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就是景琮養的小皇帝?找的便是你。”那是一個極其刺耳的聲音,似哭又似笑,尾音不斷回旋在空中,喬宓試探性的從指縫中看去,便見不遠處的山坡上,站著一個穿黑袍的人,身形十分乾瘦,周身氤氳著一股黑霧,秋風掃的樹枝嗖嗖,撩動起黑袍一角時。喬宓才看清那人踩在地上的不是人腿,而是兩條精瘦發黑的鹿腳!“是魔族的鹿黯。”裴禎的話音將落,那戴著鬥篷的黑衣人就嗤嗤笑了,隨後身邊閃現出十來個奇形怪狀的人,無一都穿著黑袍。“倒不曾想到還有人能識得我來,少年郎,你是誰?”“國相裴禎。”不帶一絲慌亂而沉斂的悅耳男聲,打斷了那黑衣人的刺耳狂笑,側身而戰的他忽而朝裴禎看了過來,一張形同枯樹般猙獰的麵孔上,有一雙猩紅的眼睛。“原來如此,本想殺了小皇帝,既然你在,一並收拾了,我可是找你們裴家人許久了。”殺意一觸即發,那些人如魑魅般飛閃而來,旋身過處皆是慘叫不斷,鮮血噴湧,個頂個的術法高手,宮廷禁軍根本不是對手。眼見那道駭人的黑霧再次襲來,堪堪湧到半米之近時,喬宓便看見裴禎,刷的一下打開了手中的墨玉骨扇,捏著扇柄淡然的朝著那團黑霧一揮。仿若暗藏死亡骷顱頭的黑霧,竟然瞬間消散!“好小子,跟你爹一樣厲害,今日我便親手殺了你,報了血海深仇!”裴禎也不懼,隻將喬宓和景護在伸手,冷沉的儒雅麵上穩如泰山,涼風撩動月白袍角,玉立的身形如山河般巍峨。手中骨扇又揮了兩番,襲來的幾道黑影,直接被扇間的術法打的挫骨揚灰,消散在空氣中。目睹整個過程的喬宓,驚呆了,她還是第一次知道,溫柔的國相大人,竟然也有這般凶殘的技能……那鹿黯被觸怒了,幾個閃現,就過來了,手中拿著一把金柄權杖,朝著空中一揮,騰空出現一條吐著火舌的蛇來,無影的火翅一閃,便是一股烈火襲湧。“郢古天聖,寒冰麟現!”裴禎口訣將落,揮扇而去,淩空就飛出一條玄冰麒麟來,直接朝烈火而去,抵回了火舌,與蛇鬥在了一起,一火一冰相纏,玄冰麒麟不僅未化,甚至張開巨口就將噴火的蛇吃入了腹中,然後嘶鳴一聲回到了扇中。“好好好,比起你爹,你倒更上一籌了,我還差些看走了眼。”知道此人殺心已定,裴禎不再給他先出手的機會,墨玉骨扇三震,便是無形的閃電朝鹿黯當頭擊去,在他催動術法抵擋時,裴禎拉過喬宓又帶著少帝往後撤去。“你們護送陛下和喬姑娘先走!”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要護住景和喬宓,裴禎也沒有完全把握,那鹿黯他早有耳聞,先輩時期,就與他父親交惡,論年月修為他根本不能及他。“小喬你且隨陛下先走,彆怕,不會有事的,等會我就過去找你。”現下裴禎也顧不得君臣之禮了,拉著喬宓的手塞到了景的手中,看著目光切切的少女,他忍不住多說了些話。喬宓欲言又止,卻在裴禎撫上她發間時,重重的點了頭。“你自己注意安全!”這會兒可不是演瑪麗蘇那套,你不走我就不走劇情的時候,他們這些人隻會拖累裴禎,還不如先走,留下他還能心無旁騖的對付那些怪物。裴禎應了下來,揮手間又擊退幾人,衝開一條道來讓他們先行撤離。“國相且保重!”景也不遲緩,拉著喬宓就帶著王玉茹和剩餘不多的禁軍快速離去,生死攸關的當頭,誰也不敢多言,穿梭在東麓密林間,忽而一道媚笑劃破死寂的長空。“哈哈,鹿黯不過如此嘛,這麼長的時間不僅沒殺了小皇帝,竟然還放你們跑了出來,可惜……遇著了我。”“糟糕!”魔族金銀鈴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顆巨型飛蛾樹下,站著一道豔冶的身影,那女人紅紗遮麵,隻顯出一雙媚人心魄的桃花眸,穿著是異常暴露,指節纖長瑩白的雙手間戴著一副赤金鈴。“姐姐休要再廢話了,快些動手吧,夜太子那邊已經失利,殺不了景琮殺了這小皇帝也不白跑這趟。”話音將落,從樹後又出來一個女人,兩人站在一起從頭到腳都形同一人般,喬宓卻發現後出來的女子,手背上的是銀鈴。“是魔族金銀鈴!”禁軍侍衛長率先認出了那兩個妖豔女人,指著兩人忽而高聲道:“大家小心,一旦鈴聲響了且凝神屏息,莫要中了攝魂法!”去歲時,喬宓曾聽宮娥們說過,魔族有一對孿生姐妹花,兩人生的模樣一絕,可心地也是一惡,姐妹手間一金一銀的鈴鐺,隻要響起,就沒人能逃過攝魂法,但凡被攝魂,就會死在各式各樣的陣法中。“喬喬,你彆怕,我會保護你的!”眼見金鈴鐺開始揮動玉手,喬宓忙抽出被景握住的手,卻被景一把抓住,以為她是害怕,便將她往懷中一護,舉手投足無不英武。詭異的鈴聲已經響起了,喬宓還來不及掙脫雙臂,就被鈴聲入侵耳中了,氣的她隻想大罵。怕個溜溜球!她隻是單純地想捂住耳朵!去歲她聽說金銀玲的事情後,頗是好奇,後來化身為人還好奇的問過景琮,方知鈴聲響起以術法封住耳朵,尚能緩解,景這一耽誤,直接讓喬宓中了攝魂法,更要命的是她有四隻耳朵,聽力異於常人,攝魂當即入心。喬宓緊張的閉著眼睛,第一次親身體驗陣法,還有些小激動……“咦,人呢?陛下!王姑娘!阿!”依舊是那片山林,依舊是那條道路,可是方才還和她在一起的人,都消失不見了,茂林之中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