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掐著點結束,說好一個小時就一個小時,多一分鐘都沒有停留。關了設備後,她探頭去看林琳跟丘媛,兩個人的稿子才剛起呢。“你直播完了,去幫我們買點吃的。”丘媛跟後背長眼睛一樣,說道。“吃什麼啊?東湖這邊過去便利店太遠啦。”陶醉一屁股坐在長椅上,頂著投射下來的少許太陽,就開始吃雞。“你買什麼都吃,快去,彆偷懶,我正有靈感呢。”“我在這裡又礙不著你的靈感.....”陶醉翻個白眼,從椅子上下來,嘮嘮叨叨但還是走出東湖的小樹林。剛走出小樹林,就接到蘇姐的來電。“陶醉,你可真準時啊。”蘇姐在那邊,語氣又愛又恨,就是當年秦思思剛開始直播的時候她都沒敢那麼囂張。一大堆觀眾還在哪兒發評論,陶醉說一聲下了,就真下了。陶醉單手遮著太陽,哎呀一聲,“姐,又不賣貨,光聊好累的,我口水都乾了。”“那再呆個幾分鐘會死啊?觀眾都說你脾氣大!”“我那叫脾氣大嗎?”陶醉嘟囔。蘇姐:“彆撒嬌。”說完,她停頓了下,才進入正題。“今天節奏上來了,很不錯,流失率降低很多。”“繼續保持。”“謝謝謝謝謝謝~~”“滾。”蘇姐笑罵一聲,掛了電話。陶醉進了涼爽的7-11,挑了一大堆吃的,放在收銀台上,買單完,拆一根冰棍走到位置坐下,邊吃邊看著手機。突地。她進入橙色APP,把之前拍的一些視頻下載下來,都是下載些露臉露肩還好看的,發到微信裡。我是陶醉呀:【哥哥,這是我女神,好看嗎。】*桌麵手機滴滴響起。李易挪開槍/,掃了一眼,都是陶醉發來的。他放下槍,抵在桌麵上,拿起手機,點開,播放。一張精致漂亮的臉在鏡頭裡晃悠,有劇情的,也有沒劇情的,按著特效拍的。看了幾秒後。才看到陶醉發的那條問題。騰不開手,他按了語音。“你女神?”他記得陶醉還小。把這麼一個小丫頭當女神?他嗓音挺低。那頭陶醉第一次從手機裡聽他語音說話,愣了幾秒,才手忙腳亂地回。我是陶醉呀:【哎,是啊。】回過神後發現,這男人依舊沒認出她來,真不是東西。她立即編輯。我是陶醉呀:【我就是很喜歡她,哥哥,你喜歡嗎?】李易:“我喜歡什麼?”我是陶醉呀:【喜歡我發的這個視頻裡的女主角。】李易:“不喜歡。”陶醉:“......”李易,你死了!她正準備說你沒點眼光,你要孤獨終老了。那頭,李易又發來了語音,嗓音還是很低,“這幾天收拾好行李。”“江策去接你。”陶醉:“......”她打出去的字一個個地又收回來了。認不出就認不出。我看你什麼時候認出來。一秒後,她又編輯一條微信過去。我是陶醉呀:【哥哥,你下載這個橙色APP唄。】李易:【再說。】再說。明顯就是不想下載。狗東西。陶醉吃完最後一點冰棍,拎著一大袋零食去給她們兩個,坐在長椅上又開始玩遊戲,這次匹配的隊友都是男生,一個個在裡麵開麥,咋咋呼呼的,要不是還要組隊吃雞,陶醉早就關了語音。一盤下來後,陶醉望著人物沒動,不由自主地點開了微信。又播放了李易剛剛發來的語音。沉穩的。冷淡的。可就是比剛剛那幾個男生好聽多了。*最後一天,宿舍已經快被搬空了,陶醉是最後一個走的,關好門窗。她拖著行李箱下樓,江策開著SUV過來的,上前給她拿行李箱,之前送陶醉回家,兩個人算熟悉過的,江策年紀比陶醉大幾歲。也把她當妹妹一樣。上車後,他握著方向盤,笑著道:“彆墅有阿姨,會照顧你的日常起居,你需要什麼直接跟阿姨說就行了。”“李總房子買的比較偏,他喜歡靜,所以出門可能不方便,家裡有司機,你需要出門,直接給司機打電話。”陶醉坐在後座,捏著手機,心跳有點快。她哦了一聲。過了會兒,她問:“李易哥哥呢?”“李總最近有不少需要應酬的,不會那麼快回去住。”陶醉:“....哦。”“江策哥,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江策回頭看她一眼,笑著點頭。陶醉:“李易哥哥真看過我相片?”“看過啊,相片還是他發給我的呢,他沒看過怎麼發。”江策笑得有點無奈。陶醉:“哦,是嗎。”嗬嗬。車子很快開往海灣,按著斜坡開上一灣山水彆墅。不是前排,是後麵需要上個半山腰的那幾棟彆墅。後麵更靜,前是湖,後是山。大門敞開。陶醉跟江策進門,裡麵的阿姨姓劉,出來迎接,笑著領陶醉去了二樓。因是複式款的房子,大廳鏤空。陶醉的房間挨著走廊,有單獨的衛生間,還很大,有飄窗,房間似乎重新修整過,是米色跟粉色為主,一個很大的電腦桌跟梳妝台挨著一起。放好行李,陶醉跟劉姨就下樓。江策在大廳裡,看兩個人下來,交談一會兒,就離開了。陶醉送他出去,回來後,整棟彆墅就剩下兩個人,劉姨笑著說:“陶醉,你自己一個人看電視,或者看電影,阿姨去做飯。”“噢,好的。”陶醉遲疑了下,想去幫忙,被劉姨推了出來,讓她彆搗亂。陶醉站在空曠的客廳,頓了頓,問道,“劉姨,李易哥哥住幾樓?”“三樓。”“哦。”客廳收拾得很乾淨,整潔,沒什麼男人的氣息跟痕跡。陶醉踩著拖鞋,走到沙發,坐下,拿起手機,準備玩下遊戲,卻發現茶幾下擺放著一些東西,她伸手,扯出來一點。是煙盒,還有打火機。另外,還有平板,跟一份壓著的文件。這都屬於李易啊。陶醉臉一紅,把它們都推了進去。她往後靠,拿起手機又玩,可是一想到他可能曾經坐在這裡看文件,或者在這裡抽煙。陶醉遊戲裡的人物就死了。直接被毒圈毒死。接下來的幾天,陶醉熟悉了這棟彆墅,出門去公司也有司機接送,劉姨住在負一層,家裡還有兩個臨時保姆,平時過來搞衛生。彆墅很大,但是很乾淨,看起來沒什麼李易的痕跡,但是也有不少他的小東西。這些都得陶醉自己去發現。比如他有塊手表放在酒櫃的槽裡,摸起來冰涼涼的,不知道是什麼質地做的。陶醉穿著露肩的及膝裙 ,又來摸那塊表了,她墊著腳,研究著。門外傳來少許的腳步聲,她猛地縮回手,轉過身子,直接靠坐在高腳桌上,支著下巴往外看。月光投射在地麵上。李易手臂上挽著外套,一身深色襯衫走進來,嘴裡叼著煙,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陶醉晃著長腿,笑眯眯:“老流氓,回來啦?”卷發,狐狸眼。李易頓了幾秒,“小丫頭?”陶醉掩嘴:“哎,陶醉釣魚,李易上鉤。”李易並沒有那麼驚訝,他走向茶幾,拿下嘴裡的煙,掐滅在煙灰缸裡,外套搭在沙發上,坐下,挽起袖子,看著她,說:“你認出哥哥,怎麼不跟哥哥說?”提起這個陶醉就來火,她跳下高腳桌,點開手機,點到那張相片,放在李易的跟前。“看清楚了嗎?”相片裡是陶醉穿著一件白色高領毛衣,遮住半截下巴,眨了一隻眼睛的相片,另外一隻眼睛彎彎的,眼尾又長又勾人。李易看了幾眼,他往後靠,輕笑了聲,“對不起,沒認真看。”陶醉站在他麵前,看他笑,柔和了冷硬的線條,頓時也氣不起來。她坐在茶幾上,指著他:“你還說我釣魚。”李易:“對不起。”陶醉掐著腰。看他這副禁欲的樣子,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了。李易靠著沙發,看著跟前坐在茶幾上的女孩。他年紀比陶醉大,帶著陶醉玩那兩年,他已經懂事了。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變成大女孩了,李易坐直身子,指尖摸摸陶醉的頭發,“長大了。”“馨姨還好嗎?”他手指一摸上來,發絲跟著陶醉都顫起來,她盯著他那修長的手,隻不過,他一觸就放,根本沒多做停留。陶醉一口氣跟著落下,她有點賭氣道:“好吧。”“你還說不喜歡我。”開始翻舊賬。李易撐著膝蓋,聽到這話,愣了下。一秒後。他無奈,笑道,“對不起,我以為.....”“你以為我釣魚,釣男人。”李易點了下眉心,“是,這麼小,要有警惕心,你當時還想上我的車。”“你知道上男人的車意味著什麼嗎?”“可你不是我李易哥哥嗎?”陶醉理直氣壯。李易:“......”*一分鐘後,陶醉還想討伐,但李易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接之前,看一眼手表,對陶醉說,“晚了,你先去睡。”陶醉坐在茶幾上,沒應,沒動,扭頭看他。他點了點她額頭,“去睡。”“不去。”陶醉搖頭。手機還在響,李易看她一眼,隻得接起來,側臉冷硬,他走過去酒櫃那邊,倒酒,接電話。陶醉在原地坐著,看著他。即使認出來了,他的態度是要比之前暖一些,但是,他卻帶著一種成熟到令人沒法接近的疏離感。他依然沒在她臉上多做任何停留。除了當哥哥,他彆的還是冷漠的。陶醉起身,走過去。走到酒櫃旁,看著他。李易接著電話,聲音挺低,掃她一眼,點了下樓梯。陶醉使勁搖頭,他擰了下眉。接著,他喝一口酒,跟那頭的人說,“十分鐘後給你打過去。”掛了電話。他握住陶醉的手腕,“你平常幾點睡?”男人掌心溫熱,陶醉愣怔住,垂著頭,看著他修長的五指貼著她肌膚,滾燙得很,還有些粗糲。她來不及反抗,乖乖跟著上樓梯。“幾點睡?”他耐心似乎將儘,回頭看她,又問一遍。陶醉:“兩點。”“挺會熬夜。”他嗓音很低,平常那樣回話,卻帶著淩厲。陶醉:“....偶爾也一點。”李易沒應她,上樓後,直接推開她半掩的房門,把人拉進去,隨後撐著門,盯著她,“住在這裡,從今天起,十點就得睡,最晚不得超過十二點。”陶醉手背在身後,交握著那一塊滾燙的肌膚,仰頭看他,張嘴想說話。李易指尖點了下屋裡。陶醉:“.....好嘛。”“我現在就去睡。”說著,她準備要走,幾秒後,她又回頭,指著他說:“那你也不許超過十二點回來。”李易人高大,手肘壓著門框,聽到這話,他眉梢一挑。“小丫頭,你我不一樣。”“你性彆歧視。”李易:“......”他眼眸很深,沒什麼情緒。陶醉說完,頓了幾秒,有點慫,她嘀嘀咕咕,“那你超過十二點回來,得發個信息給我報備一下。”李易輕笑出聲。“管挺寬。”“行,我答應你。”說完,他一把拉上門。砰——眼前的深棕色門關上了,陶醉站在原地,握著手腕,過一會兒,她揉揉膝蓋,手臂。心想,“天呐,全身都軟了。”她摸出手機,來到床邊,坐下。劈裡啪啦地編輯。我是陶醉呀:【住在這裡的第五天,他回來了。】丘媛:【然後呢?然後呢?他終於把你認出來了吧。】我是陶醉呀:【嗯,還道歉了。】丘媛:【喲,相處了,現在什麼感覺?】之前見麵都是有些劍拔弩張的,這次,陶醉形容不上來什麼感覺,她想起他摸了她發絲的手指,還有抓著她手腕上樓的溫度。陶醉趴到床上。使勁地錘著枕頭。我好像陷進去啦。*下樓後,李易倒了一杯酒,仰頭喝完。周揚又打電話進來,他才接起來,周揚在那頭:“哎呀喂,陶醉那小丫頭住進去了?”李易:“嗯。”“剛剛掛電話,乾嘛去。”“讓她去睡。”周揚笑得特壞,“你這是喜當爹了?”李易又喝一杯酒,領口敞了些,脖頸線條流暢,他道:“年齡還夠不上當爹。”“哈哈哈哈哈......”周揚笑完,想了下,“我覺得我們在餐廳見到那個小丫頭真的很眼熟。”“她就是陶醉。”電話那頭安靜幾秒。周揚又哈哈笑起來。“哎呀。”“老流氓!”李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