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1)

這頓飯可以說,所有人都吃得心滿意足。以至於飯都吃完了,大家還意猶未儘,誰也不想走。於是就嘮起了家常。華老看了喬麥一眼,然後笑著望向沈青耘,問:“他們的報告,你批了沒有?”沈青耘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了過來。他看了看喬麥,笑著搖了搖頭:“這事兒得問我們教導員,反正,我是沒見有人跟我們遞結婚報告。”祁峰也笑著補充了一句:“彆問我,我也沒見。”幾個人一唱一和的,頓時將喬麥說了個大紅臉。可這些人都沒提名,她想解釋都沒法解釋。還是李芳在旁邊看不下去了,笑著摟過了她的肩膀,對著沈青耘他們嗔道:“營長,教導員,我嫂子臉皮薄,你們可彆這麼說她了。她這不是剛回來還沒上班嘛。我哥說了,明天會和嫂子一起去營部交申請結婚的報告。”這句嫂子一出口,頓時又引起了眾人一陣善意的笑聲。而喬麥更是臉漲成了一塊紅布,連忙掙開了李芳攬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巴掌拍過去“誰是你嫂子?就你嘴快!”李芳也不生氣,看著她嘿嘿的笑個不停。越笑喬麥越窘,笑到最後,小姑娘氣得都要站起來先走了。尹小滿一把拉住了她。然後嗔了李芳一眼:“彆逗她了,再逗哭了。”李芳連連點頭,卻還是控製不住的笑。可以看得出,她對於喬麥能做她嫂子,那是打心眼裡喜歡。尹小滿把喬麥拉住重新坐回她的身邊,這才問道:“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婚後住哪兒?”這個時候的人結婚都簡單,沒有什麼儀式。最多就是結婚當天晚上下班之後請大家到新房子裡坐坐,給點花生,糖什麼的。如果要是有個領導來說兩句話,就已經是很有麵子的了。所以,比起什麼時候結婚,住在哪兒才是一件更重要的事。聽到尹小滿這麼問,大家的目光都轉向了喬麥,華老更是直接問道:“你們婚後還和你爸媽一起住吧?”如果喬麥嫁的是彆的人,可能華老也不會這麼問。可李海和喬工夫婦的關係……根本不會存在什麼翁婿不合的問題。現在那房子裡就住著喬家三口,沒有彆人打擾。而李海目前卻是和陳工合住在一個宿舍裡的。這麼以來,最簡單的方法自然是李海搬過去,直接住進現在喬麥的房間。誰都不折騰,還省心省事兒。可讓大家都沒有想到的是,喬麥卻搖了搖頭。“我和李海商量了,到時候我搬到他那個房間去。他也跟陳工打過招呼,陳工說沒問題。”看大家均露出了不解的眼神,喬麥解釋道:“我爸媽晚上回來有時候還要加班。他們的睡眠都不好,一個人加班另外一個也沒法睡。如果我搬出去了,就可以把那個房間騰出來作為書房,他們加班就去那間屋子,另外一個人也能好好的休息。”聽她這麼說,華老立刻了然的點了點頭。像他們這種用腦過度的人,失眠可以說是圍繞著每一個人的大問題。特彆是工作的時候思慮太多,太過於興奮的狀態下,即便是很安靜的情況下,入睡都很困難。更彆說旁邊還有人開著燈忙活了。這個時候有一個安靜的環境就實在是太重要了。專家組的高工們,說起來和兒女們在一起住的也就隻有喬工他們這一家,以前確實是忽略了這個問題。現在聽到喬麥提起,華老第一個讚成。“搬出去也好。你搬出去,你爸媽也能互不乾擾了。”可這時,寧工卻出了聲。“小陳同意了?那,以後他那兩個孩子要是回去住了,怎麼辦?”這話說的華老明顯愣了一下。“小陳的孩子?小陳的孩子不是跟著他們爺爺住嗎?”尹小滿知道二老嘴裡的小陳就是陳工,也就是陳明理,陳明識的父親。她看了寧工一眼,看那位老人眼露迷茫,就知道他可能也不了解情況。就替他向華老解釋了兩句。“陳工的孩子以前確實是跟著陳師傅住的,可昨天我聽大寶說,他們現在有時候也會去陳工那裡住兩天。估計孩子們也會想爸爸,在兩頭跑吧?”當初陳師傅和陳工因為他對於孩子不聞不問,除了給錢什麼也不管。沒有儘到一個當父親的責任不說,還讓嶽母一家人差點沒把倆孩子給折磨死的事兒大鬨了一場。老人家對於這個兒子徹底失望了,當即就提出要帶著倆孫子離島,最後被祁峰給勸了下來。為此還專門讓他跟崔燕換了工作,改到山上去養蜂。老人家剛強,從那件事以後幾乎就和陳工沒再來往。不僅不搭理他,連孩子也接出來跟他一起住了職工宿舍,不跟他住在一起。按理說,他們祖孫三口是來投奔陳工的,應該是住在一套房子裡。可鬨成這樣,誰也沒法要求老人回去住。沒辦法,宿舍又重新做了調整。多給了老人一間宿舍,而陳工那套房子收回來了一半,於是單身漢李海就搬進了當初專門給陳師傅留出來的那個房間。對於這些,陳工是沒意見的。他那個人,天生就是一個做學問搞研究的人。除了學問,對於周邊的事其實淡漠的很。以前對妻兒,父母,現在對父親,孩子……都是責任更多於感情。你讓他拿錢贍養,沒問題。每個月的工資發下來一分不留全部拿走都可以。可要是想從他那裡去尋找愛或者感情,那可就比要錢難太多了。所以,父親搬出去也好,李海搬進來也好,對他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區彆。這些事,和他接觸少的人不知道,可因為哥哥和那人住在一起,李芳是了解的清清楚楚的。此刻聽尹小滿說“可能是孩子也會想爸爸”,她一下子就氣笑了。“什麼小孩子想爸爸啊?小滿,這你可是說錯了。”說到這裡,她看了看飯桌上其他的人,糾結了一下,似乎是有點後悔自己嘴太快了。可再想了想,她還是解釋道:“我也不是在背後說人家壞話,其實要真說起來,這事兒也怪不得彆人,就是我哥那人心太軟了。”聽她這麼說,大家都覺得奇怪極了,紛紛用疑惑的眼光看向她。李芳咬了咬下唇,又看了喬麥一眼,然後用一種破罐子破摔的語氣說道:“唉,既然說到這兒了,我也不瞞了。喬麥,這事你跟我哥結婚之後肯定也得知道。主要是我哥那人,臉皮實在是太薄了,這事他根本就搞不定。”接著,李芳就說了這件事的經過。原來,彆看陳工這個人平時獨來獨往,連自己的家人都不怎麼接觸,可其實他在這個島上,還是一個香窩窩。三十多歲的年齡,正當壯年。死了老婆,雖然有兩個孩子,可是現在被老爹養著。老爺子自己有工資,骨頭又硬,看那架勢,不說現在不用他管,以後這一老兩小也沒有要跟著他過日子的架勢。工資高,沒負擔,還正當年……他這種單身漢,即便是在島上婦女稀少的情況下,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所以沒多久就被在飼養場上班的軍工張小枝給惦記上了。張小枝年齡不大,也就是二十五六歲。她是烈士遺屬,隨軍後丈夫在出任務時不幸犧牲了。按理說她這種情況,應該是拿著撫恤金回老家的,可正好趕上島上在招軍工。她之前在老家的時候在生產隊養過豬,知道島上在招飼養員,就報名參加了考核,然後就被選上來了中山島。張小枝到了島上沒有多久就看上陳工了。可是她跟陳工搭不上話,就將主意打到了陳明理,陳明識這兩個孩子身上。陳師傅雖然養著這對雙胞胎,可他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山上。中午有時候也不回來,就給他倆買了飯票讓他們到食堂吃飯。陳工更是顧不上他倆。所以,雙胞胎現在是島上最沒有人管的兩個孩子。陳明識還好點,每天跟著大寶去摘果子,讓營裡送,好歹還有點事兒乾。陳明理就徹底散養了。張小枝稍微對她表示出來一點好感,兩個人自然就親近了很多。“因為打著給陳明理做飯的旗號,她最近去陳工宿舍的次數挺多的。然後她每次去都撿上班時間,陳工和我哥他們都不在,就她和那丫頭,所以也沒人能說她什麼。陳工也沒攆她。估計張小枝就覺得她和陳工有可能了。”說到這裡,李芳撇了撇嘴。“我估摸著,她是想攆我哥走,好給她搬過去騰地方,所以後來她就慫恿倆孩子過去找他們爹睡。陳工那人,一忙起來有時候整晚都不著家,連宿舍都不回。倆孩子連他那屋門都進不去。可有張小枝戳哄,每次陳明理都死活非要不走,就在那兒等她爸,陳明識沒辦法就在那陪。又一次我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讓他們倆去了他那屋。他那屋不是有張高低床嘛,他就讓倆孩子睡下麵,他睡上麵。本來是想這麼糊弄一晚上,以後跟陳工說說,要麼給孩子鑰匙,要麼就和他們說好什麼時候來。結果他倆還睡上癮了,現在隔三差五就去我哥那兒,到那就往床上爬,死活不走。”說到這,李芳氣得攥了攥拳頭。“我都跟我哥為這事吵好幾架了,他也找陳工說過,可是沒用。陳工拿那倆小東西也沒用。給鑰匙他們也去找我哥,進了屋就不走。”“那不會不讓你哥開門?”尹小滿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聲。她覺得這簡直是太匪夷所思了!先不說有沒有人慫恿,這倆孩子算是被這樣的父親給徹底毀了!既然不養不教,那當初為什麼還要生他們?!這不是培養出來兩個禍害嘛!“要不然我和我哥吵架呢!”李芳氣得抬起手,明顯是想往桌子上拍。可看看坐在桌子邊上的人,又訕訕的落了下來。她往自己的腿上使勁拍了一巴掌:“他那個人,麵皮薄,受不了小孩哭。他不開門那個陳明理就在外麵鬼哭鬼哭的,他就又把門給打開了。”說到這裡,李芳轉頭看向喬麥:“嫂子我跟你說,你將來可不能縱著我哥,他那個性子就得有個人管著他,不然還不知道能乾出點啥你想都想不到的事呢!”她這一番話,說的喬麥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了起來。“明天我去找那個張小枝談談話。”沈青耘第一個站了起來。祁峰看了看他,正想出聲阻攔,華老就先衝他擺了擺手。“這事你彆管,你也管不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那個女的乾的?她不承認你能怎麼樣?這是我去,我找陳思行談。鑲外先安內。家事都處理不好,我怎麼能放心把工作交給他?”華老這話一說,所有人都很是讚同。對於陳工那種一門心思鑽進學問,技術裡麵的人,跟他說彆的都是白搭。說不讓他工作,他肯定就重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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