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局,嚴珂勝!”“最終賽果,鬆大武道社勝!”裁判聲音滾蕩之中,除了樓成和林缺有心理準備,回應了嚴珂的激動揮拳,鬆大武道社席位處的蔡宗明和李懋等人一片茫然,呆呆愣愣,不敢相信這就贏了。在他們想來,即使嚴珂能打敗蔣空蟬,那也必定是經苦戰,飽嘗曲折之後,怎麼可能這麼快這麼輕鬆?突如其來的驚喜讓他們短暫難以回神,未能及時享受到勝利的喜悅。他們如此,看台上的觀眾們同樣如此,忘記了呐喊,忘記了鼓勁,忘記了喝彩,滿場靜默。這不科學啊!說好的蔣空蟬實力明顯占優呢?她怎麼一下子就輸了?輸得那樣乾脆那樣沒有反抗之力!等等,鬆大的嚴珂竟然也會“九字音”!她是貨真價實的秘密武器了啊!直播間內,陳三生默然十幾秒後,脫口而出道:“‘兵’字音?嚴珂也練成‘九字音’了?”“是啊,這種秘法,鬆大武道社怎麼是個人都會……”主持人劉暢還處於發懵狀態。類似“九字音”級數的秘法,哪門哪派哪家勢力不會敝帚自珍,非核心弟子,等閒不會得授?鬆城大學武道社這是要跑步進入共*產主義了?陳三生倒吸了口涼氣,同樣不解道:“剛我們說帝都是崆峒的後花園,那鬆大這算什麼?”“我也不知道……”劉暢攤了下手,還有點沒法消化這場比賽的戲劇性收尾,除了震驚,無悲也無喜。帝都學院武道社席位處的陳敵國也有著類似的感受,他坐在那裡,怔怔望著擂台方向,看見蔣空蟬呆立原地,看見嚴珂歡呼雀躍,激動揮拳。於他眼裡,這一切的色彩迅速褪去,兩道身影仿佛變成了黑白默片裡的角色,那樣的遙遠,那樣的虛幻。…………“贏了?這就贏了?”樓成的粉絲論壇裡,“長夜將至”閆小玲懵逼地發了帖子。不是我不懂,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了!“好不真實……”“幻梵”也是“一臉迷茫”地說道。驚喜太大反而一時找不到感覺了。就在這時,“很多隻小高”浮出水麵,用“鄙視”的表情回複了閆小玲之前的問題:“你以為我會緊張?我當時差點笑出聲!”被她這麼一說,閆小玲瞬間找到了感覺,回到了現實,飛快按動鍵盤道:“哈哈哈哈,我早該想到的,哈哈哈,林缺都練了‘行’字音,以嚴學姐和樓成的關係,她怎麼可能沒練?哈哈哈,我也是傻了,白緊張了一陣!哈哈哈,好開心,我明天開始早起,早起!”“不錯,看來許願還是有效果的嘛,我也正式戒色一周,嗯,女朋友昨天出差了,十天!”“牛魔王”滑稽道。“蓋世龍王”:“剛嚴珂也很冒險啊,等到蔣空蟬靠得那麼近才用‘兵’字音,要是出現緊張,慢個半拍,那肯定會被對方踢中,來不及使用秘法了……”他還在回味著剛才的戰鬥,覺得嚴珂接“兵”字音的那招有點眼熟,手臂快擺,出拳似流星,並且造成了蔣空蟬身體肌肉的明顯顫抖,感覺和林缺一毛一樣!“哈哈哈哈,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快,蓋世龍王,扔掉你的燒烤!還有,還有,那位裸奔的同學,快跑快跑!”閆小玲激動得都快語無倫次了。“容我吃完最後這串大腰子,然後開始齋戒。”“蓋世龍王”“捂臉長歎”。閆小玲渾不在意,自顧自繼續說道:“哈哈哈,感覺我等下會好忙,要管理大家灌水的帖子,要盯著老司機,看他開什麼車,要去毒奶解說那裡圍觀一下,要去那裡嘲笑兩句,要給所有表揚鬆大和樓成的評論點個讚,好忙好忙!”此時,“迷信思想要不得”先前的那條微博下,評論就跟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我竟然懷疑賀教主的毒奶能力,我懺悔我道歉……”“上三根香,一拜賀教主,再拜賀教主,三拜賀教主,入我毒奶神教,言出法隨,逆轉因果!”“賀教主,求求你,快罵我一句,就說你這浪貨,每天都在玩遊戲看比賽,考試怎麼及得了格?”“喂,天台上的朋友,你們可以下來了!”“你……喊……得……太……遲……了……”……比起賀小偉這裡的逗比諧趣,“江湖”那邊則是另外一種風格了。“長夜將至”以“跳舞”表情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笑笑,我什麼都不說。”“抓住樓上操子!”“賣呀賣餛飩”用“貓頭”表情回複。“幻梵001”“張嘴大笑”道:“樓成粉絲觀光團到此一遊。”“鬆大觀光團緊隨其後。”“擠擠,不跟團旅客到這裡排隊了。”看到這些內容,“江湖”額頭血管跳了跳,手指滑動,直接刪除了前麵的幾條微博,然後關上電腦,靜音手機,退出app,遠離了電子產品。過了風頭,又是一條好漢!…………擂台之上,興奮的嚴珂對蔣空蟬拱了拱手,轉過身體,就要跑回席位處,和樓成他們分享喜悅。雖然她一直在告訴自己要矜持,要淑女,但腳步還是不由自主有點跳躍感。這時,她忽然聽見滿場的靜默被打破,一道道聲音彙成洪流,響在了自己耳畔:“嚴珂!嚴珂!”身形下意識放緩,嚴珂略顯茫然地望向四周,這還是她第一次以關鍵比賽勝負手的身份接受這樣熱烈澎湃的喝彩。觀眾們已然回過了神,他們對以弱勝強者天然就有極大的好感,而且嚴珂還是那樣漂漂亮亮,那樣乾乾淨淨的女孩子。“嚴珂!嚴珂!”呐喊之聲一浪高過一浪,聽得女孩神情振奮,渾身上下都洋溢出了“我好開心”的味道。她舉雙手過頂,向著四麵八方鼓掌致意,而腳下的步法再次加快,奔向了鬆大武道會席位處,迫不及待想和傻橙子分享這一切。樓成他們已手拉著手迎了上去,像是前湧的波浪,將嚴珂圍在了中央,混亂了彆人的視線。女孩忘情地跨前一步,狠狠地抱了樓成一下,然後才清醒過來,羞紅了臉龐,挨個和林缺、蔡宗明和林樺他們碰了碰拳頭。“贏了!”“贏了!”……他們笑容滿麵,似乎忘記了彆的詞語,隻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贏了”這兩個字。是啊,我們贏了,艱難地贏了帝都!是啊,我們贏了,我們進入決賽了!看著嚴珂激動的背影和鬆大眾人的慶祝,蔣空蟬悵然若失,心裡空空蕩蕩,仿佛缺了一塊,那裡不去觸碰還好,隻要接觸,就有鈍鈍的痛苦往外彌漫。她不僅掌握了“兵”字音,還練出了鬥部的“流星勁”……這兩者若隻有其一,自己預留的防備意外的“還勁抱力”足以解決,誰知道,事情總是往最壞的方向發展。蔣空蟬吸了口氣,鼓起了腮幫子,以此克製自己想要流淚的衝動。等到她飛一般離開傷心之地,返回了帝都學院武道社的席位處,任莉已然迎了過來,不複日常的迷糊,伸出雙手,給了她一個擁抱。聞著淡淡的蘭花香味,感受著學姐溫暖的懷抱,蔣空蟬再也壓抑不住,將臉埋在了任莉的肩膀,眼眶一紅,淚水溢出。“對不起,學姐,對不起……”她哽咽著哭道。“沒事,沒事。”任莉望著前方,拍了拍她的背部。“我,我,陳師兄最後一年了都。”蔣空蟬泣不成聲。旁邊的陳敵國聽到這句,本想開口寬慰包子臉女孩一句,表示自己還能承受,可話到嘴邊,卻難過得怎麼也說不出來。他側頭看了眼任莉,看見了那漫畫般的大眼睛裡蒙著一層霧氣,充盈著明顯的痛苦和失落。身為當世天驕,也有難以彌補的遺憾……陳敵國心中生出了這樣的明悟,暗自歎息一聲,走向了帝都學院武道社支持者所在的那麵看台,高舉雙手,輕輕鼓掌,橫移前行,做起了最後的告彆。不知誰開頭,那些支持者像以往每次比賽那樣,喊出了他的名字:“陳敵國!陳敵國!”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助威,陳敵國忘記了男兒流血不流淚的箴言,眼眶變得濕潤,鼻子仿佛堵住,但他依舊堅持著完成了告彆。對不起,沒能給大家帶來一個冠軍……對不起,再也沒辦法為這個冠軍拚搏了……看著他遺憾遠離的背影,丁亦心哭得很是傷心,跟著周圍的觀眾們高聲喊道:“陳敵國,陳敵國……”她的身旁,裘海琳和杜依伊等人也是莫名傷感,哭了出來。笑過瘋過,或許隻是湊熱鬨,但傷過哭過,必然刻骨銘心。再見,帝都。再見,陳敵國。…………一間燈光較為昏暗的更衣室內,緊閉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一位學生模樣的青年還沒進入就大聲喊道:“鬆大贏了!”“鬆大進決賽了!”隨著他的話語,外麵耀眼的光芒照入,滿室變得明亮,一位乾淨清爽的年輕人從神遊天外的狀態裡“醒”了過來。“鬆大嗎……”他低聲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