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幾人瑟瑟發抖,特彆是被裴葉踩著的杜少,現在稍微動彈一下就疼得嗷嗷直叫。不過,跟性命比起來,這點兒疼算什麼?“是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隻要你放過我,隻要你放過我,逢年過節我一定給你燒很多很多錢”杜少原先也是無神論者,眼睜睜看著死了一個多月的藍穎出現,頭發還詭異暴漲將白姐腦袋裹得嚴嚴實實,這一幕根本無法用科學解釋,他不得不信。聽裴葉和藍穎的對話,那個倒黴催出車禍的狐朋狗友還是藍穎乾的,頓時不寒而栗。車禍不是意外,分明是厲鬼索命!他還有大好年華,他還這麼年輕,他老子的家產還等著他揮霍,還有那麼多妞兒等著他,他不能死啊。藍穎冰冷嗤笑,脖子跟橡皮一樣拉長,腦袋倏地貼近杜少的臉,嚇得他雙目幾乎要凸出眼眶。沒一會兒,空氣中飄來一股溫熱的騷味。藍穎伸出灰褐色的冰冷僵硬的舌頭,舔了一口杜少的臉,冰涼死寂的溫度嚇得他心律失常。“求饒了?”藍穎咯咯笑道,眸中閃過猩紅,“那天我也這麼跟你們求饒,你們一個都沒停手,一個都沒有!”杜少哭道,“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藍穎用冰涼僵硬的舌尖舔了杜少的耳廓和眼睛。“道歉?知錯?太遲了。”為了報複這些畜生,她含怨而亡,自願化身厲鬼。她寧願永世不得超生,受儘地獄十八層的折磨,她也不會放過這些人。“你知道你們毀掉我之後,我又經曆了什麼?”裴葉叼著煙在一旁看著,煙灰彈了兩次。她突然想起某個薑姓災星說過的話反派死於話多。乾脆利落下手才是王道,磨磨唧唧回憶殺肯定會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打斷。“我說你要不先下手再回憶往昔?”裴葉真情實感建議女鬼藍穎。反正人死了還有鬼,有什麼垃圾話跟杜少的鬼魂繼續說也行啊。“你們甩給我錢,讓我拿著那兩千滾,我就滾了。”藍穎置若罔聞,拉長的脖子又長了一些,繞著杜少的脖子轉了兩圈,側臉貼著杜少的臉,深情款款,杜少嚇得淚流滿麵,褲子濕了大半,“我很痛苦,很迷茫,被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跟上打劫。他搶了我的錢,還把我拖到巷子裡,那條巷子好黑好黑看不到一點兒光,裡麵好冷好冷……”杜少嚇得閉上眼睛。看不到,觸感卻更加敏銳,他渾身不敢動彈,鼻涕水掛了下來流進嘴裡都不敢擦一擦。“那個老男人把我毒打一頓又賣給了一個發廊老板,搜走了我的身份證、手機,給我脖子套上鐵鏈,將我鎖在地下室跟狗一樣伺候一個又一個……你知道這種日子我過了幾天?”藍穎嘻嘻笑道,“我最後死了,但是又好寂寞,所以回來看你們了,開心不開心?你們這些男人膽子可真小,做壞事的時候膽大包天,怎麼做完壞事就膽小如鼠了?真壞~~~”藍穎冰冷的手腕環上杜少的臉頰,青黑的手指似情人呢喃般勾著他的臉頰。分明類似情人之間的嬌嗔,但包廂內的大活人卻聽得毛骨悚然。裴葉看藍穎磨磨唧唧的,輕歎一聲。這姑娘效率不行啊。之前三起車禍不是挺乾脆利落的?當某個精神波動為一百的家夥朝這裡接近,裴葉知道,藍穎的複仇計劃多半要夭折了。仿佛為了印證“反派死於話多定律”,一聲雷響,正派閃亮登場。“電母雷公,速降神通,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藍色電弧跳躍著濺射開來,女鬼布下的鬼打牆隨著這一聲咒語而崩塌。白襯衫小哥兒一手持桃木劍,一手捏著五雷決。迷瘴散去,露出包廂內的真實情形。看到厲鬼即將傷人的事發現場,朱淳安怒不可遏道,“妖孽!束手就擒!”藍穎的鬼臉倏地猙獰,露出死時的本相,鮮血淋漓的模樣看得人心兒慌慌。“臭道士,壞我好事!”說罷,藍穎周身黑色陰氣暴漲,鬼氣森森,十指成爪殺向白襯衫小哥兒。“妖孽受死!”一輪標準嘴遁之後,一人一鬼開打了。裴葉將煙蒂摁在煙灰缸熄滅。講真,她都抽完一根煙了,女鬼真有殺人的心思,有這個時間嗶嗶,旁邊幾人的屍體都能涼一輪。女鬼全程就在那裡嗶嗶個沒完沒了,還無視了裴葉的提醒,最後怎麼能怪人家道士壞她好事?奈何人家女鬼不管這個。在鬼的邏輯裡麵,它們是不會有錯的。她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咆哮,聲音刺耳難聽不說,還能讓人心神恍惚。藍穎直直撲向朱淳安,後者從容迎戰。一人一鬼在包廂輾轉騰挪,上下翻飛,你追我趕,你退我進,花式體操。一時間居然打得難舍難分。裴葉看了一會兒覺得沒趣,口中沒東西叼著又難受。“喂”杜少和一群狐朋狗友見白衫小哥閃亮登場與女鬼顫抖,頓時有種從地獄回到人間的慶幸感。沒等他們小心臟恢複正常頻率,裴葉的聲音像是惡鬼的呼喚,又將他們拉回地獄。“乾、乾嘛?”他們可沒錯過裴葉方才的暴力表現。似乎連那個女鬼都很忌憚裴葉。裴葉嫌棄看了眼杜少濕漉漉的褲子,抬手從狐朋狗友那邊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叼在嘴裡。看了一會兒,她道,“小哥兒要輸了。”話音剛落,女鬼鬼爪抓破朱淳安的襯衫袖子。儘管隻在手臂上留下三道淺淺的痕跡,但鬼爪指甲蘊含劇毒,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鬼氣人體會侵蝕陽氣。這種傷害對於普通人來說很嚴重,但朱淳安天生純陽之體,還是修道之人,按理說應該無礙。朱淳安本人也是這麼想的。“區區小毒”話未完,持桃木劍的手迅速沒了知覺,劍脫手,黑氣以可怖的速度向上蔓延。杜少的狐朋狗友:“……”裝逼到一半的朱淳安:“……”mmp,這破烏鴉嘴!藍穎笑著眯了眼,“小道士,你倒是把話說完啊,區區什麼?”朱淳安猛地後躍拉開距離,以沙發為掩體,掏出一張黃色符紙摁在傷口,口中默念祛毒符咒。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符紙自燃,傷口顏色卻隻是淺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