍不住抱著他又做了一次。這次不算激烈,整個過程是纏綿的,陳簡難得耐心,每一下起伏都慢,但是依舊很深,江硯感到既享受又折磨,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沉醉,後來直接睡了過去,陳簡幫他簡單清理一番,也睡下了。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淩晨一點左右,陳簡被噩夢驚醒。夢到了什麼,記得不是很清楚,一睜開眼睛那些畫麵就消失了,隻剩恐懼的感覺融入四肢百骸,讓他心臟隱隱抽痛,全身脫了力似的,手腳發軟。陳簡按住床單,慢慢平複了呼吸,挪開江硯搭在他腰上的手,起身下床,從櫃子裡翻出煙和打火機,摸黑走出了臥室。樓下還沒收拾,蛋糕與水果亂糟糟地攤在茶幾上,陳簡隻開一盞台燈,坐進沙發,點上了煙。抽煙是件會上癮的事,他本來不抽的,最近一年不知怎麼越抽越頻繁,漸漸有了戒不了的勢頭,大概因為心情總是不好,要找點東西當發泄。抽完一根,陳簡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裡,眼神一偏,突然發現茶幾上手機的呼吸燈在亮。拿起看了看,有未接電話,還有短信。短信是康喬發來的,問今天是不是他的生日,得到消息太晚了,來不及準備禮物,祝他生日快樂。隔兩個小時,發第二條,問他睡了嗎。陳簡隻看一眼,沒回複,放下手機又點了根煙。現在是深夜,冬天的夜總是又冷又黑,且仿佛沒有儘頭。陳簡一邊抽煙一邊認真思索了一會,突然想起了剛才那個夢,夢到的似乎是他十幾歲時發生的事,夢裡的另一個主人公是他外婆。那天與今天一樣,也是生日,他被送回鄉下後的第一個生日。當時年紀小,以前在家當慣了少爺,任性的毛病根深蒂固,一時難以改掉。加上日子特殊,認為過生日時天大地大他最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覺得特彆委屈。況且他自己覺得要求也不過分啊,隻不過想吃蛋糕,誰知道外婆連蛋糕都買不到,竟然要拜托彆人從很遠的縣城帶一個回來。帶回來之後,那蛋糕一看就是劣質的,不夠鬆軟,乾乾的,奶油有股奇怪的味道,一點都不好吃。他很傷心,吹蠟燭的時候,外婆問許什麼願望,他就說,我受夠了,我要回家,希望爸爸馬上來接我。外婆一直是個溫柔的老人,脾氣很好,聽他這麼講也忍不住生氣了,發火罵他,罵完又抱著他哭。時間過去太久,當時的記憶早就模糊了,外婆都說了些什麼,陳簡記不清楚,隻記得一句,“你是個沒人疼的孩子,誰讓你媽媽死的早,我有什麼辦法?”可那天他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一心想回家,不相信平時那麼疼他的爺爺奶奶會真的舍得拋棄他,讓他在這窮鄉僻壤裡忍受委屈,這一定是個玩笑,是惡作劇。於是他堅持要給家裡打電話,外婆拗不過,借了隔壁鄰居的電話,給B市那邊撥了過去。後來發生了什麼?陳簡根本不願回想,外婆低聲下氣地解釋,哀求,說是不是哪裡搞錯了,我的女兒不會做那種事,小簡怎麼會不是親生的呢,一定是誤會,你們可以再見見他嗎……十二歲的陳簡感到心急,他一把搶過電話,以為和以前一樣,對爺爺奶奶撒嬌他們就會心軟了,可電話到了他手裡,剛一開口,那邊就掛斷了,隻剩下冷漠的忙音。他瞪大了眼睛,連哭都忘了,卻還是固執,不肯相信。畢竟曾經那麼愛他寵他的人啊,怎麼一轉臉就不要他了呢?他沒法接受。鄉下的冬天比城市裡更冷,他顧不上多穿衣服,直接甩開外婆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出去,跑到小鎮通往縣城的那條路上,一直往前跑,想要自己回家。風實在太大了,冷得仿佛刀割,一陣陣刮到他身上,寒冷刺骨。後來他走到了哪裡,外婆有沒有追上來,一概不知道了,他暈倒在雪地裡,不省人事。……那是陳簡印象最深刻的一個生日,多年以後,再想起時依然感到痛苦,當時的絕望和害怕深入骨髓,牢牢烙在他的心上,如同一把沉重的枷鎖,鎖住了他全部的勇氣和活力,令他變成了一個活在保護膜裡的冷漠、慎重、無趣的人。可是有錯麼?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誰不想時刻掌控著一切,讓生活不發生變故,讓自己不受到傷害,隻是大部分人做不到罷了。陳簡再無睡意,煙抽了一根又一根。突然,手機又亮了,是一條短信康喬:睡不著,想你。你明天會來見我嗎?“……”陳簡嗤地一笑,覺得這個人很有意思。他們隻見過一麵,坦白說,他連康喬具體長什麼樣都記不太清了,康喬怎麼就能念念不忘呢?動心這麼容易,還是隨便對誰都可以,不過是曖昧的手段?陳簡回了倆字:不會。大概沒想到他竟然醒著,康喬安靜了幾分鐘,突然打電話過來。陳簡接了,“喂。”那頭沉默著,隻有呼吸聲。陳簡不耐煩,冷冷地道:“說話。”康喬終於開口了,似乎有點緊張:“對、對不起,你沒睡嗎?還是我吵醒你了?”陳簡還沒回答,樓梯上突然傳來腳步聲,江硯的聲音帶著朦朧睡意,遠遠地叫他,“陳簡?你在乾什麼?”說著,光腳從樓梯上走過來,親昵地抱住他,睡衣鬆鬆散散地蹭開了,整個人偎進他懷裡,顯然還很困,趴在他肩上閉了眼睛,一副又要睡著的樣子,輕聲問他,“這麼晚了,和誰打電話?”“朋友。”陳簡放下手機,神色並無異樣。江硯打了個嗬欠,應了一聲,不動了。陳簡說:“你下來乾什麼,又不穿鞋?回去睡。”“你抱我。”江硯膩在他耳邊,嗓音輕輕的,無意識拖長了尾音,有股撒嬌的味道。“……”陳簡很喜歡江硯犯困時迷糊的狀態,把他的頭扳正了,抬起下巴,親了一口。江硯睜開眼睛:“乾嘛。”陳簡一把扯掉他的睡衣,把人按在沙發上,貼著江硯耳根說:“不上去了,就在這睡吧。”“……”江硯沒有拒絕的餘地,腿被分開,之前做了太久,下麵還是軟的,陳簡毫無征兆就進來了,徹底做過一次才抱他上樓,終於肯讓他睡了。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兩人都沒起床。江硯的手機響了,是經紀人打來的電話,叫他進錄音棚,大意是說既然昨天在節目上唱了新歌,熱度正高的時候,不能白白浪費了,趕緊錄好正式版發行單曲,給新專輯做宣傳。江硯對此也很重視,之前靈感匱乏,後來又發生意外,他已經快兩年沒發新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