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仲使喚我,使喚得挺順手啊。”又是練兵又是帶兵打仗,打仗回來還讓她幫著處理軍務,將她一人當成三人用。裴葉忙了一陣便果斷撂挑子,拎著棍子找上“罪魁禍首”。黎殊不急不忙地應對道:“這怎麼能叫使喚呢?這叫能者多勞。而你在軍中還未站穩腳跟,正是需要樹立威信的時候,多做一些事情,也有利於你收攏軍心。老夫可都是為了你著想。”裴葉忍著想要翻白眼的衝動。將大量軍務丟給她處理,自己玩遊戲玩得開心,當她什麼都不知道?“該我做的,我自然會去做,不該我做的,你也彆甩給我。”裴葉頓了一下,祭出殺手鐧。“不然的話,我掐你網。”黎殊:“……”網癮中年對這個威脅完全沒有反抗能力。“那真是可惜了……”他厚著老臉幽幽感慨。講真,裴葉能力是真的好用。年紀小,但對各項軍務卻有著天然的悟性,稍微講解一遍她就能完全上手,不用人操心。她像是天生為吃這口飯而生的人,自帶個人魅力光環,僅僅幾天功夫便能將所有不服她的士兵收攏過來。要知道撥給裴葉的兵馬可不是軍營精銳,而是軍營中數量最龐大的雜兵。這些老油條戰力低、素質低、紀律散漫又慣會偷奸耍滑。往往是大軍精銳衝鋒在前,他們在後渾水摸魚。順風狂如狗、逆風賣隊友的典型。先鋒精銳擊潰敵人,他們便一擁而上搶敵人人頭。先鋒精銳被敵人壓製,他們就氣勢全無,甚至還會後退逃跑。臨陣脫逃的逃兵幾乎都是這些雜兵。元帥將這些士兵給裴葉,倒不是故意刁難她,而是精銳士兵大多都帶著派係。蛋糕早被人分光了。新晉將領都是這麼走來的,將雜兵慢慢提煉、打造成自己的親兵,訓練成精銳。過程漫長,也很艱難。因為雜兵素質不僅低還參差不齊,不聽從軍令。說句難聽的就是將朽木雕成工藝品。一些人暗中想看裴葉的好戲,結果好戲沒看成,反而讓她刷了一把聲望。她什麼都沒做,隻是穿著一身布衣,拎著那根幾乎成她標誌的白色長棍來到校場。“你們看到了嗎?”裴葉打了個響指,百多個士兵將扛著的幾十個大箱子放下,逐一打開。裡麵裝滿了銅錢碎銀還有乾糧米餅。“誰打贏我,誰就能擁有這些東西。如果是兩人合力擊敗我,那便由兩人平分。三人、四人、五人……亦是如此。若獲勝者想要帶著這些回老家買良田當個富紳,也是完全可以的。”這些士兵聽說過裴葉鬥將一殺七的傳聞。雖未親眼所見,但也知道不是幾個人合力能贏的。他們慫,但也見錢眼開。便有個士兵道:“將軍,若是百人呢?”“那就百人平分。”“若是千人?”裴葉笑著道:“那就千人平分。不過考慮到千人平分,所得太少,我願意給每人一兩黃金!”士兵們聽得瞠目結舌。這是對自己多自信?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傻多速?不管是不是吧,新上司是個土豪石錘了。重金利誘之下,果然有士兵想要上前試一試。裴葉並沒有將那名士兵揍趴下,而是試探了一番他的能力,再將人挑飛打出去。軍營這地方容易打出火氣,裴葉的挑釁與金錢的魅力,二者將士兵們的眼睛蒙住。結果裴葉完成了鬥將一殺七,還順手完成一挑萬成就,將帳下士兵全部揍趴下。這一記下馬威直接將雜兵們打怕了。世上沒有一頓打解決不了的事情,若是有,再來一頓。之後便是熬鷹一般的訓練。裴葉不需要士兵從心眼兒裡信服自己,隻需要他們學會聽從軍令就行。簡單粗暴的行動,反而達到了常人達不到的效率。雜兵也被拾掇得像模像樣。再加上裴葉屢次立功,雜兵們也受到了好處,撥下來的輜重軍備比之前好了幾個檔次。淩晁和郎昊表現雖沒有這麼搶眼,但在年輕將領中間也極為出挑。閆火羅戰事失利,之後幾次短暫交鋒都被朝夏方麵壓製,最後演變成瞧見裴葉就毫無戰意。對此,閆火羅元帥氣得跳腳卻毫無辦法。跟朝夏鬥將就是給人送人頭,跟他們硬碰硬,人家又能厚顏無恥退守城門,占據地勢優勢跟他們消耗。耍陰謀詭計還不是人家對手,反倒是自己大本營一月被人偷襲七八回……每次偷襲損失都不嚴重,但他們也沒逮到敵人啊,回回都看著大魔王裴葉帶人揚長而去。氣勢低迷再加上糧草供應不上,一向以悍勇著稱的閆火羅大軍籠罩著散不去的陰雲。“若能想法子除掉這個裴葉就好了。”當年的柔懿帝姬善用陰謀陽謀,練兵也有一手,但不會陣前衝鋒。目前為止,裴葉雖沒表現出排兵布陣的能力,但她陣前衝鋒真能將人殺破膽啊。一些老將更擔心一些事情。這個裴葉……與當年的柔懿帝姬是什麼關係?朝夏奇葩的繼承製度跟閆火羅不一樣,閆火羅是男性子嗣能者上,而朝夏則是“子嗣能者上”,不拘泥於男女。如果裴葉跟柔懿帝姬有血緣關係,她再好好經營一番,未必不能踹掉太子上位。也是裴葉這張臉跟年輕時候的柔懿帝姬太相似,曾被大魔王陰影籠罩的閆火羅老將才會想東想西,有這種擔憂。閆火羅大王子不以為然。“哪怕她真是柔懿帝姬的子嗣,也沒資格繼承帝位吧?朝夏皇帝和太子又不是死的。”老將道:“當年的朝夏,也沒人覺得區區帝姬能繼承帝位。殿下還是彆小瞧朝夏宗室和那些老臣的力量……”但當年的令華帝姬偏偏成了力挽狂瀾,讓朝夏走出困境,成為強國的世宗啊。從世宗開始,朝夏的繼承製度就不一樣了。為了走出困境,那些老臣和宗室非常樂意看到如裴葉這樣反壓閆火羅的皇帝哦。皇帝和太子?被逼宮退位讓賢也是有可能的。閆火羅大王子:“……”與此同時,一路舟車勞頓的使者榮王一行人也抵達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