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葉舟不僅快速脫單,還要訂婚,這在朋友圈裡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大新聞。周遲等人絕對不會放過他,逼著他請吃飯,順便逼問一下細節,他們都是認識二三十年的朋友,連好友為什麼這麼快訂婚的內情都不知道,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好在盛葉舟也很自覺,不需要周遲多多催促,就已經發了邀請,請幾個好友一起在他名下的會所吃喝玩樂。盛葉舟會帶女朋友兼準未婚妻過去,其他幾個朋友對外還是單身,沒有家屬可帶。佟雨霧倒是很興奮,她對傅禮衡的朋友圈沒那麼感興趣,畢竟一堆男人,就她一個女的,摻和進去也不知道能聊什麼,現在不一樣了,盛葉舟有未婚妻了,這未婚妻還是她熟人,她不由得摩拳擦掌,了解老公的朋友圈還是很有必要的,這樣也便於掌握第一手資料,以後她跟蘇韻相互配合,多來幾次這樣的宴會飯局,等那些男人吃飽喝足,在放鬆狀態之時,說不定會透露出一些作為妻子不知道的事!想想就很刺激啊!會所包廂裡,蘇韻沒跟盛葉舟坐一塊兒,拉著佟雨霧坐在一邊。佟雨霧小學初中那會兒,跟蘇韻關係是真的很不錯,後來淡了也是真的,不過現在彼此的老公、未來老公都是多年的好朋友,這又自然而然的溜達到同一個圈子裡,再相熟起來也是分分鐘的事。周遲注意到傅禮衡一直有意無意地看向佟雨霧,便湊了過去,手搭在他肩膀上,嘿嘿一笑,“你今天怎麼回事,跟我們聊天一直看你老婆,怎麼怕你老婆飛了?”也就是傅禮衡有非一般的心理素質,但凡是其他人碰到這種離奇荒誕的事,恐怕早就亂了陣腳。不過周遲有一點說對了,他現在的確是怕一睜眼,她就不見了。傅禮衡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餘光仍飄向她那邊,看著她跟蘇小姐相談甚歡的樣子,他又收回了視線,低頭看向左手無名指上的光圈戒指,說道:“你懂什麼。”周遲嘖了一聲,想起聽到的傳聞,又揚聲問道:“雨霧,我聽彆人說你懷孕了,有沒有這事啊?”他們幾個都抽煙,如果沒有女士在場,這會兒包廂估計都煙霧繚繞了。佟雨霧跟蘇韻湊在一起吃瓜吃得正歡快,突然聽到這麼一個問題,她也愣住了,“誰說的?我沒懷孕啊。”她前段時間大姨媽才護體過。蘇韻似乎也知道這事,便笑道:“好像前幾天有人看到你跟傅總一塊兒出去吃飯,你穿的裙子比較寬鬆,然後又是平底鞋的緣故吧。”聽了蘇韻這話,佟雨霧還以為自己搖身一變成為女明星了。不是隻有狗仔跟營銷號才會注意女明星的衣服寬不寬鬆、小腹有沒有凸起嗎?她趕緊擺了擺手,“沒沒沒,那天他突然叫我出去吃飯,我也就懶得換衣服了,”她頓了一下,又緊張地問,“是不是有人拍了照片,照片上我該不會真的看起來像孕婦吧??”包廂裡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傅禮衡唇角翹起,眼裡的笑意無奈卻又溫柔。他太太的關注點永遠不對。蘇韻趕忙拿出手機給她看照片,“沒有像孕婦,就是你突然穿那麼寬鬆的毛衣裙,穿的還是平底鞋就很容易讓人懷疑啊。”她又語氣悲壯的說,“沒辦法,有未婚夫有老公,你還沒有懷孕,就會有這樣的待遇,我要是穿這麼寬鬆,可能傳出來的話又變成了借子逼宮,哈哈哈哈。”一旁結了婚也有了孩子的陸子安突然說道:“晚點要孩子也行。”陸子安也結了婚,不過今天的聚會他沒有帶太太過來。“之前你兒子出生時你笑得跟什麼似的,怎麼現在又愁眉苦臉了?”陸子安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有了兒子以後,我在家是徹底沒地位了,你不知道我躺在床上呼吸都是一種錯,這就算了,我老婆是獨生女,我也是獨生子,兩邊的媽都隻有這麼一個孫子,都想摻和進來,我跟你這麼說吧,現在我家跟後宮一樣,倆媽誰都不願意放手。回家就是雞飛狗跳。所以啊,多過一年二人世界,會長壽一年,早一年當爹當媽,短壽十年。”他這語氣哀怨悠長,逗得跟他不熟的佟雨霧跟蘇韻都開始笑了。傅禮衡瞥了一副“少女不知愁滋味”的佟雨霧,果斷主動給陸子安倒了一杯酒,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南豐的項目怎麼樣了?”陸子安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去了。吃完飯以後,傅禮衡帶著佟雨霧坐車回家,站在停車場那過道上,他突然想起前幾天做的那個夢。在夢裡,他坐在車上,她跟陸小姐說說笑笑從這裡經過,他們仿佛是兩個世界。傅禮衡不自覺地便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佟雨霧走出幾步,見沒人回答自己的問題,這才發現傅禮衡臉上出現了類似發呆、茫然的表情,她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探出手戳了戳他的手臂,“乾嘛呢?看什麼呀?”傅禮衡收回視線,又看了看她,搖了下頭:“沒什麼。”***佟雨霧收到隋策發來的消息,他說下周就要回英國了,想請幾個校友一塊兒吃頓飯。她當然不會拒絕,大學時期在英國,雖然她認識隋策的時候都快畢業了,可這位謙和的學長也給了她很多幫助,隋策是華裔,為人紳士有禮,經常會幫助在英留學生,他在留學生的圈子裡口碑也很好,這次赴約的幾個人,跟佟雨霧也是同屆,都跟隋策認識,並且關係還不錯。傅禮衡將她帶進了他的朋友圈,她也動了想帶他了解她朋友們的心思,這天她在挑選赴約要穿的衣服時,假裝不經意地問他:“明天我有個聚會,是我大學時期的校友,關係還不錯的,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吃頓飯?”“明天?”以前傅禮衡對無意義的社交活動沒有任何興趣。可是這段時間隨著跟佟雨霧的感情加深,她也陪他去跟朋友們一起吃過飯,夫妻之間,想要做到在社交交友方麵做到隔絕對方,其實也不太現實。在成年人的世界,帶伴侶認識自己的朋友們,不一定就是認定了這個人,但不願意帶伴侶走進自己的朋友圈,那肯定是沒認定這個人。“恩,明天晚上,就吃頓晚飯。我有個朋友從英國回來處理一點事,下周就走,還有兩個朋友也是從外地來燕京,大家好像都沒什麼時間,可能就一起吃頓飯,應該不會有後續活動。”“好。”佟雨霧聽著他答應,開心得跟個二百斤的孩子一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興奮。大概是十五歲那一年,身邊的很多同學都偷偷摸摸的踩在早戀這條線上,享受青澀而真摯的感情,她那時父母管得嚴,也沒看得上的男同學,於是在幾對情侶的甜蜜以及看電影電視劇的幻想中,她也曾勾勒出這樣的場景來,去了味道不錯的餐廳,想著談戀愛了要帶男朋友去;那家很好玩又很浪漫的遊樂場,以後也要帶男朋友帶著米奇發箍拍照;有一家店男裝很好看以後要給男朋友買。現在這種“想給你看我看的世界”的感覺,又一次有了。想帶他去吃自己吃過的很棒的餐廳,想跟他一起環遊世界,想帶他去見自己喜歡的朋友們。心情好,氣色就更好,佟雨霧這段時間擺脫了原著帶來的陰影後,日子過得比從前還要順心,紅光滿麵、走路帶風,眉梢都是喜色,讓人一看就知道她過得很幸福,隋策在包廂再次見到她時,看到她身上怎麼也藏不住的幸福喜悅,也是打從心裡為她感到高興。這也是隋策第一次見到傅禮衡。佟雨霧跟傅禮衡結婚,在燕京是一樁大新聞,在英國留學生中,也讓他們私底下討論過很長時間,當時隋策的確心裡很難受,還因此買醉過一段時間,甚至還有知情者鼓勵他去跟佟雨霧告白,他不喜歡這樣,他覺得,以她的性子,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跟彆的人訂婚、結婚,那就代表著她認定了這個人……他何必去打著“不留遺憾”的幌子去破壞她的生活。既然她找到了她的避風港,找到了她的家,他除了送上祝福,彆的什麼都不能做。佟雨霧挽著傅禮衡的手臂,歪著頭,笑容明燦,“學長,這是我老公傅禮衡。”說完以後,她又看向傅禮衡,“老公,這是我在英國的大學學長,隋策。”傅禮衡在看到隋策時,瞳孔緊縮,但他一向情緒內斂,並沒有讓人察覺便很快恢複了正常。他外表看似從容,但那個夢,那個她跟彆的男人一起拍照,而他隻能坐在車裡,像個最卑劣的偷窺者一樣的夢,折磨了他好幾天,原本還能安慰是平行空間,現在在現實生活中裡看到那夢中的男人,對於他來說,是難以言喻的衝擊。眼前這個隋策,是不是除了他以外,佟雨霧人生中的另一種可能?原來在夢中,她跟那個男人早就認識了。原來,他們早就認識了。隋策主動地伸出手,傅禮衡隻沉默了幾秒鐘,便也伸出手,兩個男人握了一下手算是認識了。傅禮衡表麵淡定如常,可如果將這十幾秒的片段,無限的放慢速度的話,可能才會透露出他的沉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