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警察就不能來管你們的事情?”裴葉眸色冷冽,女鬼有種個人**秘密都無所遁形的不適感。她下意識選擇避開。“另外你們是正經鬼屋嗎?”女鬼懵了一下,回答道,“我們當然是正經鬼屋啊,屋子裡都是鬼……”他們跟xx歡樂穀、xx遊樂園裡邊兒玩鬨一樣的鬼屋完全不一樣,那些道具多粗糙,噴個紅色顏料就說是血、噴個冷氣嚇唬遊客、過個拐角強行來一波……利用光線和聲音營造恐怖氛圍,稍微有些良心的鬼屋安排真人扮鬼,躲在角落對遊客來個出其不意,但也僅限於此。高昂的票價,體驗到的遊戲卻是虛假劣質的!裕安書院鬼屋就貨真價實啊,保證出場的每一個鬼都是真鬼,百分之百良心鬼屋!裴葉:“……”怎麼走到哪裡都能碰見刀子精!女鬼在裴葉危險的眼神下默默閉嘴,低垂著被燒焦的腦袋,不敢再吭聲。裴葉問道,“正經鬼屋?哪家正經鬼屋無證經營、偷稅漏稅、拐賣人(鬼)口、作奸犯科?”女鬼嚇得抖了一下,恨不得將脖子縮進身體。她怯懦地道,“我們、我們也沒乾那麼多壞事……我們也是被迫的呀……”無證經營、偷稅漏稅是真的,隻能怪她們九年製義務教育沒學好,但其他真不是她們本心。“你是裕安書院被燒死的學生?”女鬼點點頭。鬼屋打工跳舞的男鬼女鬼,幾乎都是葬身那場火災的裕安書院學生。說是幾乎,自然是因為裡麵有“鬼”是例外。這幾個鬼不是書院的學生,他們是書院的“老師”、“保安”……同時,他們也是裕安書院鬼屋的負責人。裴葉道,“你現在帶我去見見管理你們鬼屋的鬼,有些事情要找他們談一談。”女鬼眨眨漆黑乾癟的鬼眸,不明白裴葉的用意。“你帶路就行!”女鬼勸裴葉,“他們很不好說話的……”裴葉道,“不好說話是哪種不好說話?他們還能一怒之下殺了我,將我魂魄囚禁在裕安書院打工跳舞一輩子?t市西郊遇害女性的魂魄找不到,結果卻上了裕安書院鬼屋的宣傳單。我想問一下,她是作為遊客來鬼屋玩,被盯上才被殺的,還是被殺之後被弄到裕安書院?”女鬼瑟縮著退了一步,奈何她現在被裴葉鉗製,想逃也逃不了。“裕安書院是不是個正經鬼屋,心裡沒點數?”裴葉眸色陰沉地看著女鬼,眼眸深處燃燒著一簇怒火。過了一會兒,女鬼嚅囁著小聲回答。“她是被殺了才被買過來的……老顧客嫌棄都是老麵孔,老師們就去鬼販子手裡買……”“這還不叫非法人(鬼)口買賣,強迫女性乾麥淫勾當?”裴葉口中那位受害者女性是裕安書院鬼屋的新成員,加班到半夜才回家,不慎搭了一輛厲鬼開的黑車。那名厲鬼將受害人載到t市西郊廢棄荒地逞凶行惡,最後將其殺害拋屍。那個厲鬼並沒有將受害者的魂魄吞噬,反而將她賣給了裕安書院。裕安書院鬼屋對內對外有兩套經營項目。一套是對活人的,老老實實經營鬼屋生意,還有鬼舞娘舞台劇、話劇之類的表演。另一套是對鬼魂的。跳的舞不是正經舞,要一邊跳一邊將衣服脫光,跳完之後還有更深入的交流活動。簡單來說就是一邊正經做生意賺錢,一邊賺不正經生意的錢。“國家義務教育多年是讓你們乾這種事情?”女鬼燒焦的唇翕動幾下,乾癟的鬼眸似乎有什麼話想說。良久“我們也是被迫的。”不僅僅是她,當年那麼多葬身火海的學生,從生到死都擺脫不了那幾個魔鬼的折磨。他們生前為惡,死後更凶。“誰強迫你們?”女鬼搖頭不說,她也不想把裴葉牽扯進去。一旦知道了裕安書院的秘密,不論活人還是死人,有來無回。“告訴我!”裴葉將煙蒂丟了,用腳碾熄滅。“你可以不告訴我,但等會兒清算總賬的時候,裕安書院上上下下所有鬼都彆想逃。我不是警察,喊個陰差卻不是難事。裕安書院鬼屋的底子不乾淨,你敢說真沒害過一個活人?”女鬼乾癟的鬼眼珠子寫滿了驚懼。最後她還是被裴葉的“愛與正義”“感化”了。“他們應該在小黑屋……最近又有兩個人不聽話被舉報出來了……”裕安書院的小黑屋有好幾個,旅遊團看到的隻是其中一個。以前的小黑屋是懲戒不聽話的學生,讓他們“在黑暗中冷靜地反省自我錯誤”,現在的小黑屋則是用來懲戒不聽話的鬼員工。不願聽從指揮使喚的,罰;不願意跳舞取悅客人的,罰。生前不過是幾個領著三五千工資的普通人,死後卻過上皇帝一般的生活。數百號鬼的生殺大權儘在他們手中。今天的小黑屋不僅關著試圖挑戰他們權利的鬼,還關著幾個大活人。這幾個大活人不是彆人,正是4021寢室成員。她們兩天沒吃沒喝,困在這裡遭受厲鬼的恐嚇,隻能枯坐等死。好不容易在鬼王應鱗以及另一位鬼員工的幫助下逃離,沒多久又被抓了回來。應鱗幾個鬼還好,不吃東西死不了,白曉曉幾個卻撐不住。“怎麼辦……嗚嗚嗚……筱虹什麼時候來啊……曉曉,你究竟有沒有打出電話……”“電話打了,也通了,你還要我重複幾遍?”白曉曉抱著膝蓋靠在牆角,雙手摁著肚子減輕饑餓感,忍不住翻白眼,“要不是你這個蠢貨拖後腿,我們的護身符也不會丟得隻剩一個!”最後一個護身符還被拿來打電話了。若非護身符效果,那通電話怎麼可能連通陽世信號?她們就不該參加什麼一日遊旅遊團。哪怕參加了,她們也不該偷偷破壞鬼屋道具,那就不會發現鬼屋有鬼的真相,更不會被抓。“你們省點力氣吧,電話打出去了,她一定會來救你們。有時間吵鬨,不如多攢點力氣,以免一個不留神成了餓死鬼。”坐在角落的應鱗臉色灰敗,額前的碎發也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要不是這幾個小女生作死,他怎麼會回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