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呦 兒子回來啦(1 / 1)

“母、母親?”淩晁穿著月牙白的寢衣,傻不愣登地坐在床榻上。目光近乎呆滯地看著擺出眼前這位架勢詭異的柔慧長帝姬。夢中醒來的淩晁並未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甚至沒有懷疑遠在都城玄安的母親怎麼跑到天門鎮。他低頭看了一眼有些淩亂的寢衣,活像是少年人偷偷紓解卻被父母撞了個正著般窘迫。他飛速理了理衣襟,掀開被褥下了塌。向母親柔慧長帝姬行禮問安,但母親卻不似平日那般讓自己起來。儘管低著頭,淩晁也能感覺到母親落在自己後腦勺銳利、冰冷和氣惱的眼神。“母、母親……兒子做錯了什麼?”淩晁率先撐不住,期期艾艾地問個清楚。柔慧長帝姬的脾性跟她的封號半點兒沒關係,對外的形象都是木訥不識趣,對內則強橫**。淩晁一度懷疑母親精分跟家中牙口不好專吃軟飯的父親有關。一旦母親安安靜靜不說話,用那雙漆黑深沉的眸子看他,他的小心肝兒就直打顫。每次闖禍被母親教訓也是這樣,淩晁都有心理陰影了。“聽說我兒今日闖禍了?”不知何時柔慧長帝姬手中冒出一張長條板子。板子也就成人手臂那麼長,手掌那麼寬,指甲蓋那麼厚。淩晁瞧著板子,無端生出一股膽怯。“兒子……兒子今日並未闖禍!”在他看來,能用背景擺平的麻煩不能叫麻煩。同理,隻要不是打了秦紹這種層次的同齡人,那就不算闖禍。誰料柔慧長帝姬雙眉豎起,怒目圓睜,板子啪得一聲擲在淩晁腳邊,嚇得他想跳起來。“撒謊!”淩晁:“……”今天的母親有些不正常啊。之後更不正常的事情發生了,柔慧長帝姬痛心疾首地指著他,手指哆嗦。“孽子啊孽子,有罪還狡辯,當年莫非是生了叉燒、養大了胎盤?”淩晁:“???”儘管不懂啥叫叉燒,但他聽得懂啥叫胎盤,不就是紫河車嗎?母親何時學會這般刁鑽古怪的罵人俚語?“母、母親,您先彆生氣啊,兒子闖了什麼禍,您倒是提醒點兒子。”柔慧長帝姬用帕子捂麵,嚶嚶哭出聲。這時候,不知何時冒出來的牙口不好的父親出來了,氣得青筋暴起,一邊安慰柔慧長帝姬一邊說要教訓逆子。夫妻二人三言兩語便決定兒子歪了不要緊,將他強行掰直了就好了。淩晁一臉懵逼地被十個膀大腰圓,肌肉爆炸的侍女摁著捆在長凳上。其中一人雙手拽著他長褲兩側,用力向下一拉。父親咬牙切齒道:“打,狠狠得打!”母親一邊嚶嚶一邊哭嚎:“打在兒身,痛在娘心。”淩晁又慌又怕,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啪!左邊的侍女抓著母親同款板子抽他左屁股蛋兒。淩晁又羞又怒,掙紮力度更強烈了。啪!右邊的侍女也抓著母親同款板子抽他右邊屁股蛋兒。左一下右一下。兩邊還打出了節奏。左邊侍女喊“哼”,右邊侍女喊“哈”。抽打的力道倒是不重,白皙的屁股蛋兒也就微微發紅,但對淩晁的傷害卻是暴擊的。淩晁從原先的掙紮哭嚎到後來的麻木,死魚般趴在長凳上。他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了。他在做夢!但用了各種辦法也醒不過來,打屁股的痛楚倒是清晰得很。“……你們是我夢中的人,難道就不能聽我的話嗎?”母親和父親根本不理他,一個捂臉哭,一個跪著哄。淩晁放棄了掙紮。他有氣無力道:“那你們總該告訴我,我究竟要被打多少下?我明天還要早起去書院呢。”其中一個肌肉橫練的侍女湊過來耳語:“要打九千九百九十九下。”淩晁聽了險些背過氣去。整整三個時辰,淩晁才被放過。他帶著一副被rou躪無數遍的表情,耳邊傳來母親柔慧長帝姬的話。“我兒啊……”淩晁抖了抖。“早早彌補過錯,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不然的話為娘明日還得來。”一瞬間的驚恐直襲腦門,淩晁嚇得大叫,渾身冒著冷汗從塌上直直坐起身。很快又被巨疼的屁股弄得隻能側趴著。守夜的仆從聽到動靜過來。“郎君!”淩晁無力擺擺手。“夢魘了……沒事,你下去睡吧……對了,現在什麼時辰了?”仆從道:“剛過寅初,距離一刻還有一會兒。”淩晁擦了擦額頭和身上的冷汗,寢衣被打得**,整個人又困又累。“這才寅初?還能睡兩個時辰……”手伸進被窩摸了摸,發現屁股不疼了,仿佛剛才被疼得慘叫是自己的錯覺。【若不道歉,晚上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淩晁:“……”哼!誰信啊!“這種邪術敢用在小爺頭上,找死!”明天要將那個妖女抓了!沒多久又迷迷糊糊睡過去。再度睜開眼,哭哭啼啼的母親、跪著哄的父親,還有那十個膀大腰圓的侍女又出現了。淩晁:“……”“我兒啊,你怎麼如此冥頑不靈,又回來了呢?”柔慧長帝姬哭得聲嘶力竭,但臉上沒有一滴淚。她狠心咬牙道:“再來一遍,相信我兒會洗心革麵的。”淩晁的臉刷得一下白了。第二日,早起醒來的裴葉收到竹葉的回饋,差點兒笑岔氣。“這娃兒真是個活寶。”害得她刷牙時差點將牙膏沫嗆進肚子。外邊天色蒙蒙亮,裴葉用最快速度洗漱完畢,再將一頭長發梳成最簡單的高馬尾。客棧雜役將早膳端來。“挺好,這家客棧還包早餐。”儘管隻是最普通的稀粥醃菜和白麵饅頭,配上營養劑,也夠飽腹了。眾人約了客棧大堂集合。裴葉一下去就發現秦紹幾個都在,幾人的行囊都收拾好裝上馬車了。隻是,氣氛不太和諧。不和諧的源頭在那名紅衣窄袖勁裝少年身上。他兩頰氣鼓鼓地擋在秦紹二人身前,雙手大張阻攔他們的去路。秦紹氣道:“淩三郎,大清早腦子清醒點!”淩晁惡狠狠瞪著被秦紹護在身後的申桑,仿佛他是自己的殺父殺母仇人。下一秒,少年視死如歸般閉上眼睛。大吼一聲,驚天動地。“申桑,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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