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尋找出路,這個“冰雪”洞穴的外,那條地下河還在伴隨。我和幾個男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多抓幾條魚,以備不時之需。前幾次都是言遠想辦法生火,他口袋裡有防水打火機。此外,洞外也有藤蔓植物生長,可以用作燃料。我和朱宇童、周維、劉雙雙走出洞外去抓魚時,恰好聽到朱季蕊在問言遠:“阿遠,你怎麼什麼都會啊?隨便擺弄一下,火就燒起來了。我以前試過,很難燒燃的。”言遠笑了,答:“小時候吃過不少苦,最難的時候,一口吃的都難得,生火又算什麼?最基本的生存技能罷了。”我沒有回頭。言遠身上的異常,那認他為主人的群鳥,似乎還未來臨。捉魚時,周維顯得手忙腳亂,明顯從未乾過這樣的事,唯一一條魚,還是劉雙雙幫他一起抓的。朱宇童抓住了兩隻,我抓了五隻。劉雙雙問:“哎,鄔遇,你怎麼這麼厲害?”我笑笑答:“我也是小時候吃過苦的。”那魚看著像鯉魚,但是顏色形狀又有些不同。前幾次大家餓得不行,早已吃過,沒事。所以自然沒有顧忌。魚拿回來後,一條條烤。言遠先拿了條給朱季蕊,我拿了條給馮嫣母女,又拿了一條走向一旁的譚皎。譚皎接過,看了眼他們,小聲說:“我還以為你要等所有人都吃飽了,才拿我們的。”我答:“我抓得最多,烤得最多,為什麼不讓自己女人先吃?”她立刻笑了,眼睛笑得彎彎的,把魚舉到我麵前,我咬了一口,她卻猶豫了一下,說:“我其實不太餓。”這魚沒有調料,味道自然寡淡。我說:“不行。不吃哪有力氣走路。”這女人,之前什麼苦都能跟我吃。現在境況稍微明朗些,壓力小了些,立刻就有了點嬌滴滴的氣質。她看似特彆誠懇地看著我:“我真的不餓,也不缺力氣。”我握住她的手,親了一下:“聽話。”她說:“那你喂我。”我心中一軟,撕了條魚肉,塞到她嘴裡。她瞪大眼,亂嚼了幾口,咽下去,嘀咕道:“你不用那啥喂……也就算了,真是……牛啊你,一點也不溫柔,一點也不蘇……”我問:“蘇是什麼?”她倏的笑了:“蘇就是……算了,說了你也不懂。”說完還嗔怪地看我一眼。有多久,沒有見到她如此輕鬆明快的笑顏?一顰一笑皆是靈動,光彩皎皎。我一把抱起她,放到大腿上,她措手不及倒吸口氣,我從她手裡拿過魚,低頭喂到她嘴邊。我什麼也沒說,她的臉卻漸漸紅了,一口一口,終於吃得老實。一條魚我倆很快吃完,她還坐在我懷裡,我靠在岩壁上,也不想鬆開。她用頭頂蹭了蹭我的脖子,說:“阿遇,我真的就想這麼坐著,不再走了,不再動了。”我說:“那就多坐會兒。”她說:“我好想有那麼一天,在一個小房子裡,可以就是我家。隻有我們兩個,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打擾。隻有我們兩個,從早到晚,從天亮到天黑,一直在一起。那樣,多好啊。就像現在這樣。你從來沒這麼陪過我。”我聽得心頭有些發酸。自我們相遇開始,就沒有一天是平靜的。如她所說的那樣一天,我從來沒給過她。原來那是她的願望,可她是否知道,也是我的。我握住她的手,說:“好,等出去後,我們先誰也不找,什麼也不管。就我和你過一天,滿足你的願望。你也滿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