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紅豹倒下的身子眼見就要落地,一道人影瞬息掠上,將他抱了下去,卻走鐘子丹。鐘子丹從懷中淘出一顆丹藥,送入代紅豹口內,然後把他交給了雷猛。雷猛臉上露出不解之色,道:“親家,你這是……”鐘子丹神色嚴肅地道:“我還要留著體力做我應該做的事,這人不愧是條漢子,療傷的事就交給你了。這時,白依怡、風鈴、鳳非煙、白依人、龍月擔心周風吃虧,一起縱身,站到了一起,麵對著比她們都還要矮小的白蓮童子。白蓮童子陰沉沉一笑,轉而麵色陡然一變,抬頭望天,怪叫道:“誰?出來。”一道白影劃空而過,來得輕盈而又快速,落在眾女身前之後,手臂一揚,道:“各位姑娘請暫且退後,冷某有些事要與飛魚幫的人談。”來人一身白衣,氣宇不凡,正是劍神冷慕雲。冷慕雲目光轉動,道:“四位也請住手吧。”聲音不大,但激鬥中的四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那話聲好像就在耳邊說起似的。龍碧芸、朱祁嫣倒沒有什麼,詹華吉和沈秋陽心頭卻是一震。霎時之間,四人身形分開,詹華吉和沈秋陽麵帶驚疑的望了冷慕雲一眼,然後與桑大亮、趙五六退了下去。龍碧芸和朱祁嫣與周風諸女會合後,退出了十數丈外。杭州知府李大人見朱祁嫣沒事,提在嗓子眼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他什麼都不怕,就怕巾幗公主有事。他雖然不知道朱祁嫣這幾年去了哪裡,但無論是以前的皇帝朱祁鎮,還是現在的皇帝朱祁飪,對這個公主都極為疼愛。她要是在杭州有了什麼意外,先不說他李大人會不會掉腦袋,首先這個知府是決計當不了啦。比起巾幗公主來,武林總巡師,也就是飛魚幫上下的生死,他倒不是很關心,縱然全死光了,管自己屁事,自己頂多也就是罷官而已,性命還是可保的。南海如來見得冷慕雲出來,微微一笑,道:“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在冷慕雲麵前,她竟也是這般托大。冷慕雲道:“在下姓冷,全名冷慕雲。”聽了這個聲音,群雄中此起彼伏的發出“劍神”的驚叫。“劍神”冷慕雲和“劍魔蟹柳生一劍比武之事,早已傳遍了江湖的每一個角落,雖是幾年過去,但至今仍被武林中人津津樂道。南海如來笑道:“哦,原來是你,幸會,幸會。不過,聽說你不是和扶桑來的柳生一劍同歸於儘了嗎?”冷慕雲道:“冷某僥幸未死,被世外高人所救。尊駕就是飛魚幫主吧。南海如來道:“正是。冷慕雲掃了一眼飛魚幫上下,道:“幫主率眾前來,定是有大事要辦。隻是今晚乃冷某小弟鐘濤以及曹大人的大婚日子,還請幫主看在冷某的麵子,暫時熄了戰火。過了今晚,幫主想找誰的麻煩,冷某絕不多管。這話說得十分得體,與從前那個冷冰冰的冷慕雲簡直判若兩人。那些見過他的人,十六開更新快都幾乎以為自己認錯了人。“冷大俠的名聲就是一道招牌,本尊說什麼都要給麵子的。”南海如來說著,揮揮手臂,道:“香主以及香主以下的人都給本尊退出群英樓,沒有本尊的命令誰敢喧嘩,殺無赦。”她的話比聖旨還要管用,片刻之後,飛魚幫的大批人如潮水一般退出了群英樓,在樓外的大街上站立著。夜色下,人群一眼望不到頭。南海如來道:“冷大俠,你看這樣行了嗎?”冷慕雲眉峰一皺,道:“幫主是在開玩笑?”南海如來笑道:“本尊怎是在開玩笑。本尊聽說這裡有一場大婚,特來恭賀。難道各位不歡迎本幫?”冷慕雲語聲一沉,道:“幫主是明白人,應該知道冷某的意思南海如來淡淡地道:“麵子本尊已經給了,冷大俠徜若覺得還不夠的話,本尊也無能為力。你冷大俠要麵子,本尊也要麵子,本尊就此罷手的話,豈不是要叫天下人恥笑?”冷慕雲心知再談下去也是枉然,麵色一冷,終於恢複成昔年那個寒冰如鐵的漢子,冷聲道:“既然大家都要麵子,咱們就長話短說。尊駕敢不敢與冷某比試比試,冷某落敗的話,當然就沒資格也沒那個能力多管,冷某要是僥幸勝了一招兩式,你等即刻離開杭州。南海如來聽了這話之後,並沒有立刻回話,而是向南海菩薩招了招手,把他叫到十六開官方英姿手打上傳軟轎邊。南海如來問道:“侯老去了幾個時辰?”南海菩薩道:“侯老是午間離開杭州的,算起來,也六個時辰有餘了。南海如來微微皺起眉毛,自言自言的道:“去了這麼久?那人武功再高,侯老與黑白無常等人應該早把他打發了,怎麼現在還未見侯老的身影?莫非有什麼變故不成?”沉思了一會,揮揮手,把南海菩薩叫了下去,然後望著冷慕雲笑道:“打一場有什麼好玩的,本尊覺得打五場才對冷慕雲一怔,道:‘五場?”南海如來道:“不錯。五場較量,不管生死,以三勝定輸贏。本布輸了,立刻離開杭州。”冷慕雲正自沉吟,忽聽有人道:“冷大俠,事已如此,P自們隻得答應她。”冷慕雲一聽聲音,就知道是江湖百曉生。沒等冷慕雲出聲,人群爆發一陣呐喊聲,有的說:“五場就五場,誰怕誰?”有的說:“老子就不相信我們這麼多人找不出五個高手出來,冷大俠,你答應吧,我相信我們一定能獲勝。冷慕雲眼見這麼多人都不畏懼飛魚幫,心中頓時湧起一種豪氣,大聲道:“好看的好去處就是十六開,我代大家一“南海如來忽然打斷的話道:“慢著,本尊的話還沒說完。忽聽一個聲音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南海如來麵色一沉,屈指一彈,半空響起“哎喲”一聲,隨後便見小鳥越飛越高,終於消失在天夜色中。龍碧芸等人見它還能飛得這麼高,倒沒怎麼擔心。南海如來道:“本尊事先申明,這五場比武,僅隻決定本幫今晚的進退。至於本幫的大計,縱然是天王老子,誰也無法阻擋。本尊說句不好聽的話,今後誰敢與本幫做對,無論是誰,一律殺無赦。所以,爾等可要想好了,現在歸順本幫,成為飛魚槍下的一員,那是一件無比榮耀的事。錯過今晚,今後誰再要來歸順,免不了要吃一頓皮肉之苦,至於那些壓根兒就不聽警告的人,本幫絕不會讓他多活一個時辰!這話無疑是最後通碟,場卜寂靜了一會之後,有人走了出來,有第一個人出來便有第二個人。不久,群雄中竟有上千人走了出來,投向飛魚幫。自然,也有人在大罵,可是任你罵得再凶,也無法阻止他們前進的腳步。剩下的人還很多,但真正由始至終不曾動搖過念頭的很少。動搖過念頭的人中,有的打算嗣後看情形做出選擇,到時縱然真的前去投靠飛魚幫,吃一頓皮肉之苦,那也總好過於丟掉性命:有的打算過了今晚以後退出江湖,從不再武林中露麵:有的則是打定主意,明日便找一個靠山,反正武林中又不止他飛魚幫一家,正天教、波斯聖教、天鷺宮、太虛殿,那一家不是勢力雄渾?至於前來觀禮的各大門派的人,當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做出選擇,他們還得回去與派中的人商議商議。南海如來叫出八將中的一位,比了比手勢,那人已經明白,帶著投過來的一千多人出了群英樓,向眾香主吩咐了幾句,又自回轉群英樓,站到自己的位子上待一切安頓好之後,南海如來這才笑道:“該交代的事都交代好了,現在開始較量一六開更新速度快,不知你們第一場由誰出戰?”冷慕雲冷笑道:“第一場當然是冷某出戰,不知道幫主有沒有興趣?南海如來搖搖頭,道:“本尊既然說比五場,那就不會早早出手,本尊雖然沒有見過冷大俠的身手,但你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聞人兄,你陪冷大俠玩玩。聞人龍咧嘴一笑,道:“能與劍神較量,那是老夫的榮幸。”話罷,大步走上,距離冷慕雲五丈時,才停下腳步。冷慕雲神目一聚,深深地望了一眼聞人龍,冷聲道:“閣下就是昔年的通天教主?”聞人龍笑道:“是的。冷慕雲麵上閃過一道殺氣,道:“聽說你當年殺人如麻,連貧民百姓都不放過。聞人龍大笑道:“時逢亂世,不是我殺你,就是你殺我,沒什麼好奇怪的。”頓了一頓,手一握腰間的劍柄,道:“你的劍呢?”冷慕雲淡淡地道:“冷某的佩劍已毀,再也不會用劍。出手時,劍就是我,我十六開英姿手打上傳就是劍。聞人龍道:“好一個劍就是我,我就是劍。你可知道老夫的佩劍何名?”冷慕雲道:“願聞賜教。”聞人龍道:“劍名破山。”冷慕雲麵色微微一變,道:“破山劍!”聞人龍笑道:“正是。傳說此劍能開山,四十年前,老夫偶遇一個渾身帶血的劍客,他被仇家追殺,老夫幫他殺了仇家之後,他為了感謝老夫,臨終前將此劍贈予老夫。署l遂潛心練劍,終於有所成就。”冷慕雲道:“劍道毫無止境,不知你練到了何等境界?”聞人龍道:“老夫不知自己練到了那一層,但老夫日夜麵對海浪出劍,記得最後一次出劍時,海浪被劍氣斬為六股。冷慕雲麵色又是一變。他既然被人稱為“劍神”,對於劍道的認識當然比彆人都要多。世間有無數練劍的人,練劍也不是隻有一途。比如說,有的練快,快到極致,與人交手時,往往一招立見生死。殺手通常都練快,因為那樣殺起人來才最方便。至於所謂的什麼“心中有劍”,“心中無劍”,那都是對於劍道一種概括。照聞人龍敘述的情形,冷慕雲已猜到他所習劍術走的是氣與勢。若無氣,海浪焉能被斬破?若無勢,海浪焉能一下子斬成六股?直到這時,冷慕雲才意識到眼前這人是個可怕的對手。自己雖說不用劍了,但倘若遇上同級彆的高手,對方用的是一把絕代寶劍,無形中都要吃些虧。當然,這不能說有劍的就一定能戰勝無劍的,真正的高手過招,比得不單單是武功。一場堪稱鑲琪的交戰,比的東西往往是綜合性的東西。冷慕雲想了想,道:“閣下的劍法,的確是駭人聽聞,冷某領教了。”說完心神一沉,身上發出一股怪異的量,一臉冷煞的汁視著聞人龍。瞬息之間,聞人龍忽覺一股劍氣臨身,心頭一驚,暗道:“劍神果然不愧為劍神,這等功著實了得。”搭在劍柄上的手一緊,周身湧出一股量,與冷慕雲發出的那股量相抗衡著。兩人雖未儘全力,但也用了八分的真氣。過不多時,兩人之間的空地傳出刺耳的異響聲,就好像金屬摩擦一般。強大的劍氣從冷慕雲身卜源源不斷卷出,猶如浪濤一般衝擊著聞人龍的身體。聞人龍緊護心神,眉心的那點朱砂越來越紅,到了最後,竟似要飛出眉心。時光一點點的過去,場外之人均是瞪大了眼珠看著,連南海如來也收起了俯懶看就去十六開十六開更新快之態,目不轉睛的觀望著。忽聽“嗆嘟”一聲,聞人龍終於拔劍出鞘,豎劍於胸,一步步的朝冷慕雲走去。每走一步,地麵便會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仿佛那地麵是豆腐鋪成似的。眼見聞人龍距離冷慕雲越來越近,就在兩人隻有兩丈之際,冷慕雲身上的劍氣終於發揮到了極致.單臂揮舞,一股劍氣透臂飛斬。聞人龍一臉凝重,破山劍爆發光芒,猛地劃出,將劍氣擋住“轟”的一聲,地動人晃,好些人一時不妨,險些摔倒,嚇得心頭狂跳忽然之間,冷慕雲仰首長嘯,聞人龍口中發出類似怪獸的咆哮聲,兩種不同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兩人化作電光,騰奉躍起,直上夜空,腳下帶出長長的氣流,地麵怒風嘶吼。兩人這一躍,至少也有十五丈,眾人抬頭往時,聞人龍已一劍劈向了冷慕雲。冷慕雲舉掌一架,手心突然發出白色的精芒,類似一把兩尺長的寶劍。聞人龍心中雖然驚異,但仍是毫不猶豫的劈了下去。這一劍雖不能劈開一座大山,⑹.⑴⑹x.CоМ整理但憑它的威力,足以將一幢三層大樓斬為兩半“轟”的一聲,半空數十丈內劍氣飛射,劍光閃爍。聞人龍一劍沒把冷慕雲震落地麵,頓時展開了詭異的劍法,劍身一晃之間,化作無數的劍影,早把龍慕雲卷入核心。冷慕雲身上由始至終都發出強悍的劍氣,在劍影之中騰挪閃避,並不時出“劍,回擊。他全身上下沒一處不是劍,一舉手一踢腳,總能把劍氣發出。聞人龍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了,但遇上這等打法,著實頭大,不得不提起全副心神來對付冷慕雲兩人單憑一口真氣在半奉屍屍交戰了數十招之後,這才飄落至地,但就在飄下的這短時間裡,兩人也沒停歇,也一直纏鬥著。足尖稍沾地麵,兩人再次騰身躍起,招招均是無以倫比的打法,把許多人看得冷汗直冒。“我的天呀,這哪裡是什麼比武,這簡直是在拚命。”有人驚叫其實,這也怪不得冷慕雲和聞人龍。兩人都輸不起,一個早被稱為“冷大俠”,另一個卻是百年前就已名震武林的大魔頭,誰若輸了,麵子上豈不是掛不住——.~~κ.с-òМ?驀地,兩人從半空急墜下地,腳底甫一著地,雙腿便如同鐵做的一般插入了地麵,直沒膝頭。聞人龍雙手拿著破山劍,劍氣劍光纏繞,東一劍,西一劍的劈砍著,好像在與一個無形的人格鬥著。反觀冷慕雲,麵上卻是一片莊嚴,隱隱透出一股佛氣,身形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尊石像似的。場上許多人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明眼人業已瞧出冷慕雲此時用上了“心戰”,他以心為劍,人不動,但已然催動劍氣攻擊聞人龍。其實,冷慕雲此時已施展出阿難劍法。對於阿難劍法,他早已爛熟於胸,手中無劍,但也能施展,他利用天地的氣做為“劍”。不過,如此一來,所消耗的功卻大大增加。不一會兒,他的上身抖動起來,看上去就像是快要支撐不了似的阿難九九八十一劍即將走完,冷慕雲的身子抖得越發厲害,忽聽他大叫一聲,雙眼爆睜,精光外射,最後一劍發出。聞人龍鼻中喘著粗氣,發覺這最後一劍是前所未有的強大,麵色大變,左手忙放在劍身上,催動劍氣,拚命抵擋。陡聽“哇”的一聲,聞人龍張口噴出一道鮮血,灑在破山劍上,連雙手都染紅了。冷慕雲吐了一口長氣,將雙腿拔出,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聞人龍上身搖晃,用劍抵著地麵,借以支撐身體的重量,連拔腳的氣力也沒了。他畢竟上了年紀,論力氣,當然比不上正當壯年的冷慕雲南海如來眉頭緊整,揮揮手,道:“普智,普能,把聞人老扶下去,好生服侍。”兩個七十來歲的老者飛身掠出,將聞人龍拉起,扶著他下去了這時,鐘錦玲從人群中飛奔而出,攙扶起冷慕雲。冷慕雲看上去很是疲憊,但仍有氣力說話,道:“飛魚幫主,這一場誰勝誰負?”南海如來道:“就算你贏了。”鼻中微微冷哼一聲,道:“飛魚四老,這一場交給你們,本尊不想再看到類似的事發生。聽了這話詹華吉、桑大亮、趙五六、沈秋陽同時縱出,組成一個奇怪的仗勢,趙五六站在最前,桑大亮和沈秋陽站在中間,各伸一手,搭著趙五六的雙肩,詹華吉站在最後,雙手齊出,左手按住桑大亮肩膀,右手按住沈秋陽的肩膀。轉眼之間,奇怪的量將四人籠罩,以四人為核心,兩丈之內發出若隱若現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