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所謂的盛華三大美女是怎麼評的。但像季悠這樣兢兢業業學習的好孩子,和沈櫻芝那種太妹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季悠一怔:“沈櫻芝找我?”她隻在學校的小商店門口遇見過沈櫻芝。沈櫻芝蹲著吸煙,和一群社會哥有說有笑打情罵俏。她很快就走開了,煙味兒有點嗆,她不喜歡。再之後......大概就是軍訓結束出文藝節目的時候。沈櫻芝在台上跳爵士舞,身材妖嬈動作嫵媚,惹得台下的男生們都瘋了。所以喜歡沈櫻芝的男生很多很多,聽說她換男朋友的頻率也相當隨意。季悠站起身來,正準備出去。丁洛一把捉住她的手:“悠悠,你小心一點,沈櫻芝臉色不太好。”季悠一笑,眼睛彎成了半月狀。她理了理睡得淩亂的頭發,安慰道:“沒關係,我又沒有惹她。”其實除了祁,她誰都沒有招惹過。就連祁,也是無心之失。剛睡醒有些冷,她拿起椅子上掛的校服外套,披在身上,朝門口走去。丁洛擔憂的望著她的背影,不由得跺了跺腳。沈櫻芝的臉色很嚇人,她覺得不像好事。可悠悠好像一點都沒放在心上。她總是這樣,有時候平靜的讓人琢磨不透。一邊閉目養神的祁緩緩睜開眼睛,語氣有些冷:“沈櫻芝是誰?”丁洛一怔,回過神來:“啊?”祁不耐煩道:“沈櫻芝找染發妹什麼事?”他以前不是那麼愛管閒事的人。但總覺得這染發妹呆了吧唧的,像個小蠢貨。連寫個夢想還隻會寫什麼清華北大,好像上個年代的人。丁洛有些怕祁,老老實實道:“沈櫻芝是我們年級的一個小太妹,一直挺瘋的,悠悠平時跟她沒什麼交集,但她找悠悠肯定沒好事。”祁皺了皺眉,“唔”了一聲,把耳機拽下來,起身跟了出去。“哎......”丁洛喃喃道,“悠悠沒染發啊。”可惜祁已經大跨步邁了出去,根本沒聽見。丁洛躊躇了片刻,被董珂珂拽了過去。“怎麼回事啊,祁怎麼跟著季悠出去了?”丁洛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季悠剛一出門,就被兩個不認識的女孩子拎住了胳膊。她的外衣還沒係好,被人一拽頓時變得歪歪扭扭的。她嚇了一跳,蹙眉道:“你們是誰?”兩個女孩強硬的拽著她,也不回答,反而一直在催促:“快點,彆廢話。”季悠敏感的停住了腳步,怔了怔:“要是不說我就回去了,馬上要下晚自習了。”正巧這時,晚自習鈴聲響了,整個樓層頓時沸騰起來。兩個女孩相互看了一眼,趁著雜亂,開始喊:“快出來吧,她要跑!”季悠也不傻。她還沒準備跑,但是這句話一喊出來,也不得不跑了。她狠狠的甩著這兩個女孩的手,拚命往回縮,現在離她的班級不算特彆遠,等有熟人看見就好了。正在糾纏的時候,從走廊的陰影處又跑出來一個男生。季悠還真認識。因為董珂珂曾經給她指過,說這人就是實驗中學打架最厲害的徐烈。徐烈黑黝黝的,穿著一件籃球背心,人高馬大長得也凶,眼角處還有一道明顯的疤痕,大概是哪次打架留下的痕跡。季悠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不敢動了。徐烈大概也沒想到季悠長得這麼好看,原本還想上手拉扯的,現在也不太好意思了。他粗魯道:“趕緊跟她倆走,沈櫻芝要問你幾句話。”有人傳說,徐烈給沈櫻芝當了四年的備胎了。他誰的話都不聽,就聽沈櫻芝的。季悠終於有點害怕了,方才的睡意被走廊的風一吹,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她怎麼就這麼出來了呢。可她要是不出來,沈櫻芝大概會等到所有同學散了,把她堵在教室裡。她住校的,無論如何也跑不了。但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哪裡得罪沈櫻芝了。為什麼隻想踏踏實實的學習,卻惹得夏依芮和沈櫻芝一個個跟她過不去。盛華食堂前麵是一片漆黑的小樹林,小樹林外有昏黃的路燈照著,走在裡麵隱約能看清人臉。有時候談戀愛的情侶,約架的班霸們會到這裡來解決問題。季悠一次都沒有進去過。她既不談戀愛,也不會跟人打架。徐烈帶著那兩個女生把她丟在了小樹林外麵。季悠急促的呼吸著,心臟砰砰直跳。不一會兒,沈櫻芝領著六七個男生從裡麵走了出來。沈櫻芝把嘴裡的煙抽出來,狠狠的碾在樹乾上。火星被碾的七零八落,在半空中熄滅了,化作微毫的灰塵。這個年紀的女生打架喜歡帶著男生。一是為了顯得自己認識的哥們兒多,不好惹,二是為了恐嚇對麵的人,從心理上壓垮彆人。季悠抬眼望著她,眼底微微泛起一圈淚光。好在天黑,沒人看得出來。夏季的夜晚沒有風,沈櫻芝身上濃烈的香水味撲麵而來,很刺鼻。徐烈走過去摟住沈櫻芝的肩膀:“人給你帶過來了,彆惹大事,不是一個圈子的。”沈櫻芝抬手拍掉徐烈的胳膊,冷笑道:“怎麼,看人家長得不錯你不舍得了?”徐烈輕咳一聲:“沒你好看,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顧湯驊也有問題,你就不該跟個小白臉。”沈櫻芝沒理他,反而把目光轉向季悠:“聽說是你給顧湯驊遞的情書?”她身後的男生默契的圍過去,將季悠圈了起來。季悠緊張的手心都是汗,她扯了扯自己被拽的淩亂的外套,喏喏道:“我是替彆人送信。”沈櫻芝嗤笑一聲,上去推了季悠胸口一把。“替彆人送的他誇你比我漂亮?”季悠被她推得一晃,倒退了一步,胸口隱隱作痛。那六七個人圍的更緊了一些。她低著頭,輕聲道:“那是他的事。”沈櫻芝上前一步,揪住季悠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知不知道他現在是我男朋友!”季悠立刻搖了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年級裡的那些八卦很少傳到她耳朵裡。更何況她也不會想到,袁秋妹那邊才剛退學,顧湯驊就有了新女友。沈櫻芝又狠狠推了她一把:“你可真是朵白蓮花啊,勾引彆人男朋友還一副可憐相。”季悠站立不穩,撞到身後的一個男生身上。她趕緊站穩身子,拉開距離。這個架勢,任誰也不會心如止水的。她真的害怕,害怕的手腳冰涼。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可她卻沒哭出一聲。帶她過來的女生叉著腰,不耐煩道:“跟她費什麼話,打幾巴掌就老實了。”沈櫻芝大概做慣這種事了,她從兜裡掏出來一枚戒指,戴在右手中指上,戒指上凸起的鑽朝著內側。這樣一掌打過來,戒指會劃到彆人的臉。她討厭被顧湯驊誇漂亮的這張臉。季悠本能的掙紮起來,驚恐道:“你要乾什麼!”那兩個女生擠過來抓住她的肩膀,惡狠狠的凶道:“再敢動你試試!”季悠終於開始啜泣,淚水把睫毛都打濕了。這個地方這麼偏,天也黑了。不會有人來救她了。不遠處傳來一個悠閒慵懶的聲音:“玩什麼呢,加我一個。”祁手插著兜,嘴角帶著笑,慢悠悠的朝季悠的方向走,眼睛也一直盯著人群裡那個瑟縮的小身影。染發妹看起來嚇壞了,身子都在發抖。徐烈擋在沈櫻芝麵前,環抱著胸,粗聲道:“彆他媽多管閒事,要是敢告老師你完了。”祁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告老師,多他媽俗氣。他將外套的拉鎖係上,淡淡道:“我要是非要管呢。”季悠睜著一雙水潤的眼睛,怔怔的望著祁。方才懸著的心莫名沉了下來。可這裡這麼多人,她怕祁吃虧。要是祁受傷了,她欠他的大概更多了。徐烈看了看周圍的幾個哥們兒,眯著眼道:“你他媽哪兒來的?”祁扯了扯袖子,露出一截小臂,做好準備運動的架勢:“新轉來的。”沈櫻芝冷笑,看著季悠道:“喲,你男人啊,行啊一起吧。”一個男生站出來:“新轉來的,沒聽說過徐哥的名字啊。”徐烈一把把那男生扯回來,狠聲道:“今天認識認識就完了。”他攥了攥拳,胳膊上的肌肉崩了起來。祁一歪頭,把笑容收起來:“我勸你們,能滾就滾。”夏夜很聒噪,小樹林裡滿是雜蟲鳴叫,高高的路燈上,黏著不少孤注一擲的小飛蛾的屍體。下過雨的天空像是被擦拭過了一樣,星星鋪的滿天都是,空氣中都帶著雨後的清甜。季悠睫毛顫抖,小聲道:“祁,你彆管我了。”她都想象不到自己可以那麼大義凜然。但她是女孩子,這些男生再怎麼樣也不會跟她動手,充其量就是被沈櫻芝欺負一下。聽說徐烈打仗都敢拿刀的,惹上這樣的人恐怕整個高中生涯都不得安寧。她巴不得祁沒有出現了。雖然有那麼一瞬間,她一向安寧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祁聽到了她顫巍巍的哭音,竟然覺得胸口一澀。他深吸了一口氣,沒說話。原本隻想打跑了就完了,既然染發妹哭的這麼慘,還是見血吧。徐烈一壓手指,骨節哢吧哢吧響,他向前走了一步,氣勢洶洶。高中生打架,比的是誰狠誰力氣更大,動起手來其實根本沒有章法。徐烈之所以厲害,是因為長得又高又壯,一拳下去能砸的人爬不起來。但祁不一樣。因為家裡的關係,從小他身邊圍著的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他的格鬥老師是退役特種兵隊長,他的格鬥技巧是一次次摔打錘煉出來的。普通孩子隻不過在升學的時候軍訓十天,而他從小到大都生活在軍營裡,跟新兵們一起挨訓。祁首長堅定的要把他培養成一個優秀的軍人,要求嚴格到苛刻。當然,他也不怎麼配合就是了。祁站在原地沒動,輕飄飄對季悠道:“彆哭啊,這麼解氣的場麵你不好好看看嗎。”徐烈攥著拳去錘祁的肩頭。打架開始之前,都沒有那麼激烈,互相推搡推搡,氣氛上來了,再下死手。但祁沒給他這個機會。他那個沒人性的老師說了,給彆人機會就等於斷自己的生路。當然,老師說的是動真刀真槍的特殊任務。可祁不在乎,他幾天本來就心情不好,正巧需要找人出氣。見拳頭來了,祁閃身一躲,伸手擒住徐烈的手腕,右膝狠狠的撞向他的小腹。男人的膝蓋又硬又狠,踢在柔軟的腹部造成的傷害也最大。一聲悶響之後,徐烈情不自禁的弓了腰。祁行雲流水,順勢一個背摔,輕而易舉的將徐烈砸在地上。樹林邊的地麵有不少碎石子,徐烈毫無防備的一摔,石子毫不留情的紮在肉上。他痛的立刻蜷縮起來,捂著小腹渾身發抖,不住的痛哼,半天都沒爬起來。徐烈的小弟們呆住了。天太黑,還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呢,徐哥就跪了。臥槽這轉校生什麼路子啊?祁淡漠的掃了他們一眼,勾了勾手指:“我的記錄是一打十,要不你們男的女的一起上。補充一下,我沒有不打女人的優秀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