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蠢蠢欲動(1 / 1)

看看表情意味深長的裴葉,再看看遠處那位姿色傲人的土窠子,黎殊也隨即陷入沉思難道是他忽略了什麼,居然跟不上裴葉的思維?假如那名土窠子真是男子而非女子的話……靈光在腦中閃現一瞬。隻可惜黎殊沒抓住,讓它從指間偷偷溜走。黎殊不是想不通就憋著的人。也不覺得向一個比自己小兩輪的少年求教會丟人。“這人身份有問題?”裴葉笑著道:“他身份若無問題,哪個男人會混進一群清倌人中間?”黎殊愕然地看看裴葉,萬萬沒想到她的理由這麼簡單粗暴。“……先生,但我看不出他是男子啊……”秦紹說出其餘幾人的心聲,引得申桑和黎殊共鳴,連連點頭,“……此女相貌豔麗逼人,儘管身段是比女子高挑了些,但也不像是個男子。”秦紹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他寧願相信比他矮半個頭的裴葉是少年郎,也不願相信遠處那位梳弄的土窠子是男人。後者比裴葉有女人氣質多了。但在求生欲的促使下,他硬生生將這話咽了回去。總覺得說出來會發生不好的事情。_(:3)∠)_但裴葉是什麼人?如今的秦紹也隻是個半大少年郎,喜怒不形於色的情緒修養遠不及日後的一成。他的表情誠實地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裴葉再一次按捺想要提起四十米大刀的衝動,勉勉強強擠出一抹溫和笑容。“判斷一個人是男是女,不能單單看這人的臉,因為眼睛最會騙人。這世上有兩個詞叫‘男生女相’與‘女生男相’,還有一種鬼斧神工的手段叫‘化妝’。如果你有一雙靈巧的雙手,便能使用胭脂水粉來微調五官,弱化男性五官硬朗的一麵,凸出女性的柔和特征,混淆判斷。”以這個時代的彩妝製造水準還做不到化腐朽為神奇。這名土窠子能用顏值力壓其他清倌人,必然有一張“天生麗質難自棄”的臉。昏暗的燈光、相對封閉的環境以及舞台距離也起了誤導作用。秦紹聽後再細瞧兩眼,還是沒發現破綻。黎殊放棄探究裴葉怎麼看出土窠子是男性這一問題,他更在乎另一件事情。“此人是什麼身份?”他還記得裴葉用膳前說要打遊戲,結果用了晚膳就要出門的反常變化。出門也就罷了,還直奔“結緣小築”而來。說她來“結緣小築”跟這名男扮女裝的土窠子無關,黎殊絕不相信。“你今天來就是為了他?”明明是疑問句,擱在黎殊口中卻是篤定的陳述句。他確信裴葉不安好心!“為了土窠子而來?”申桑猜測道,“難道此人是裴義士的熟人?”這麼猜測似乎也說得通。裴葉卻搖頭否認了。“我當然不認識他,也不確定他的真實身份,隻是有些不靠譜的猜測。”她是來找第五位優質客戶好解救阿崽的。但當她從花娘口中知道土窠子梳弄第一晚是回家待客,而這名男扮女裝的土窠子家住城外三裡莊的時候,她便迅速將此人跟“鳳家軍”的通緝對象比對了一下,得出一個有趣的結論。土窠子的真實身份極有可能是傳遞虛假調兵文書的“信使”!聰明人不需要太多暗示就能明白過來。“不靠譜的猜測?”黎殊眉頭輕挑,神情若有所思。“聽你這話的意思……難道說這人的身份是……”黎殊往“鳳家軍”的營盤方向使了個眼色。裴葉一指抵在唇前,笑盈盈地道:“噓你我心知肚明即可。”黎殊果斷止住話。揶揄著道:“明白明白,我都懂!”逛什麼煙花柳巷,分明是衝著男扮女裝的土窠子來的。黎殊也沒細究裴葉怎麼會知道“鳳家軍”通緝的假信使躲在“結緣小築”,還知道此人想借著梳弄土窠子的身份混出荔城……想來,對能通鬼神的能人異士而言,這都算是基操吧?嗬嗬,勿驚。“我可沒有你想得那麼老謀深算,這真的是巧合。”裴葉實話實說。黎殊看似愉悅地點頭笑笑,但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根本沒將裴葉的大實話當真。無法插入話題的秦紹和申桑隻能二臉懵逼。一旦徹底接受那名土窠子是男性的設定,在場三位男性看著底下爭風吃醋的客人,心底便有種說不出的酸爽滋味。他們知道被盯上的美人脫下衣裳,掏出的玩意兒可能比他們大?黎殊忍不住嘀咕。“倘若有恩客不遵守土窠子的規矩,他該怎麼應付?”裴葉笑盈盈地眯起眼,語調是詭異的溫柔。“說實話,我也很好奇。”是男上加男?還是迎男而上?與此同時,台上的土窠子脊背一寒,隱約有種被什麼東西盯上的錯覺。他下意識用餘光看了一眼混在客人中的壯漢,後者表情並無異樣,看樣子是他多心了。出神三五秒的功夫,老鴇那張臉笑成了一朵菊花。“……老身也是看走眼了,沒想到娘子如此受人喜歡……”這次真是賺大了!老鴇似乎看到大筆大筆的錢插著翅膀向她飛來。那名土窠子微垂眼瞼,低頭淺笑卻不說話。隻是那抹溫柔笑意似乎能將鐵漢心腸都揉碎了、融化了。這一動作也恰好露出一截纖細而白皙的脖頸。不少顧客瞧了心中微癢,似乎被什麼東西擊中心臟。打擊效果堪比絕對領域。黎殊一心二用,一邊手指靈巧地控製俄羅斯方塊,一邊關注土窠子的競價情況。“差不多這個價格了,再往上升很難,你要不要下去攪混水?”在參與競價的顧客來看,土窠子長得再好也隻是無證經營的下等在家女,根子不乾淨,怎麼能跟花魁行首比價位?喊上清倌人的價位是給“她”臉麵,更是她祖墳冒青煙。“我要是出高價買了他,最後讓顧央結賬……”裴葉蠢蠢欲動,暗中又捏了下裝著零花錢的錢囊。黎殊不客氣地道:“他怕是會不顧名聲將你打出顧府。”十一二的小丫頭片子住他的吃他的,還學人家爭風吃醋亂撒他的錢?哼,欠打。“嗯,我也是這麼想的。”臉皮再厚也不能讓不熟悉的人給自己付夜渡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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