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裴葉往這方麵開腦洞。《替身冷血皇妃之狠毒暴君彆寵我》這本最頻繁的狗血梗就是“替身梗”。頻率之高讓人懷疑書裡邊兒女性角色是一個流水線下來的。女主蕭妃兒酷似太子心目中的白月光,而太子後院挑選的側妃愛妾都是白月光的手辦。不是眉毛、眼睛、嘴巴、鼻子、耳朵神似,便是氣質、才學、脾性、愛好酷似白月光。太子後院女子,包括女主蕭妃兒都是那位白月光的替身。蕭妃兒重生後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將國家鬨得天翻地覆跑到鄰國碰上霸道狠戾的暴君。她與暴君相愛相殺之後又爆出暴君跟她親近是因為她長得像暴君的白月光……emmm……問題來了,這個世界的女性都是一張臉嗎?或者說女主蕭妃兒是萬能臉,跟誰都有幾分相似?一連撞車前後兩任男主心中白月光的臉。在這麼一個邏輯無法吐槽的世界,裴葉森森懷疑自己也遭遇了“替身梗”。於是,當秦紹和申桑來了興致去院落比劍,讓顧央指點的時候,她找到機會跟顧央搭話。“顧先生。”顧央視線落在她臉上,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說。“我這張臉……是不是跟顧先生舊交相似?”顧央收在袖中的手指輕顫,右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沒有。”他麵上平淡地看著她。“為何這麼問?”“雖說我救了秦紹他們,但也不值得先生費心費力……讓先生給我安排這麼好的身份……”裴葉暗中觀察著顧央的神態反應,不錯過一點兒細節,“我這人大字不識,但感覺還挺準的。”顧央薄唇微抿,淺淡的眸子掩蓋住內心的真實想法。“你想多了。”淡漠疏離的四個字,隱隱帶著三分譏誚。似乎在嘲諷裴葉的自作多情。裴葉也沒惱。“嗯,我想也是我想多了。”嘴上這麼說,心裡怎麼想就她自己知道了。顧央冷不丁出聲詢問。“你當真不識字?”“不認識。”她的確不認識顧央所認識的字,也算是不識字吧。顧央視線在她臉上掃了一圈,語調平淡地道:“你應該去坊間多逛一逛。”“嗯?”“聽一聽大字不識的百姓是怎麼說話的。”念過書與沒念過書,言行舉止完全不一樣。最重要的是“你的雅言沒有半點兒口音,你說你不識字……這話可沒半分說服力……”人設都崩了還在這裡倔強地演文盲,挺敬業。顧央這幾句話懟得毫不留情。裴葉:“……”這年頭說真話沒人信,撒謊一套一個準。長劍對於這個時代的男子而言如同朱釵之於女人,不僅象征著身份地位,同時也是不可或缺地裝飾。劍術盛行的時代,有膽子抄著劍在外浪的文士,各個都能打,顧央的劍術就不錯。以他的實力指點兩個半大少年,綽綽有餘。裴葉卻毫無形象地靠在假山上打哈欠。不管是顧央還是秦紹、申桑,三個都是菜雞。菜雞互啄有什麼好看的。她摸了一下掛在胸前的手機,一邊走神一邊為網費發愁。恍惚之中聽到有人喊了一句“小心”,一陣冷風擦著耳邊飛了過去。裴葉下意識側首躲開,抄起長棍將其彈開,劍尖叮得一聲插入假山縫隙。“裴義士!”秦紹煞白著臉上前,“可有哪裡傷到?”裴葉嫌棄地避開兩步。“劍術這麼差,誰跟你打團誰倒黴。”劍都沒有握穩還被人打脫手。敵人還沒死呢,隊友先被他送回複活點。秦紹聽不懂後半句,但他知道“劍術差”、“倒黴”,腳指頭想想也知道裴葉在嘲諷自己。裴葉挪了個地方曬太陽。默默懷念上個不用發愁功德來源的遊戲副本。“也怪我犯困走神,你繼續忙你的。”鬨了這一出,秦紹二人也沒心情繼續練劍,也注意到裴葉興致低迷,眼睛都半耷拉著。秦紹將長劍收入劍鞘。“裴義士瞧著興頭不高。”裴葉不答反問他:“你知道生命的意義嗎?”話題一下子跳到哲學方麵,秦紹不由得愣怔,一時半會兒不知該如何回答。“裴義士覺得生命的意義是什麼?”他反問裴葉。裴葉道:“生命在於運動(搞事)。”秦紹不解其意。“運動?”裴葉回答道:“孩童讀書習字,成人工作養家,各司其職、不荒廢光陰便是生命的意義。”秦紹思索一息過後,明白裴葉想表達的意思。“裴義士覺得現在是在荒廢光陰?”“是的。”不能賺功德買網卡,可不就是荒廢光陰。時至今日,裴葉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她墮落了。墮落成了老年網癮少女。心裡這麼想,嘴上卻道:“我輩誌在行俠仗義,滌蕩世間不公與渾濁,如今卻窩在假山曬太陽,白白浪費一個早晨的光陰……這個早晨之於我而言便是沒有意義的,自然高興不起來。”秦紹眨了眨眼,消化完這段話。他肅然起敬的同時又忍不住喟歎感慨。“裴義士待自己未免過於嚴苛。”一個早晨的功夫都不肯鬆懈,這讓秦紹覺得慚愧。他覺得自己夠努力了,但跟裴葉相比,覺悟差了好幾個檔次。“嚴苛嗎?我倒是不覺得。”裴葉搖頭,目光似乎看到了很悠遠的地方,又像是在俯視眾生萬物,她平靜道,“一想到這一刻有村民遭遇昨日的經曆,我便覺得自己不該待在這裡枯等。我的懈怠會讓本該脫離苦海的人遭受本不該由他們承受的痛苦,你能體會這種感覺嗎?”秦紹啞然。裴葉繼續道:“‘鳳家軍’打著兵力不足的旗幟去強征青壯也就罷了。那些青壯上了戰場,勉強扯得上一句‘為國而戰’。強征女子又是為何?若讓女子上戰場殺敵也好,可他們強征女子入軍營卻是為了讓那些女人出賣自己的身體,供人享樂紓解**。這不過是一群畜牲扯著大義的旗幟欺淩自個兒國家的弱者,與敵人有根本區彆?我輩仗義行俠,殺的便是這種混賬。”那都是她的網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