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2:真相的一角(1 / 1)

裴葉聽後心中一凜。“你是說——掌門師兄提到了‘地獄’?”玉謹真人點點頭,他當時沒什麼感觸,隻是單純為掌門師兄安然歸來而喜悅,師兄弟二人酒酣之時,他還跟掌門師兄坦言自己並不想跟後者爭下一任掌門之位。玉謹真人熱愛宗門,但他更熱愛修煉,一門心思追求更強大實力的自己並不是個合適的繼承人,掌門師兄很合適。權利會腐蝕一個人,更會腐蝕他對“道”的真誠,也會毀掉再者說,天底下有什麼鬥爭能比皇室和朝廷的齟齬更黑暗刺激呢?玉謹真人當儲君那些年,冷眼旁觀了太多黑暗,故而更加珍惜在淩霄宗的單純生活,也更珍惜同門之間的情誼。如今回想起來,他覺得自己還是太對不起掌門師兄,虧欠他許多。他根本不知道掌門師兄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問出那句“玉謹,你知道地獄嗎”。裴葉又問玉謹真人。“那你當時是怎麼回答的?”玉謹真人淡漠地反問了句。“你覺得我應該怎樣回答?”裴葉想想玉謹真人一門心思隻知道修煉、無心世俗的人設,撇嘴道:“如果是你的話,大概率會說‘吾輩修行之人,心中有道手中有劍,便是上界,若失了道心折了心劍,便是地獄’?”玉謹真人:“……”裴葉一看玉謹真人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歎息道:“雖不是字字句句都對得上,大致意思卻是一樣的。”頓了一下,他又問道:“我的心思便這麼好猜嗎?”裴葉實話實說道:“你太單純了。”越是單純通透的人,心思越容易猜測。玉謹真人隻能無言以對。他活了這麼多個年頭,倒是頭一回聽到彆人說他心思單純。玉謹真人不敢苟同,但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他那時候的回答的確太過天真——倘若掌門師兄當時的確遭遇了那些,在所謂的“地獄”被折磨了不知多少時日,玉謹真人當時的話不合時宜不說,還沒有絲毫安慰到掌門師兄。裴葉雙手環胸沉思了會兒。“你懷疑掌門師兄在秘境出事之後,也去了‘地獄’?”玉謹真人道:“不無這種可能。我與掌門師兄去的秘境,也是數百年現身一次,曾經的試煉方式跟‘栗山秘境’有些相似。秘境之前,我強師兄一籌,看得清他的修為等級。秘境之後,我便再也看不穿了。無論我怎麼修煉,二人之間的差距始終在拉大。哪怕我觸及六星ssr係統天賦所能達到的天花板,依舊看不穿他。掌門師兄是在那時候蛻變的,又提及了‘地獄’……”他產生這樣的懷疑也是理所當然的。哪怕這種可能隻有一半一半,玉謹真人也由衷感謝裴葉。倘若沒有裴葉出手,其他人不好說,戚水和鳳素言是絕對被留在“地獄”了。哪怕沒有,也有極大概率徹底“消亡”。所謂“消亡”便是“複生堂”次數用儘,或者處於無法使用“複生堂”狀態,被迫“消亡”。玉謹真人罕見地露出了困惑與凝重並存的表情,他淡漠地道:“我一直以為普通人的死亡便是進入六道輪回,擁有‘天賦係統’的修士消亡也會轉世重來。如今看來,似乎也不儘然。”除了轉世,興許還會入“地獄”。裴葉聽著這句話,腦中閃過一絲靈光。她眼疾手快抓住這道轉瞬即逝的光,急忙問道:“等等——你說擁有‘天賦係統’的修士消亡之後也會轉世重來——你有什麼證據嗎?亦或者說,你曾經見過哪個修士消亡之後的轉世?”知道轉世輪回的存在,修士對死亡對新生格外看得開。因為他們知道死亡並非終結,興許是另一段緣分的開端。玉謹真人道:“自然,我曾認識一名修士,也是‘複生堂’次數用儘而消亡。我欠了他一些因果,為了償還便去尋他。幾年之後在一個村落發現,他還有修煉的天賦,便將他引回淩霄宗。”裴葉順嘴問了句:“是誰?”玉謹真人伸出手指指了一下河邊的方向。“戚水師侄。”裴葉:“……”玉謹真人道:“原先想將他收為徒弟,不過他與我並無師徒緣分,之後被掌門師兄撿走了。”準確來說是被真正的鹹魚真人看中之前,搶先一步截胡成功,收為大弟子。裴葉:“……”玉謹真人又道:“不過那都是他前世的事情了,今生的他就是淩霄宗掌門首徒,僅此而已。”活得久了,什麼大林子、什麼鳥都見過,戚水並非唯一的例子。裴葉蹙眉詢問詳細內容,例如——“戚水師侄跟前世有什麼區彆?”玉謹真人道:“轉世之後便是兩個人,他前世跟他今生並無什麼聯係。”他還想嗶嗶兩句大道理,被裴葉的眼神瞪了回去。玉謹真人壓抑想要講道理的衝動,不得不細思起來。裴葉隻能提醒一句。“例如天賦,係統天賦,有什麼區彆?”玉謹真人道:“戚水師侄前世天賦更好,六星ssr,靈根略有殘損。僅剩是雙靈根,五星sr天賦。我認為這點區彆不值得懷疑——雖說也有父母平庸而孩子天賦卓絕的例子,但大多情況下父母天賦決定了孩子先天.asxs.。戚水師侄今生父母隻是普通人,覺醒五星sr很是不易。”裴葉卻覺得沒有這麼簡單。畢竟,《戀與養崽》的遊戲策劃是神經病。正常人的腦洞很難猜到策劃想發什麼神經。“除了戚水師侄這個例子,還有其他人嗎?他們又是怎樣的?”玉謹真人陸陸續續說了七八個例子,無一例外——轉世後的天賦都略低於轉世前。玉謹真人底氣不足地道:“我想——你也許是想多了……”裴葉目光在玉謹真人身上停頓了兩秒。這位仁兄可知道他轉世前的天賦也高於現在呢?“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待離開栗山秘境,親口問問掌門師兄,他知道的應該比我們多。”嘴上這麼說,但裴葉基本肯定了一件事情。那位刁蠻任性的昭容郡主,大概率是已經落地成盒了。現在在他們眼前的“昭容郡主”,是她也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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