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11點20。當關秋二人再次來到鴻海商城地下一樓門口時,卷閘門已經關了起來,楊兵“咣咣咣”幾腳踹在卷閘門上。很快裡麵有人走了出來,怒罵道:“他媽的誰啊,想找死啊?”關秋目光一凜。一個娛樂場所看大門的,居然連來人是誰都不問清楚就敢大放厥詞,可想而知平時有多囂張?顏璃從這裡失蹤不是沒有道理的。“什麼事啊?”卷閘門裡裹著軍大衣的壯漢,打開走廊燈,神色不善的看著外麵兩個人。關秋目光淩厲的看著對方,語氣深寒道:“打電話給你們老板,讓他把我妹妹交出來。”裡麵的大漢此時才看清,外麵兩個男人都是西裝革履白襯衫,在這大冬天的夜晚,看起來煞氣十足。這樣的造型不用問,肯定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你……你誰啊?”“我是天秀集團董事長,關秋!”大漢顯然已經知道“關秋”是誰了,臉色變了一下,乾笑道:“那個……您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眼看大漢不開門,反倒是跑去打電話,關秋轉身快步走到入口處,拿出手機撥打給趙謙修。一個小小的溜冰場,明知道他是誰,竟然還敢晾著他,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就是有所依仗。趙謙修是蘇滬兩地的“地頭蛇”,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大晚上接到關秋電話,趙謙修也是有些意外,在簡單了解事情經過後,沉吟了一下說:“你知道蘇商會嗎?那個鴻海商城就是蘇商會老板廖晉中的親弟弟廖興春開的。”關秋眉頭皺了皺,問:“廖晉中就是江南薈老板吧?”之前他一直以為江南薈的後台老板是郭誌祥呢,但是以郭誌祥為首的一幫二代銷聲匿跡後,江南薈卻並沒有受一丁點影響,每天照樣打開門做生意,而且還生意興隆。他好奇之下打聽了一下,發現背後的老板非常神秘,問的幾個人都是諱莫如深。不過因為雙方並沒有直接衝突,所以這件事他也沒再去深究。“對。”頓了一下,趙謙修說:“這個人手眼通天,能量非常大。”關秋說:“誰在幫他背書啊?”“背書?”趙謙修是玩地下錢莊的,一轉念便明白背書的意思了,暗道了一句“這個形容詞不錯”,“京都那邊的,至於具體是誰,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怕關秋誤會,趙謙修又解釋說:“我在江南薈裡就是一點乾股分紅,當初也是廖晉中主動送過來的,我不參與任何事情。”趙謙修之所以對關秋這麼客氣,拋開之前他借錢給關秋這件事,主要還有另外一層原因。這件事說來話長。受前段時間國家外彙管理局嚴打境外洗錢的影響,國內很多地下錢莊死了一大片,而他的日子也不好過。雖然大難不死,但是客戶放在他這裡的錢出不去啊。就在他一籌莫展之時,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幫人背書的圭虎居然輕輕鬆鬆的逃出生天了,好奇之下循線追蹤了一番,發現竟然是關秋在背後挺了他一把,而且資金還是來自於境外。這就好玩了。趙謙修沒去打聽他錢哪裡來的,而是試探著打電話給關秋,雙方做一筆私下交易,他以略高於銀行彙率的rmb兌換美金。這樣雙贏的好事,關秋有什麼不願意的?唯一的要求就是錢要乾乾淨淨,臟錢一概不要。趙謙修自然是喜出望外。地下錢莊的錢也不都是臟錢,像家族式的金融企業現金流、私募資金以及個人的大額現金,想出境的話需要到外彙管理局溝通、且手續冗長,在分秒必爭的投資領域,時間就是金錢,他們當然更願意走地下錢莊了。在當下這個嚴出寬進的金融政策下,這樣的客戶多不勝數,可以用籮筐裝著給關秋挑,他覺得有麻煩的一概拒絕。當然,裡麵肯定會涉及到一些政策規避,也可以稱得上鑽法律的漏洞。這沒什麼,資本本來就是在法律框架內玩耍的。不過雙方都要遵守遊戲規則。……就在關秋了解情況之時,刀疤強和小三郎帶人趕到了,七八輛小車,加上兩輛大巴車,上百號人,全是孔武有力的青年大漢。十五分鐘後,溜冰場負責人朱光標站到了關秋麵前,低眉順眼的說:“對……對不起關總,我們不知道那是您妹妹。”關秋厲聲道:“她現在人在哪裡?”朱光標忐忑不安道:“我們就是訓斥了她一番,之後就放她離開了。”關秋伸手指指他,沒說話。朱光標心臟劇烈跳動了幾下。帶人去搜查的王富強跑過來了,“沒找到!”關秋冷冷道:“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是,二哥!”關秋轉頭對著朱光標冷冷道:“你個王八蛋彆跟我耍心眼,我明著告訴你,我妹妹要是少了一根寒毛,我讓你全家老少都跟著陪葬。”朱光標低著頭不敢說話。麵前這個人是從底層爬上來的大流氓,這種有錢有人有文化的大流氓,真得非常恐怖,他毫不懷疑對方會說到做到。朱光標心裡突然後悔不已,早知道認打認罰就算了,對方總不至於真的殺了他吧。可是現在……朱光標心裡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希望老板能擺平吧。“問你話呢,廖興春呢?出了事老板不露頭,就派小嘍囉出來抗包是吧?你扛得了嘛!”朱光標囁嚅道:“老……老板正在趕來的路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關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隨著話落,大背頭青年……也就是廖興春笑盈盈的從地下負二層的入口處走了過來,“哎呀關總,對不起對不起,您看這事鬨的……”關秋站在辦公室門口,靜等廖興春走到麵前,一巴掌甩了過去。啪——巴掌聲在空曠的地下室裡回蕩開來。廖興春怎麼也沒想到關秋這麼不給麵子,上來就跟他動手,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一下子被抽懵了,漲紅著臉色死死看著關秋。圍聚在廖興春身後的十幾個大漢,都是怒目看著關秋,一副隨時準備大打出手的樣子。蘇文山跨前一步冷冰冰道:“誰敢動一下我看看。”伴隨著蘇文山的話,周圍呼啦啦圍上來一群人,把廖興春以及他帶過來的人包圍在了中間。關秋抬手點指著廖興春,“我先警告你一句,你最好彆跟我玩那套一問三不知的把戲,要不然我讓你死的很有節奏。”廖興春看著關秋,腦海裡飛快思考著。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人是不可能交的,至於關秋的手段,他也略知一二,但他不相信對方真敢把他怎麼樣。“就一個問題,我妹妹現在在哪裡?”廖興春扭動著腮幫,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說:“我不懂關總什麼意思,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在家裡睡覺呢!”關秋臉頰上的肌肉跳動了一下,他已經很久沒發火了。但是今晚折騰了幾個小時,把他心裡的暴戾給勾了出來。“行,你有種!”關秋點點頭,“不知道是吧?”說著關秋朝朱光標示意了一下,蘇文山帶人上前把朱光標摁倒在地。朱光標嚇得肝膽俱裂,在地上掙紮哀嚎著,“關總我真得不知道,求求您放了我吧……廖總救我啊……”人的名樹的影,在了解到關秋過往事跡後,朱光標毫不懷疑這個關二哥的凶殘程度。那邊廖興春心裡也是後悔不已,早知道多帶點人過來的,也不至於現在這麼被動,現在說什麼也晚了。“關秋,我敬重你的為人才如此客氣,你可不要太多分……”關秋根本懶得理會他,朝身後勾勾指頭,王富強拎著小鐵錘走到朱光標旁邊蹲下,蘇文山掰著朱光標的小拇指摁在水泥地上。關秋問:“我妹妹在哪裡?”朱光標嚇得亡魂皆冒,劇烈掙紮著,但是四五個孔武有力的大漢摁著他呢,根本動彈不得,涕淚橫流道:“嗚嗚嗚……關總,我真得不知道啊……”咚——朱光標話沒說完,地下室裡響起一聲金屬錘擊地麵時發出的沉悶交擊聲,中間還夾雜著骨頭碎裂的哢嚓聲。“啊……”朱光標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咚——“啊……”咚——“啊……”伴隨著朱光標慘嚎聲,廖興春以及眾多手下都是感同身受,雙腿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關秋你憑什麼對我的人濫用私刑……回頭我一定告你去……”廖興春想過去攔阻,可惜被人牆擋住了。關秋麵無表情道:“換個指頭!”“咚——”“啊……”“咚——”“啊……”眼看廖興春救不了自己了,直麵關秋殘忍的手段,朱光標心理徹底崩潰。他已經管不了廖興春事後怎麼對付他了,先度過眼前這番活罪再說,慘嚎道:“嗚嗚嗚……關……關總,我真得不知道啊。人是廖……廖總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