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樓成又依次去了定海宗和寒螭派,不出意外地沒見到“小醜”顧見熙,而年輕一代比海西門稍弱半籌的他們,更沒誰衝動地出來挑戰。回到煙冰山,他將經過原原本本稟告了掌門師伯何易。“他們幾派的年輕人很沉得住氣嘛。”何易搖頭笑道,“這也是好事,你這條突然而來的鯰魚,一下把我們吳越會內部的水給攪渾了,把大家刺激得更加奮發向上了。”他的意思,原本的鄭瑜雷放錢啟越等人都是十來歲就拜入宗門,同代人一天天目睹他們的成長,早就習慣了落後,而他們本身也慢慢變得驕傲,等到樓成以天降之姿,強勢進入這攤局麵,才一下便打破了固有的認知,激起了弟子們的各種情緒。呃,掌門師伯竟然知道鯰魚效應……樓成腹誹了一句,沒有接茬,告辭出來,跟著師父他們下山,返回了施月見的彆墅。到了這裡,施老頭才翻出了一張觀想圖,其上有著一輪赤紅如火又沉重異常的太陽,僅僅看了一眼,樓成就感覺到體內象征火焰異能的熱流在奔騰,在被吸附,在被壓縮!“‘內爆’比‘當頭棒喝’要難練,先觀想這張‘赤日圖’,接著是以‘祝融圖’控製,出手時還有配合的發力技巧……你練習的時候,一定得小心,自己體內出現爆炸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施老頭少有如此詳細地講解,“等你完全掌握了它,為師再把‘冰部’第十和第十一這兩式簡化外罡教你,當然,我估摸得下半年去了。”“好的!”樓成欣喜拿過了“赤日圖”。見狀,施老頭嘿了一聲:“彆這麼小心翼翼,這次隨便弄,丟了壞了算他們的!”“我不是這麼小氣的人……”樓成嘴角抽搐了一下道。對物品撒氣沒意思!因為還要各回各家過年,莫婧婷和朱泰雷放他們沒再約他,等到了初三,樓成也告彆了師父一家人,踏上了返回秀山的路途。而他到家的第二天,嚴珂和老爸老媽飛往了江南省,去紀家團年。…………江南省,紀家祖宅,家宴之上。深受長輩們喜歡,不斷被噓寒問暖的嚴珂看了眼外公紀建章和外婆竇寧,鼓起勇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提道:“外公,我們武道社有人練成九字訣裡的‘者’字訣,‘兵’字訣和‘前’字訣了。”她想以此打開話題,逐漸引向蜀山齋的九字訣相關內容,而之所以在眾目睽睽下說,就是為了表現得坦然,表現得真隻是順口一提,免得引起老人家的懷疑。話音剛落,她便感覺到太後停下筷子,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打量著自己。看得我都有點心虛了呢!紀建章頭發濃密而烏黑,隻鬢角有些斑白,容貌清臒,頗有出塵之氣,聞言點了下筷子,笑嗬嗬道:“我知道,樓成嘛。”噗!嚴珂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外公竟然知道橙子!我是不是弄巧成拙了?她見自身已然失態,順勢就表現出驚訝的樣子:“外公,你關注我們的比賽了?”說話的時候,她發現太後的笑容轉盛,滿是幸災樂禍的味道,而旁邊的表哥林缺,嘴角也有微不可見的翹起。哼,哥,說好的冷漠寡言,自閉沉默呢?竟然看我笑話!在嚴開紀靈犀等人茫然疑惑的眼神裡,紀建章笑著搖頭道:“這小夥子最近名聲鵲起,很是響亮,我回宗門的時候,總有人在我耳邊嘮叨他,說是可以和彭樂雲比肩的天才,至於你們的比賽嘛,有你和你哥在,我偶爾是會看一看。”蜀山齋總部在嘉州,紀建章作為江南省人,被派來本地鎮東麵基業已經幾十年。呼……嚴珂悄然鬆了口氣,正待開口,便聽見外婆竇寧含笑問道:“我也時不時聽到樓成的名字,你們兄妹倆和他都是鬆大武道社的,感覺他這個人具體怎麼樣?”竇寧外貌隻有四十來歲,盤著發髻,氣質雍容,與紀明玉和嚴珂的五官都有幾分相像,但顧盼之間,當真神光如電,自有強者之態。“姥姥,你問這個乾嘛?”嚴珂眨巴了下眼睛,賣了個萌。這讓我怎麼回答?誇出花來了多不好意思啊!因著小時候江南和秀山兩地跑,家裡成員又有好幾位北方人,她對長輩的稱呼被帶得很混亂,不再是外公外婆,姥爺姥姥的組合,而是外公和姥姥,等到讀書了,已經養成習慣了,也就懶得改了。“就順口問問,這難道不好回答?有什麼說什麼嘛。”竇寧饒有興致地說道,“你們兄妹倆都說說。”她看的是林缺和嚴珂兄妹,沒包括紀靈犀紀德言他們。再次感受到太後幸災樂禍的視線,以及老爸嚴開頗感興趣的眸光,嚴珂往上看了看,努力讓自己的眼神不要那麼溫柔那麼甜蜜,抿嘴淺笑道:“很有天賦也很努力的一個人,嗯,為人也特彆好。”特彆特彆好……這個時候,林缺及時出言,將眾人打量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很好,很厲害。”他言簡意賅,卻讓家宴眾人對樓成更感好奇了。我們家冰王子什麼時候這麼誇過彆的同輩武者?嚴珂則聽得又是感激又是驕傲,驕傲於表哥對橙子竟有這麼高的評價,感激於他幫忙引開了親戚們的關注。“不錯,身邊有這樣一位隊友,是很好的事情,就像龍王和武聖,彼此激勵,互相追趕,才能有目前的成就。”紀建章滿意頷首,“缺兒,這一年多來,得益於此,你比我預想得進步要快,現在都有準七品的實力了,而且遺傳的根髓異變也出現了征兆,好好練,但也不要焦躁,走得慢不代表走得不好走得不遠。”看見林缺微微點頭後,他轉而望向最寵的外孫女道:“珂珂,你提樓成做什麼?”噗……嚴珂差點又把自己給嗆到了,忙嬌聲回答:“外公,我沒想提樓成呀,我重點是九字訣,九字訣~!我們蜀山齋不是搜集了很多九字訣相關的東西嗎?怎麼沒見有誰練成?”紀建章摩挲著酒杯,感歎道:“從九字訣興盛的年代到現在有過太多次的戰亂,不少典籍和事物損毀都很嚴重,宗門內的那些九字訣圖譜早失去了神髓和韻味,隻古音和印訣比較齊備。”“好可惜啊。”嚴珂發自內心地歎息道。“不過嘛,大家都不會覺得自己不如古人,前輩能創出九字訣,我們難道就複原不了它們?宗門這幾代都有人在摸索,想根據音秘、身秘和古籍內容反推出‘字意’。”紀建章語氣平淡,但卻蘊含著一股豪情壯誌。在眾人好奇的目光裡,嚴珂關切問道:“那他們有成果嗎?”“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是我在負責。”紀建章笑道,“看情況應該還差了關鍵。”“外公,我能看一看有關的筆記嗎?”嚴珂試探著問道。紀建章想了想道:“如果反推沒什麼太實質的進展,給你看看也無妨,但要是已經接近成功,你就隻能看前人的筆記了,嗬嗬,說不定你這丫頭靈光一閃,歪打正著,弄出點什麼東西來呢,是吧?”“嗯嗯!”嚴珂欣喜回答。能拿給自己看,就是不算宗門機密,不主動外傳就沒事。而給橙子看,能叫外傳嗎?說不定橙子真悟出了什麼,我還能為宗門立一功呢!情緒振奮之中,她眼角餘光瞄向了老媽紀明玉,隻見太後一臉“女生外向”的“嫌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