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牧在後視鏡裡跟李易的視線對上, 默不作聲地對視著,直到黑色SUV開下車道,不見車影,蕭牧才收回目光, 看向跟前的陶醉。陶醉掐著腰, 盯著他, 隨後, 蕭牧一點她鼻子,陶醉笑了起來, 蕭牧也笑, “頭發真亂。”“彆揉,你揉了才亂呢。”陶醉揮開他的手。蕭牧收了回來, 後停頓下, 說:“我看到他了。”陶醉一頓, 哦了一聲, 說:“他想送我們, 我說不用, 我們去坐地鐵就好。”蕭牧安靜地看她,好一會兒,才無奈地道:“還是等著嫁給我吧。”陶醉笑眯眯地挽住他的手:“好啊。”“走,坐地鐵去。”蕭牧比陶醉大三歲, 現在在讀博,他雖然是蕭家的孩子, 但是身上沒有半點蕭家人那種氣勢, 反而斯文有禮, 像個書香世家子弟。之前跟陶醉說好了要考同一所大學, 但是蕭牧發揮超常, 去了海市,陶醉的第一誌願卻是黎城,於是兩個人才會各奔東西。進了地鐵,沒有位置坐,兩個人靠在接駁角落裡。陶醉坐在他的行李箱上,說丘媛給她支的那三招。蕭牧擋在她麵前,聽著,後說:“看樣子你現在是放棄了?”“是啊。”陶醉扒拉自己的眼角,給他看,“你看,昨晚哭了一個晚上。”不過她向來說到做到,說放棄就放棄,就像當年陶馨跟她說,你如果不想要痛苦,那麼你就得放棄找爸爸。第一你爸爸不值得你找,第二他不喜歡你,你找了隻會難受。第三他有女兒了。人開開心心最重要。所以她知道李易不會喜歡她這個年紀的女生,那麼她就放棄。“我看看,難怪用了雙眼皮貼。”蕭牧彎腰看。陶醉翻個白眼,“眼皮都哭塌了。”“還是好看的。”蕭牧摸摸她的頭,陶醉笑著支著行李箱,“你晚上住哪兒?”“黎城有套房子。”“有兩間房嗎?”蕭牧笑看她一眼,“有。”“我住過去。”“好。”*興易投資今天有兩單很大的收購要簽合同,但是一大早也不知道大家都因為什麼原因,總是做錯事情。李易這個老板很少發火,可是今天他破天荒地發了兩次,此時大中午,卻沒人敢下班吃飯,總裁辦公室大門緊閉。李易站在落地窗,抽著煙,窗外是陰下來的天空,灰蒙蒙一片。江策手裡拿著文件,站在他身後,看了眼手表,“李總。”“說。”“中午了,吃飯吧?”您不吃沒人敢吃啊。李易轉身過來,看他一眼,走到茶幾,單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掐滅了煙,語氣低冷,“那就吃吧。”這語氣,看來心情很不好。江策哎了一聲,趕緊出門去吩咐,李易坐在沙發上,目光凝在桌麵上的手機,半響,他拿起來,恰好點進朋友圈。第一條就是陶醉的。兩張相片,裡麵男生挨得很近,兩個人正對鏡頭笑。之前隔得遠,大抵看出長相,現在看得更清晰。男生眼裡全是柔光,其中一張看著她笑的,溫柔得很。下麵一排點讚。裡麵有【江策】李易看了好一會兒,將手機放下,辦公室門恰好推開,江策進來,李易嗓音很低,“你挺閒。”江策一愣,“李總,我不...”他目光一掃,看到桌麵上的手機頁麵,陶醉那個朋友圈。江策:“......”點個讚也有錯?李易冷冷看他幾眼,後拿起手機,編輯。李易:【晚上帶他到家裡吃飯,我讓劉姨準備準備。】我是陶醉呀:【不了,我們晚上在外麵吃。】我是陶醉呀:【對了,我晚上不回去住了,哥哥,我下午還要直播,我直接在蕭牧的房子裡直播就好。】我是陶醉呀:【哥哥,你記得吃飯。】看著屏幕,李易半天沒說話。男人側臉冷硬,此時跟刀削一樣。江策也半天不敢說話,手裡的盒飯也沒敢放下。這時,李易撥打了陶醉的號碼。接通了。陶醉在熙熙攘攘的環境下,喊道:“哥哥。”聲音帶笑,不嬌,清清爽爽。不如昨晚那般嬌軟,那般勾人,竟是有幾分陌生。李易眼眸深了幾分,道:“今晚不許在外麵住。”“哥哥,我跟他認識好多年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沒問題的,你不用擔心。”陶醉知道李易擔心什麼,立即有理有據地解釋,接著又補了一句,“我媽媽也喜歡蕭牧,哥哥你不用怕我媽媽有意見,她不會的!”懂事,真懂事。連媽媽都搬出來了,李易這個性格,聽到這裡是不會管那麼多的了。但是。李易卻沒吭聲,他嗓音很低,“晚上你得回家住,不回我去接你。”後,他停頓了下,又補了句。“以防你鬼迷心竅去撩蕭牧。”“我?鬼迷心竅撩蕭牧?他....”陶醉在那邊聲音尖了些,像是不敢置信。這時,話筒那邊傳來蕭牧的聲音,“李易哥,我不怕。”不怕什麼?不怕被撩嗎?李易下顎緊了幾分。後他冷笑一聲,“晚上我去接她。”說完,他掛了電話。江策在一旁:“......”李總,你這就有點太熱心腸了吧?想想剛開始,你都是讓我去接陶醉的好吧!*盯著手機,陶醉蒙了,她看向蕭牧。蕭牧笑著摸摸她的頭,“你住李易哥那裡,他擔心你也很正常。”陶醉咬著下唇,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李易這狗東西,說她撩蕭牧,她也就撩了他而已好嗎。她才不是見誰都撩呢。陶醉拿起筷子,繼續吃肉,說:“我知道他擔心,所以才說那麼開的。”蕭牧笑笑,給她夾了腐竹,“下午還是去我那裡直播吧,晚上晚上再說。”“嗯。”本來下午要一起出去玩的,但是陶醉還要直播,便回了蕭牧在黎城的房子,這房子是新的,裝修好了一直放著,差不多放了有三年了,風也通夠了。進門後,陶醉掐著點開了直播,今天的直播隻是賣貨前的預熱,陶醉就跟他們聊天。“嗯,對啊,在朋友家。”這時,蕭牧喊了她一聲,觀眾聽到了,一個個一個勁地問,“誰啊,男的?你在男生的家裡。”“我青梅竹馬。”陶醉大方地道,她支著下巴,眉眼都是笑意,令人看得特彆舒服。【哇,長什麼樣?】陶醉:“帥。”【讓帥哥露個臉。】陶醉捏著手指,“不了吧,他沒空。”這時,手機被轉了過去,蕭牧進了鏡頭,他笑著撐在桌子,眉眼溫和,“大家好,我叫蕭牧,陶醉的好朋友。”【臥槽,好帥。】【臥槽,臥槽,臥槽,小哥哥好大方。】【啊啊啊啊,你多露臉好不好。】【天哪,居然藏著這麼一個帥哥,快讓他多露臉。】【就是就是,小牧嗎?還是蕭牧?】【好帥啊,真好看,你們拍偶像劇吧,我看。】陶醉把鏡頭轉了回去,笑著道:“他忙著呢,不住黎城,露臉機會很少很少,你們要珍惜。”一群觀眾就在下麵叫。蕭牧彈了陶醉的額頭一下,就笑著回房。這點一下,觀眾也嚎叫。*“國內目前做得最好的就是這款橙色APP,最近他們連購物中心都已經上線了,直播頻道連接購物車,是一種非常好的引流,而且年輕人的社區也初步建成,這個點的直播量,很高,我們先來看看她們的直播模式。”分析師在台上,順便點開直播頻道,頁麵跳出來。裡麵是穿著黑色T恤,白色短褲的陶醉,正在直播。她的妝容簡潔,但是很吸引人,狐狸眼眯著,笑得勾人。說話聲音嬌嬌的,跟觀眾正在互動,本場音浪還蠻高的,且時不時地還有人進來,評論也是表示認識陶醉的,顯然她之前的直播是成功的,能讓人記住。江策刷地看向李易。李易靠在椅背上,眼眸落在大屏幕裡的女生臉上,他沒什麼表情,指尖在桌麵上點著。“這種聊播很考驗主播的能力,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聊得熱火朝天,這個女生明顯是有訓練過的,她很會挑話題回答,這就讓很多觀眾會繼續留下來,也會越來越多,你們看她說話的間隙,是有停頓的,給大家緩衝的時間.....”“還留著這一手呢。”大屏幕裡,陶醉說了青梅竹馬後,觀眾都瘋了,每個人對於彆人的八卦都是好奇的,何況陶醉還這麼大方。緊接著,蕭牧的主動露臉,掀起了一陣**,一時間直播間人數瘋長。“挺好,她這引流方式太厲害了,男生長得也帥。”分析師解說得津津有味,並笑著看向李易。李易指尖摩擦著指骨,眼眸沉沉地看著。並且清楚地看到屏幕裡,觀眾的問題。【他該不會是你男朋友吧?】【他剛剛還彈你額頭,你們這麼親密的嗎?】陶醉:“他天天彈,壞得很。”“兩分鐘之內,她的排位上升了六個,現在直逼這個時間段的第五,很會抓熱門話題。”分析師繼續笑著分析,估計也對陶醉的直播感興趣,沒有立即劃開直播。李易嗓音卻很低,說:“下一個。”分析師正款款而談,聽到這話,愣了。他看向李易,李易麵無表情,指尖在桌麵上敲著,一下兩下,無聲威懾。分析師反應過來,趕緊劃掉,進入另一個直播頁麵。會議結束。分析師看著前頭高大的男人,抓住江策的手臂,“李總不喜歡年輕的女孩子直播?”江策搖頭:“沒有。”誰知道發什麼神經,那可是陶醉的直播呢。*一個多小時的直播完了,陶醉口乾舌燥,下播之前,蕭牧又進了一次鏡頭,算是回饋觀眾的念想。將直播頁麵關掉。陶醉整個人仰靠在沙發上,“幾點了?”“四點多。”蕭牧坐在她身側,說:“晚上要吃什麼?我買菜我們自己做飯還是出去吃?”陶醉看著頭頂的燈飾,說:“都可以吧,不過我不想動了。”“那就叫外賣。”蕭牧笑著也坐下來,跟她坐在一起。兩個人安靜地坐著,陶醉的手機響起來,她伸手去拿,一看來電。是李易,陶醉頓了下,接起來,“哥哥。”“我在樓下。”陶醉刷地坐直,“哥哥,你在哪兒樓下?”“銘瑞豪庭。”這個小區的名字。陶醉睜大眼睛,看向蕭牧,蕭牧擰眉,後鬆開,笑了下,“這是不放心我?”陶醉無奈,低聲道:“哥哥,我就住一晚,我們好久沒見,我....”“要麼你下來,要麼我去扛你下來。”李易嗓音低沉,低冷,沒有溫度。陶醉閉嘴。狗東西,這麼霸道。去死吧。她磨牙:“哥哥,我之前跟你講過的故事,保不準哪天我就真嫁給蕭牧了。”“所以....”那頭,男人沒有吭聲,也沒回應。陶醉舔舔嘴唇,繼續說,“所以我們住一塊沒事的,哥哥你不用擔心,外麵快下雨了,你快回去吧。”門鈴這時響了。蕭牧起身去開門,門外,李易嘴裡叼著煙,手插在口袋裡,眼眸很深,看著他。蕭牧一頓,“李易哥。”李易單手壓著門,走進去。蕭牧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壓迫感,一時也沉默,站在原地,看著李易。李易輕掃一眼房子格局,因為快下雨了,窗戶窗簾都拉上,客廳開了一盞很有氣氛的小燈,沙發是暗色係的,陶醉穿著短褲,露著長腿,腳踩著茶幾下方,旁邊還有一個座位,下陷著,一看便是蕭牧坐的。陶醉整個人估計坐著都靠在蕭牧身上。李易走過去,來到陶醉麵前,俯身,拉住陶醉的手臂。陶醉側著身子還接著電話,突地手臂被拉起來,她一轉頭,對上李易那張冷硬的臉,她一愣,“哥哥。”李易眯眼,下一秒,掐住她的腰,一個用力,將她扛在肩膀上。陶醉驚嚇道:“啊.....”隨後掙紮。李易站直身子,嗓音很低,“閉嘴。”陶醉:“......”李易走向門口,對蕭牧道,“把她東西拿來。”蕭牧臉色陰著,但還是乖乖聽話,去拿了她的斜挎包。遞給李易,李易伸手接過來,輕飄飄地掃蕭牧一眼。後走向門口,陶醉因倒著,臉充血,紅著,她靠在他的後背,聞到了他身上的檀香味,她使勁掙紮。李易抓住她的長腿,出了門。男人粗糲的手指按在她的肌膚上,一路下樓,陶醉感覺一陣顛簸,她掙紮:“哥哥放我下來,我跟你回家。”李易沒應。這時,天空打了一道閃雷,陶醉嚇了一跳,整個人埋在他後背上。李易走快兩步,來到車旁,拉開車門,把她塞進車裡。陶醉頭發淩亂,她跌坐在座位上,很是哀怨地看著他。李易撐著車門,沉默看她幾眼,後嗤了一聲,關上車門。恰好下雨,有些雨水打在他的肩膀上,他沒有什麼感覺地上了駕駛位,隨後啟動車子。車子開穩後。陶醉無奈地道,“哥哥,我要是跟蕭牧在一起,你就不能這麼管我了吧?”她往前靠,趴在前座上,探頭問。語氣中無奈,但完全是妹妹的那種語氣。李易點煙,看一眼內視鏡,跟她那雙狐狸眼對上,他薄唇緊抿,後道:“嗯。”應完後,他卻慢條斯理地捏著煙頭,無意識地捏碎。他語氣低沉,“等你們在一起再說。”聽到他這個話。陶醉真恨不得立即在一起。可是兩個人現在都沒火花,怎麼在一起。一想到蕭牧今晚一個人在家,陶醉又有點生氣,她敲著座位,說:“哥哥,你這麼做真的太過分了,你怎麼能這麼管我呢,我跟蕭牧真的很久沒見了,我們還有好多話沒聊呢。”李易沒應,他支著下巴。窗外劈裡啪啦雨水侵襲了整個車子。他轉頭看了眼窗戶,帶著濃墨雨水的窗戶印出他的臉,眉眼帶著陰鬱。他看了一會兒,挪開視線,看著前方。身後。陶醉拿著手機,跟蕭牧正在語音。她在撒嬌。“明天再陪你吧,好不好。”“我給你叫份外賣。”SUV突然加速,飛快濺起兩邊的雨水。陶醉差點把手機給弄掉出去,她趕緊穩住身子,說道:“哥哥,開慢點。”李易支著下巴,一聲不吭,繼續加速。*抵達彆墅,進門。劉姨做了飯菜,很香,陶醉跑過去,抱住劉姨,說:“哇,又都是我愛吃的。”劉姨笑著摸她的頭發,笑著問:“沒把你朋友帶來嗎?”陶醉搖頭,“沒呢。”“怎麼不把人帶來啊,劉姨看看,你之前好幾次都提到他...”話沒說完,椅子拉開發出了響聲。劉姨轉頭,看到靠著桌子,嘴裡叼著煙一聲不吭的李易後,劉姨頓了頓,她覺得李易比平時壓迫感更強。她沒敢再多話,不知道李易是心情不好呢,還是她哪句話說得不對。李易這個人,其實很少發火,也很少讓人看出情緒,他大多數都是比較少話的那個,身上帶著那種壓迫感還有野性,常常讓人不敢靠近。他情緒其實是很穩定的。很少從麵容上就能看出些什麼。這次她竟然能從他臉上看出冷鬱。劉姨又多看李易幾眼,再看小陶醉,發現小陶醉仍然活潑開朗,似是完全不受李易影響,坐下來就開始舀湯。陶醉舀了湯,先孝敬李易。“哥哥,喝湯。”李易:“你自己喝,不用管我。”他拿下煙,掐滅了扔。拿起筷子,開始吃。陶醉看他一眼,撇撇嘴。之前她帶著濾鏡,現在不帶濾鏡,發現李易真的挺冷漠的,這樣的男人確實很難靠近,她還一個勁地指望著他動心。傻孩子啊。難怪劉姨每次看她都一臉憐憫,尤其是那天早上,她吻了李易那下,劉姨臉上的憐憫更明顯。她是覺得她怎麼會喜歡李易吧。明明李易就不會喜歡她。陶醉低頭也吃,不過,突地想起什麼,拿起手機,拍了桌上的菜色,發給蕭牧,後她發語音道:“我們今晚的菜色,你會做嗎?”蕭牧回了語音:“會,下次給你做。”聲音傳來。在餐廳尤為明顯。李易看她一眼,後夾菜放在陶醉的碗裡,說:“專心吃飯。”陶醉仰頭,笑眯眯地道:“我就給他發個微信。”“是麼?”李易坐了回去,端起湯喝一口,語氣冷淡,“連體嬰麼?”這話有點嘲諷的意思。陶醉一聽,翻個白眼:“關係好點就是連體嬰嗎?我們就是關係好怎麼了,哥哥你不喜歡蕭牧?”李易動作一頓,掀起眼眸看她。眼眸深不見底。陶醉被他一看,有點慫,她咬緊下唇,還緊咬,都紅了。李易筷子抵住她下唇,說:“彆咬了。”說完,他收回筷子,低頭繼續吃飯,隨後,有點兒煩躁地扯了扯襯衫領口。餐桌上再次陷入安靜。陶醉低頭吃飯,桌麵上的手機不少微信跳出來,全是蕭牧的。劉姨在廚房裡看到這一幕,視線落在李易的身上,後挪開。她回到廚房,拿起蒜頭掰著,心想以前見過李易這樣嗎?李易婚後就回部隊,一年回來一次,但是都是住在那邊的房子,這套彆墅是李易當初入伍前買的。他沒結婚也都住在這裡。即使是楊柔,也不曾踏足這個彆墅,李易這人即使不說,有些東西不能碰就是不能碰,楊柔當初也因為這個事情,懷疑上李易在這彆墅養女人。李易對楊柔,有時更多是一種責任感。因為情緒不怎麼表露,楊柔猜測不到,所以她總懷疑李易在外麵有女人。但是劉姨最清楚李易,他對感情方麵需求並不大,更不會在外麵養什麼女人,正因為如此,李易此時的的情緒,是挺令人驚訝的。明顯感覺到陰鬱,一種暗流中的不爽。這種,是因為陶醉嗎?*後院的射擊場。“砰——”一槍中。“砰——”二槍中。三槍。四槍。靶心全是穿透的子彈。李易按著槍支,汗水順著額頭滾落,來到下巴,他打完後,放下槍,整個人支在台上,眯著眼。後因為太熱,他一連解了好幾顆紐扣,露出了一小片肌肉分明的胸膛。整個人的氣場完全變了。他拿起煙,倒了一根,放在唇邊,點燃,後起身離開,關了燈,出門。雨水順著廊沿往下滴落,推開彆墅後門,屋裡光線流瀉出來,他慢慢地走向客廳,卻一眼看穿著短褲黑色上衣正在跳舞的陶醉。她正在跳爵士舞。指尖輕點在腿上,往上,又往下。後轉一圈,坐在茶幾上,長腿交疊,笑眯眯地支著下巴勾劉姨。劉姨拍手,很捧場。李易緩慢地靠在陰影處,嘴裡叼著根煙,雙手抱胸,領口敞著。整個人有些放蕩邪性,他淡淡地看著她。穿那漢服跳舞。不如這一身普通的衣服跳,舞蹈不一樣,衝擊也不一樣,爵士舞本就帶著一些暗示。她今晚是跳給劉姨看的。沒了勾引他的心思,所以跳給劉姨看對嗎。李易眼眸深了幾分。這時,陶醉一個轉身,下腰,頭發披散在地麵上,她脖頸因動作發紅,視線裡看到走道裡靠在陰影處的李易。她愣了下,張嘴,嗓音有些模糊:“哥哥。”這一聲出來後,李易從陰影裡走出來,來到她跟前,後單手摟住她的腰,陶醉頓了下,想起來。李易卻輕笑一聲,接著按著她的腰用力,接著,陶醉淩空翻了個跟鬥,她落地後,一臉茫然。李易手插口袋,俯身看她,“還繼續跳嗎?”陶醉這才看清他此時的形象。寸頭,襯衫扯開,叼煙,邪性放蕩。透露出一種侵略性的性感。陶醉驚到了,她連連後退,笑著搖頭:“不了不了。”“我都跳完啦。”她從李易身邊走過去,來到茶幾,拿起上麵的手機跟橡皮筋,一邊紮一邊跟劉姨說:“劉姨,我上去洗澡啦,今晚我想吃宵夜,可以吃點蛋撻嗎?”劉姨笑著點頭:“可以,我現在就去做。”陶醉耶了一聲,說著轉身就往樓梯走,蹬蹬蹬上樓,也沒跟李易說。李易站在原地,嘴裡還叼著煙。劉姨看著他,也沒吭聲,更不敢吭聲。她悄悄地起身,繞過去,去廚房,進廚房之前,她看一眼李易,男人眼眸深深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會兒,他才拿下嘴裡的煙,捏著,指尖勾著襯衫領口,一顆顆地扣上,落座在沙發上,仿佛剛剛那個略帶勾引的男人不存在似的。恢複了以往的冷硬。*陶醉進房間洗了澡出來。後坐在床邊,腦海出現李易剛剛那樣子,說真的,如果還沒死心,她早被迷死了。這男人稍微露點兒性感,真的令人抵擋不住。可惜....陶醉不再想,拿起手機跟蕭牧開黑,一連吃了好幾次雞後,陶醉心情愉悅地不行,她截圖發朋友圈。我是陶醉呀:棒不棒,蕭牧帶我飛。圖片。江策:這個蕭牧,是不是直播的那個?我是陶醉呀:對啊對啊,江策哥,你看我直播啦?江策:是啊,榮幸看到。江策:你們很配。我是陶醉呀:哇,謝謝。那頭。李易無意識地點開朋友圈,看到了這一幕你來我往的對話,他直接編輯,回複問江策。李易回複江策:你覺得哪裡配?這話一問。江策愣了。不是,李總,您這幾個意思?怎麼有點兒酸?是他的錯覺嗎?陶醉回複李易:你覺得哪裡不配?李易:......李易放下手機,往後靠,閉上眼睛,長腿交疊。他依舊有點煩躁。這時,周揚發微信過來,“出來喝酒嗎?”李易看一眼,回複。“喝。”隨後,他起身,撈起桌麵上的車鑰匙,跟劉姨說一聲,接著轉身出門,劉姨探頭看著男人高大的身影走入夜色中。頓時鬆一口氣。他在家裡氣勢太強了。還是走了比較輕鬆。黑色SUV一路開到柳煙的酒吧,今晚估計是下雨的原因,酒吧裡人不多,音樂柔和。李易走到卡座,坐下,長腿交疊看著周揚。周揚笑著往後靠,說:“看我做什麼?”李易倒了杯酒,“你最近很煩惱?”“我看你才煩惱。”周揚端酒喝了一口,指尖點著他,“看看你這個樣子,很明顯是剛剛情緒波動。”李易動作一頓,掀起眼皮,看著他。周揚嗤笑一聲,“你很少這樣吧,襯衫領口還沒全扣好呢。”李易低頭,後把最後兩顆領口扣好,扣好後,他頓了頓,索性又扯開,整個人往後靠,踢了周揚一下。“說,你看出點什麼了。”周揚拿起煙,點了,差點因他這一踹,燒到眉毛。他挪開含笑道:“你很不耐煩啊。”李易沒吭聲,他拿打火機,就那麼一下兩下地按著,這時舞台上響起了一首古風歌,是上次陶醉跳舞的那條。他玩打火機的動作停頓了。轉頭看去。一個穿著大紅色漢服裙的女生舞著長袖口,走出來,飛躍起來,落下。迎來了一片掌聲。女生下腰,起來,袖口隨著動作慢慢地往上移,跟喝酒一樣。隨後她再起身,往這邊彎腰,目光恰好看向李易。昏暗光線,女生含羞帶怯。李易沒有任何表情地挪開視線,端起酒喝了一口。下意識地去摸口袋。那鈴鐺。放在了家裡。李易眯眼,白皙腳裸上的鈴鐺,他指尖抹了下唇角。周揚往前靠,笑著踢他,“想什麼?”“是不是小丫頭給你跳過這樣的舞蹈?”李易掀起眼眸看他。周揚眉一揚,“真的跳了?哇,小丫頭那個身段,跳起來還得了。”李易:“閉嘴。”他將煙盒扔在周揚的懷裡,冷笑一聲,“你彆裝了,蘇好呢?忙著呢?”周揚臉色微變,但很快就好了,他笑笑,“蘇好關我什麼事兒。”李易嘖一聲,他點燃了煙。拿起手機,編輯,給劉姨,“陶醉呢?”“在樓上呢,我在給她準備宵夜。”李易:“嗯。”他又喝了兩杯酒,這時,旁邊的卡座走進來一人,戴著鴨舌帽跟黑色上衣,接著鴨舌帽放下,蕭牧那張斯文的臉露了出來,他坐在卡座上,點了酒,後拿起手機,靠在扶手上打電話。周揚一看。“咦,這不是蕭家的大少爺嗎?”李易默不作聲地喝著酒,看著蕭牧。蕭牧靠著扶手,一邊等著酒,似乎一邊等著人,音樂漸漸變得震耳欲聾起來,門外一直湧人進來,蕭牧突地揮手,李易叼著根煙淡淡地掃去,卻看到了。本該在家裡的陶醉。她穿著黑色的開叉裙,露著肩膀,笑眯眯地撲向蕭牧。蕭牧笑著接住她,扶著她的肩膀落座。李易喉結滾動,眼眸冷下來,下顎繃緊。砰——酒杯壓在了桌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